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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男子 第24页

作者:蔡小雀

虽然床依旧这般扑香温暖,但是她却觉得身畔空空荡荡,好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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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天、两天、三天……秦关越发疏远她了,疏远到玉洁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是单纯为公事繁忙。

这一天早上,在一夜辗转难眠后,她睁著微肿的酸涩双眸坐起来。

身旁冷冷清清的滋味是那么空洞凄凉,她突然有些悚然,以前独自居住的时候,怎么都没感觉到?

玉洁心不在焉地婉拒了丫鬟帮她梳发的提议,没有梳起成熟,代表已婚妇人的发髻,她让一头长发披散直落腰臀间,只用了一条简单的绿色缎子松松东拢住。

她穿著一袭淡绿色的衣裙,整个人淡雅得像绿色湖中的一株水草。

玉洁缓缓走向绿荷水榭,双脚有些虚弱发软……噢,她真是痛恨这样战战兢兢,唯恐他气恼或发怒的自己。

她已经太在乎他了,无法不被他的心情牵著走。

这样是好是坏,她也说不清了。

来到了水榭竹编的门口,她舌忝了舌忝乾燥的唇瓣,轻敲了敲门。

“进来。”秦关低沉的声音响起,声音里末带任何一丝的情绪。

玉洁轻轻地推门走进去,小脸掠过一抹忐忑与渴望。

他会高兴看到她吗?

秦关抬头,一见是她,眼神有一瞬间的明亮,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他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

他的反应太像个陌生人,玉洁有些被他漠然的反应刺伤,不禁瑟缩了一下。

“我……想你。”她不敢走近他,执起他的掌心写下她的心情,只能用充满感情与希冀的破碎嗓音道。

他蹙了蹙眉,依然一脸莫测高深,“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一定有事发生!

她深吸口气,拒绝被他的冷漠击垮,勇敢地往前迈进一步,讨好地凝视著他,“你……饿吗……我去……准备早饭……给你吃。”

“不必麻烦了,我不饿。”他低下头看著案上的文件,冷冷地补了一句:“再说我也没有胃口。”

没胃口?那么他是身体不舒服吗?可是看他的模样又不像,此刻的他陌生得像是个不曾相识的人,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在推开她,一点一滴地抽离她的生命中……

“为……什么?”喉咙开始灼热,玉洁却依旧坚定地问:“不……不舒服吗?要……请……大夫看……看吗?”

秦关连头也没抬,淡淡地道:“我身体很好。倒是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别人保重身体,你回去歇息吧。”

她慌乱失措地盯著他,不明白他话里那个“别人”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别人?别人是谁?

她还想再问,秦关已经低沉坚决地道:“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别再进来了。”

她的胸口像有万根针同时钻刺,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玉洁的身子微微轻晃著,有些失魂地踉跄了一下。

他强忍住想上前搀扶的冲动,硬生生抑下那狂涌的心疼和痛苦。

秦关始终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天,她在那个年轻男子怀里又哭又笑的模样,亲密得旁若无人,让他首度尝到什么叫心痛欲碎。

背叛像是一把炽热的刀,嗤地一声插入心脏直至没柄,他花了生平最大的力量才克制住冲下楼去质问她的冲动。

还有什么好问的?瑶娇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她们统统不是真心地爱他,真心想嫁他,这不过是一个享受富贵的幌子,一笔值得她们出卖自己的灵魂和爱情的买卖。

他痛恨自己为何在她面前,双眼近乎盲了?又一次让个女子将他耍弄得团团转。

“相公……你在生……我气吗?”她颤抖地问道。

他一震,猛地拾起头,微眯起眼睛,“你做了什么令我生气的事吗?”

玉洁茫然地摇了摇头,她真的不明白呀,

他深深吸口气,硬逼著给她,也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他的声音略显不稳地问:“那一天你急急赶下楼去见谁?”

玉洁闻言呆住了,他统统都看见了吗?

不不,她不能暴露身分,不能让他知道真相……刘红屏并没有哥哥,她又怎能用“见十年不见的哥哥”的话来回答他?

玉洁轻颤著,口是心非地摇头,“没……有见谁……只是突然……突然……肚痛,所以我……”

“去如厕了?”他冷笑,讽刺地挑起浓眉,一颗心直往下沉。

她还是不肯跟他坦白相告,还是要像瑶娇一样满口谎言遮掩一切,直到最后再也遮盖不住。

只是后来瑶娇羞极的选择饮药自尽,她呢?

他忍不住想疯狂地大笑。

玉洁震颤著,不明白他为什么像洞悉一切般轻蔑不屑地看著她?她实在受不了这个

“相……公……”她想解释,可是一说出真相就圆不了谎,玉洁至此方知何谓作法自毙。

她只能痴痴地望著他,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迅速将她往绝望深潭里拖。

如果那一天她沉入荷花湖中,是否反而是个美丽的结束?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他冷冷地道。

她打了个冷颤,猛地奔过来,哀哀恳求著,“相……公,我……是有……苦衷的,请你……体谅……我。”

“我说过,我唯一的要求是相待至真至诚。”他仿佛已不想再与她多言,低下头连看也不看她。

这比轻蔑地瞥著她,更教玉洁承受不住。

“相公!”她绝望地嘶哑唤道。

“走!在我还没有改变心意把你撵出甄府前。”他握著狼毫笔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玉洁忍不住呜咽了一声,转过头跌跌撞撞地奔出绿荷水榭。

秦关待她一跑出视线外后,立刻大力一把将满桌的帐本扫落,颓然地捂住沉重疼痛的头。

为什么这一次遭背叛的痛楚远远超过上一次的?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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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几天,甄府里的气氛怪异得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好像是少爷在跟少夫人呕气,可是温柔的少夫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跟任何人诉苦。

她反而每天清早就到厨房,亲自熬煮美味的什锦粥,或是下碗味道清爽却作料丰富甘美的面,让丫头们送去给少爷当早饭,却怎么都不肯让丫头们告诉少爷,这是她亲手做的。

少夫人好像很怕火,可是每次都强忍著恐惧,颤抖著双手起火做饭,不时被柴火或是汤汤水水烫了满手红肿。

庆婶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坚定地抢过玉洁手里的吹筒,大声道:“少夫人,你别再这样折腾自己了,瞧你两手都是伤了……看,昨儿燎起的水泡还肿著呢,你让如意给你拿雪玉膏擦了没有?”

玉洁感激地望著嗓门大但心肠好的庆婶,怯怯地想夺回她手上的吹筒,“我……不要紧……可以的。”

“什么可以?”庆婶忍不住握住她纤瘦的手腕,心疼地审视著她手上烫著的、烧著的伤。“你看你的手,都伤成这个模样了,还可以什么呀?”

她急急捂住庆婶的嘴巴,惊惶地摇著头,挣缩了双手,拉下袖子掩盖住伤痕。“我……不要紧……今天还是……我来吧。”

庆婶摇摇头的看著她,“少夫人,你这是何苦呢……不过你跟以前那位少夫人真的很不一样……噢。”

玉洁听出一丝端倪,她睁大眼睛,求恳地问:“以前……的……少夫人……待少爷好……吗?”

庆婶叹了口气,“怎么会好呀?说起以前那个少夫人我就满肚子气,非但端著个千金小姐又是当家主母的架子欺负我们这些下人,对少爷更是爱理不理的。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爱笑又好脾气……当然现在也是一样好,可是自从以前的少夫人不守妇道,跟情夫在花园里偷偷模模幽会给少爷发现了以后,少爷就变得沉默了很多,也不像以前那样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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