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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狂独眼龙 第10页

作者:陈毓华

“你好,我叫薜逸奇。”一只一握就知道是好人家孩子的手,力道适中握住她的。

礼尚往来,任家的家教可没有傲慢无礼这项。

任筝别无选择坐上加长型的凯迪拉克。

“我父亲,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奖你的好。”极致的音响流泻出空灵的乐章,很高的品味。

“是吗?”任筝不感兴趣,身体所有受创的部分在精神松懈后开始造反的作痛,奇怪,明明之前都不痛的。

“不相信?像我这种家庭出身的人,有太多可供挑选的对象,想攀龙附凤的人太多了,我送你回去只是遵从父亲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要想歪了。”

咦,这人模人样的家伙不会是“安”公子吧?讲话语无伦次的,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一般人听到这话要不就极力澄清,要不赏他一巴掌打醒他高高在上的高调,偏偏他遇到的是任筝。

“你是什么出身呐?你很厉害吗?”

对她来说上个博士学位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她愿意,想拿多少都没问题,再者,博士也是人,难道吃喝拉撒睡都不必,他也没比捆铁工高级多少,不过就职业不同而已。

她简单的问句一口堵住薜逸奇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气焰。

“总之,我要的对象是必须经过我亲手挑选的,门当户对、才情学识都必须对我有所帮助才行的美女。”他完全从利字著眼,政治婚姻无所谓,只要能替他带来利益才是考虑的前提。

“门当户对?”她不懂吔,“你有门吗?”她就事论事。“真要讲究门当户对,指的是钱吧,讲句难听话,院长的钱可是他辛苦一辈子攒来的,你不过是他的儿子,一文钱都还没有赚到,凭什么拿院长充场面,说破了,你不过还是个没赚钱能力的穷酸,真要门当户对,除掉院长庇佑你的力量,你想娶老婆,再奋斗三十年吧!”

她有她迷糊的地方,可二十几年的书可不是白读的!

薛逸奇脸色难看。

打出娘胎他就是众星拱著的月光,明里暗底都只有别人谄媚他的份,原先他是想给这貌不起眼又浑身脏乱的女孩一个下马威,却居然博来一顿好骂,更可恨的是,她损人不带脏字又句句敲进他的心,这更令人难以忍受!

“伶牙俐齿对你想高攀我家是没用的,你倒不如花点脑筋准备讨好我再说。”他死性不改。

任筝再迟钝,泥人还是有土性的。“坦白说,我根本没看清尊容是拙是扁,我也无意高攀你,是以你大可回家把枕头垫高安心的睡觉,何况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的荣华富贵都留著你自己享用吧!”

薛逸奇不可谓不受震撼,他终于重新评估眼前这披头散发的女孩。

她的见解十分新鲜,对他而言。

“可以了,请在这里停车。”任筝骤喊。

她可不要这种俗气巴拉的男人走进她家,就连正确位置也不给知道。

薛逸奇睨了眼外面。“这附近没有住家只有公园。”

“不敢劳动你尊贵的车子送我到家,再说小女子的家只是一间破落户,怕污染了你的视线,彼此就两免了。”一天的折腾,她心情已坏到极点,干嘛还得受这青面撩牙的气,她虽是小女子,也有骨气啊!

薛逸奇结结实实碰了颗大头钉,好不疼痛……不过也激起对她另眼看待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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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空气随著纱窗的开阖沁冷的漫进整洁有致的房问。

床上的人儿攫住入侵者黑黝黝的视线。

因为辗转,不经意的触及伤口,她一直不安的呓语,仿佛梦魇中充满令人惊骇狂舞的光影。

她粉腮上灼灼的伤痕令独眼龙充满担心的眼蒙上寒冷也似的锐芒。

随著视线游走,他发现更多属于她的伤口和瘀紫,他悄悄解下她领口的扣,浅浅凹陷的锁骨下更是一片令人心疼的撞伤。

他犀利的黑瞳在眼角极度抽搐下化成惊人的阴沉惊猛,她是他一生想守护珍惜的人,如果让他查出有一点点人为因素,他会让那人后侮投胎做人的。

“真不知道要爱惜自己啊,筝,你以为我的心是铜墙铁壁不会心疼的吗?”

许是他深情的告白,许是感应,任筝在谈不上舒服的情况下睁开略带红肿的秋瞳。

她没什么剧烈的表情,刚醒过来的恍惚使她把独眼龙当成空气中的幻影。

“你——为什么不说话?”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她面前,起码该叫个几声以示清白吧!

“咦,真的是你。”真的是人。任筝慢慢反应过来了。

“不然以为我是谁?”

“我作了个梦,”她努力克制冲上脸的红嫣,“里面有你,哈!我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我看你睡得不安稳,我是噩梦吗?”看著她,他忍不住温柔的眼神和嗓音,方才的戾青和血腥完全蒸发得无影无踪。

“的确是。”她坦白承认,没错啊,那些针锋相对的邂逅,她的确把他定位在“噩梦”的一列的。

“我真伤心,被人放鸽子,又辛苦跑遍大半个台北模索到这里来还不受欢迎,真不值得!”他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个钟头,直觉苗头不对杀进她的研究所,却见一片瓦砾,发狂的心笔直沉进谷底,在找不到任何可以询问的人情况下,大海捞针的疯狂冲进每一家诊所医院,以研究院为半径的医院几乎全被他找遍,最后还发动格巩村和幽域的人马。

一直忙到凌晨才知道她安然无恙的回家了。

他只想抓起她来好好揍一顿。

说是如此,直到见及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几乎被焦急渴盼磨光的耐性倏然被抽走。

“这顿先记在墙上,我会随时讨回的。”他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任筝想了下,好一会才想通。“天灾人祸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是受害者。”

她脸上有著楚楚的表情,独眼龙低吼一声将她圈进自己胸膛,如钢铁的自制烟消云散。“不可以,下次,不,没有下次,不可以这样吓我!”完全无法掌握和确定的折磨他受够了。

直到此刻他真正正视自己有多在乎任筝,在奔波寻找的那些时间,他差点发了狂。

只有将她拥在怀里,彼此聆听著规律的心跳,他才能感到心安。

“格巩,你抱得我喘不过气了。”任筝嗫嚅。

他从来不曾这样抱过她,禁锢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当儿,她也接收到他强劲的心跳和磨蹭在她额头刺人的胡渣。

她有些恻然,心酸的感觉一发不可收拾。他为了找她而下巴生胡,因为焦灼奔波,他的衣服感觉得到绉褶……原来一个那么干净的男人呐。

她安静下来不再言语。

这样的男人,好得令人心痛。

好半晌,独眼龙放开她些些。

“跟我一起回去欧园,我会照顾你的。”

“只是皮肉伤,过几天就没事了。”她的心还飞快的跳著,不敢抬头看他。

“你是怕任初静不答应?”他对任家的状况了解得透彻。

“不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去欧园势必得和他时时相处,她没那颗坚强的心脏和勇气可消受因为她也不明白的原因。

看到他,她会脸红,心跳加速,手脚无措,心慌意乱,住一起,她宁可买块豆腐撞去。

看她愈来愈红的脸,独眼龙忍不住在她发旁偷得一香。“别怕,我会负责说服你妹妹的。”

“我……不。”接下来的惊呼让任筝无法完全表达自己的意愿,因为独眼龙掀掉她赖以温暖的被,拦腰抱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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