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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哥哥的情事 第22页

作者:陈毓华

“走开。”他的声音饱藏着虚弱,连乔装的威胁都掩饰不住油尽灯枯的命运。

邓天爱挡到欧阳越前面,满是泪痕的脸无比坚定。“杀人是不对的,我不能让你杀他。”即便他是她一生中最深爱的人。

罗塞叶塔忽地仰天长笑。“你信不信我一颗子弹可以连取两人的命?”

她的眼盛满哀愁和圣洁。“能死在你的枪下,也是我的幸福。”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凌乱的发丝,涣散的眼神,他的语气冷绝无情。

“我爱你,不管你怎么待我,我还是爱你。”她惨惨的笑,像朵沐浴在火焰中的幽昙,凄绝美绝。

罗塞叶塔冷肃的脸无言的抽搐。“我——不能——爱你。”他居然掩面,仿佛忍受突如其来的锥心之痛般。

邓天爱大受打击,她每次真心的告白总遭受毫不留情的驳回,她情何以堪。

欧阳越悄悄伸出手,打气似的搂搂邓天爱的肩,然后将她推至一旁。

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怎能让女人来保护他。

“一开始你就该冲着我来,不该把那么多的人都拖下水。”

“哼!你懂什么,一枪杀了你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让你尝尝失去心中最重要那个人的痛楚。”

“所以你三番两次加害无辜的小皀?”

“不错,算她命大,始终没让我得手。”

“你真卑鄙!”欧阳越恼了。

他放声大笑后牵动伤口引来一阵剧咳。“你以为杀手是清高的行业吗?哈哈哈!”

他笑不可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今天,你死定了。”他眯起眼睛,挺枪……

欧阳越屏气凝神。

时间一秒、两秒的过去,罗塞叶塔的额沁出了冷汗。“你这狡猾的东西,”他咬牙切齿从牙缝迸出。“你早就看透我了是不是?”

欧阳越说得云淡风清。“你太勉强自己了。”

“你看准了我连站都无能为力,最后连扣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一来就知道了对不对?”他用尽力气的咆哮,惊得睡眠中的鸟群聒噪四散。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刻送你去就医。”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领这份情。”他情绪激动,方才又用力过度,感觉止了的血又沁了出来。

“逞强对你没好处,还不如多替小阿姨想想吧。”欧阳越动之以情。

罗塞叶塔瞅见邓天爱漾满绝望的眼,马上作势要站起,但力不从心脚一软,整个人反而跌倒在地,枪被摔了出去。

他捂住汩汩流血的胸,气力将竭。

“雨樵!”邓天爱扑过去,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不要啊……”

“我很想……杀了他,因为……他是我……这辈子惟一的污点,不过……咳…

…今生大概没希望了……欧阳,你记着,下辈子或下下辈子我都会找你讨回公道的……”说了一串话,他的脸更白,呼吸更急促,眼前飘来了赶不开的迷雾。

“雨樵”邓天爱珠泪滂沱,双手只能拼命掩着他血流如注的伤口,她的手簌簌发抖。

“别再做傻事了,我想……握你的……手。”他伸出修长粗大的手像握住他梦寐以求的珍宝。

邓天爱忙不迭送上自己染血的手。

“我好想好想留一个宝宝在你的肚子里跟你作……伴,因为我总是……让你那么寂寞……可是……太迟了,记住,下辈子别爱……上……像——我这样……的男人,永远都……不——要——”他的声音恍若游丝,邓天爱将整个耳朵凑上他的嘴,眼泪成串沿着颊流进罗塞叶塔的唇。

“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好慌。”他的意识渐行渐远。

“我——想——吻——你。”或许是回光返照,在连叠的模糊不清后,他微弱却清晰的道出心中一直以来的渴盼。

邓天爱胡乱擦掉晕成一片的眼泪,慎重的奉献出唇,闭上双眼。

罗塞叶塔强迫支起身子,就在他的唇将要触及她时,全身的力气被抽拔光,像个毫无生命的木偶,颓然倒地,任邓天爱喊哑了声音,再也醒不过来了——

尾声

“妈咪,小欧阳就托你和爹地了。”

星光旅馆前,夏小皀亲热地跟珍妮佛和已晋升为她继父的泛德烈道别。

两年过去,珍妮佛和泛德烈不但结了婚而且把接手的旅馆经营得有声有色。

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欧阳越和夏小皀这对冤家也在一年前踏进礼堂,而且有了爱的结晶。

按照夏小皀念念不忘打棒球的快乐情结,她有意年年增产到足够组成一个球队为止,升级为人父的欧阳越举双手双脚赞成,房子不够住增建就行,谁教牧场那么大。再说,能生一堆胖手胖脚的女圭女圭把牧场塞满,还必须很努力才行。

“看到关纣,帮我跟他问好。”多了孙子当亲情的润滑剂,珍妮佛和夏小皀的母女关系总算有了大幅度的改善,像今天便是,小俩口每月固定上台北探视关纣及邓天爱的例行探访里,珍妮佛总是毛遂自荐当小欧阳的保母,小皀也乐得轻松。

“知道了。”她跳进欧阳越的吉普车里,送了个飞吻。

吉普车绝尘而去。

☆☆☆

台北西区某幢旧大楼。

“天爱,我回来了。”关纣捶捶爬了十楼的脚,从脚踏地毡下模出钥匙,自己开门。“今天电梯又坏了,害我爬了十层的楼梯,脚都快断了。”

一尘不染的小客厅不见她的人影。

“你赶稿吗?”望着虚掩的工作室,他把手提的火锅料全往桌子上堆。“欧阳他们晚上要过来吃饭——”

他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

他潇洒的脸孔打了结。

“奇怪,她会到哪里去?”包括阳台、浴室、厨房都没有人。

他梭巡被他精心布置过的公寓,莫名的惶恐突然袭上心头。

是他一头热的搬进她的公寓,当他发现她对生活几乎毫无技能,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时,他心中不知有多窃喜,至少他有个堂而皇之搬进来照顾她的好理由。

但是——她终于受不了他,走了吗?

邓天爱自始至终对他搬家的动作不置一词,她出乎意外地接受他的入侵,接受他的照顾,而她也开始学习着分担一点家事——虽然通常是越帮愈忙,渐渐的,他以为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

她偶尔也出门,可是极少。

她的工作通常靠着传真机及电脑的帮忙,并不需要外出接洽,即便交稿,关纣舍不得她劳累,也一手包办了。

在屋里呆坐了两个钟头,他坐不住了,抓起外套便往外冲。

与其让如潮的纷乱干扰他,倒不如身体力行地去找。

他去势之快,差点撞飞一束花。

“你急着上哪儿去?”娇呼乍歇,由姹紫嫣红的葵百合和香水百合里探出一个人头。

“天爱!”一刹那,他居然惊喜交加。

“有客人要来,我出去买束花。”她拉下颈际的围巾,红扑扑的脸十分可爱。

“你——没有走掉?”他直愣愣地盯着她被冻红的鼻子,所有的感觉复活了。

“说什么傻话,我会到哪里去——”她停止拆包装的动作,咬了咬下唇,脸色有些儿心虚。“其实,我不只买了一束花——”她的眼光幽微起来。

必纣深呼吸,他几乎可以确定她会说什么了。“你到梁雨樵的墓地去了?”

“对不起。”她轻声低语。

必纣捏紧拳头。这几乎成了他们之间永恒不变的公式对话——只要有关梁雨樵或罗塞叶塔!懊死的同一个人,而且他也死了——总是如此。

“算了,我没办法要求你忘记他。”他的挫败更深了,长久以来他总是用一贯的方式姑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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