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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醋娘 第11页

作者:常欢

“喂喂!喂!”

梁红豆惊喘一声,本能地把信笺朝腰后藏去,然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眼前的翠衫少女。

“发傻呀你。”温喜绫瞪她一眼。

“你再这么偷偷模模的进来吓人,下回我报官捉你。”梁红豆威胁道。

“拿来。”

“拿什么?”梁红豆脸上装迷糊,身后十指齐动,把信揉得一团乱。

“再揉,你再揉呀,把东西揉掉有啥用,心虚。”温喜绫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睇着她脸上的红晕,下一秒钟,立刻涎着一张笑眯眯的脸贴向前去。

“什么好东西嘛,借我看看会怎么样?”

“只是……只是药方子,治……治头疼的。”

“是吗?我还以为是哪家撞昏头的秀才爱慕你的艳情诗呢。”

“少鬼扯了。”红着脸低低的斥骂一声,梁红豆快速的将纸张投进炉灶。

“到这儿来干嘛?”

温喜绫瞪着她,然后开始大摇其头。

“摇什么摇,”梁红豆狠狠拍了她头一下。“会摇昏、摇笨的,你知不知道!?傻子。”

哎呀一声,温喜绫连连退了好几步。

“你这么才会把人给打昏、打笨呢。”

“知道就好,再这么胡说瞎说,你看着办。”

“啧啧啧!那封信一定大大大大有问题,把你搞成这样失魂落魄。说吧,到底是谁?”

“一早说什么疯话,我听不懂啦。”梁红豆匆匆越过她,从架上拎起厚重的砧板,嘴里没好气的叨念着:“到底有什么事情,快点说行不行?”

挖不出什么小道消息,温喜绫不甘心的撇撇嘴。“什么事情?你还敢问我有什么事情!你真是贵人呀,忘事本事忒大,是谁昨儿个说吃完桂花糕后,今天要请我吃紫苏梅?”

“你还敢说!你差点害死我。”

温喜绫难以置信:“你偷袭失败?”

梁红豆张嘴欲言,突然又摇头。“当然没有,我把东西拿回来了。”

“真的?”

“真的。”她干笑,失败这两个字怎能随便乱讲,尤其那一晚又是这么丢脸的下场。要不是后来冯即安被她吵得头疼,怎么会轻易放她走。

“既然是真的,你干嘛骂我?”

“我……我忙忘了。”

“忙着读你的艳情诗。”温喜绫酸溜溜的挖苦了两句。

忙着整理自己的心情。梁红豆没等她挪揄完,唤了一位大婶来,要她领温喜绫先走了。

☆☆☆

杂着零星火花的木头烧裂声自炉灶里断断续续传出,梁红豆欠身向前,提起火钳拨开了柴薪,一时间熊熊的火势把厨房的温度提高了一倍。

信笺已成了灰烬,她的相思,是不是也该到了尽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直起身子,手指轻轻触磨着砧板上的刀痕无数,心头蓦然起了微微的酸甜感;那滋味仿佛像是才饮过她熬煮的梅子汤,残留在舌尖的是那涩中带甘的香。回忆深处,似乎也总是这样的味道在打转着。

抛开昨日的不愉快,其实这些年来,她真的真的很想他。

想念那个“既来之,则安之”。

那么,对他,她又该怎么做?

“豆豆。”

“又有什么事?”懊恼的扭过身子,梁红豆第一次对这种没有隐私的生活感到生气。“喜绫儿,我警告你,你再这样?NB462?哩叭嗦,看我怎么整治……呃……琼玉,是你呀。”

“嗯,你怎么啦?”

“没事啦,一早先是我干爹,再来是喜绫儿,叽叽哝哝的叨了我半天,天气又这么热,这刀子钝了,连砧板也该换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件事,真是气死人。”

天气热?刀子钝了?砧板该换了?杨琼玉迷惑的看着天窗外微凉的雨水,想着昨晚她才花了半个时辰磨利了刀子,而梁红豆手底下的砧板,还是前日才要土豆买来的。

“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事了,客人要上什么菜?”梁红豆被她瞧得很不自在,蹲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翻拣着柴火。

“其实……”琼玉有些小心翼翼。“玉佩找不回来也没关系,只要确定不在樊少爷那儿就好了。红豆儿,你不要把自己逼这么紧。”

耙情她当自己是为玉佩的事在烦心?梁红豆懊恼一笑。“琼玉,那玉佩……”

“没有关系的,真的。”琼玉握住她的手,温柔的摇摇头。“你替我做的够多了,这件事我想我也该负一半的责任,我该坚持和他解除婚约的。”

“你要怎么做?”

“我先想想,再告诉你好吗?呃,这字条……土豆说,就是方才送信来的客人,他指明要……指明要一盘……”杨琼玉的声音忽然怯了,看了梁红豆一眼,又看看身后已掀了帘子进门的士豆和另外一名伙计。

“要什么?”察觉有异,梁红豆在炕边叉着腰抬起头来,却见到眼前三人皆一脸古怪。

“没有,没什么,小土豆儿,回头跟那位客倌说,阜雨楼没这道菜,咱们也不会做,要他到别个酒楼去吧。”杨琼玉急急想把单子递出去,却让梁红豆两指一夹给截了下来。

“什么鬼玩意儿是咱们阜雨楼做不出来的,我倒要看……”她不服气的横了杨琼玉一眼,摊开纸张念着。

只见纸张上写了一行字;凉拌红豆。

接下来的话全给卡在喉咙底下,梁红豆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天底下只有一个家伙会写这种条子!

“这位官倌人在哪?”她听见自己的气息有些不稳。

“跟一位姑娘上了‘雨’字厢房。”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一旁愣头愣脑的土豆又加上一句:“那姑娘掀了纱,长得得好美的。”说完,眼里还满是陶醉。

长——得——好——美——的——姑——娘?

“你认得那位长得好美的姑娘家吗?”蓦然,梁红豆笑得特别甜腻,众人全感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

“是百雀楼的花牡丹姑娘。”另名伙计反应和土豆一样,红着脸傻呼呼的笑起来。“挺……挺有名气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避他什么牡丹芍药杜鹃,见了女人的德性全都是这么没品!梁红豆咬紧牙关,怒气开始在心里翻扬。

深吸口气,再深呼吸,梁红豆把手中的火钳捏紧又放松了三次,还是忍不下来。

她忽然将手中火钳大力朝后丢去,一分钟以前的柔软情绪全被抛到天涯海角去了,眼前整个人愤怒难当的朝雨厢房大步跨去!

上天明鉴,她非宰了那个“既来之则安之”不可,居然敢带那种女人到阜雨楼!

“凉拌红豆上菜。”她憋着闷气,敲敲门。

一听到她的声音,正和花牡丹聊得开心的冯即安呛出茶。

“咳……咳……进来吧。”

门一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梁红豆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冯即安的怀里竟贴着一条蛇……梁红豆瞪着这个妖娆女人攀在冯即安胸前白女敕女敕的肥手,半个人几乎要挂到他身上去了;如果这种下流动作不能列入爬虫类里,那她就不晓得什么才叫无耻了。

这杀千刀、杀万刀的冯即安!不仅在口德上低度水准,食物上毫无品味,就连交友都是乱七八糟!

但事实上,花牡丹只是掏出丝绢,好心帮冯即安把不小心洒在肩上的茶渍擦干而已,只是梁红豆让醋薰红了眼,看事情全有了盲点。

“阜雨楼不是勾栏院,你搞清楚这一点!”她啪的一声虎下脸,就气自己忘性,没把菜刀带来。

不知是习惯了他人的眼光,还是风度超乎常人的好,听到那些话,花牡丹并无不快,她抬起眼,笑吟吟的替冯即安又倒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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