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大家都满意的名字?”奏琴已经习惯她傻呼呼、天外飞来一笔的说话方式了。
苗苗重重地点头,“就是呀。”
向老爷子见公主大驾光临,高兴得合不拢嘴,当下决定请公主出个主意,“公主,您要不要也提个名字?我那孙儿若是有幸蒙公主金口赐名,不知道多有福气啊!”
“向伯父您太客气了。”奏琴嫣然一笑。
“我就觉得向福气这名字挺好听的。”苗苗不死心,再度提议。
落花脸色铁青,深感痛切地道:“不行,我绝对不让孩子步上我的后尘,有个被取坏了的名字,人生像黑暗了一半,我这个做爹的怎幺能够让孩子……”
“你不希望他有福气吗?”苗苗十分困惑。
“这不是重点。”落花突然好想饮泣。
“万一是个女的呢?”奏琴举手表示疑问。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是啊是啊,怎幺都没取几个女孩儿的名字呢?”向老爷子喜不自胜地道:“嘿,孙女儿,我喜欢,最好长得跟她娘一模一样,那才够美哩!”
“爹,你偏心偏得太过头了吧?何以见得孩子不能像我?”落花被冷落,有些不是滋味地道。
“像你?”向老爷子吓一跳,“你不要害人了吧,如果孙女儿长得像你,你以为她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
落花一怔。是呀,娇娇女敕女敕的宝贝女儿如果长得像他这般粗犷,那就大事不妙了。
只是……
“爹的意思是我是妖怪罗?”他男性的自尊心强烈受损。
众人登时笑成一团。
在欢笑声中,苗苗挥挥手,甜甜地道:“哎呀,不要讲这个了,等有了宝宝再伤脑筋也还来得及。爹,向大哥,你们要做什幺尽避去忙,我带琴姊姊去房里看红豆和绿豆。”
自始至终茫然的站在一旁看傻了眼的乐乐这才找到空档说话,她好奇地小声问:“苗公主,你种豆子啊?”
苗苗望着她,天真地笑道:“你一定是刚来服侍琴姊姊的吧,红豆和绿豆是我家相公送给我的兔子,可爱得紧,待会儿也给你模模。”
乐乐受宠若惊,“奴婢谢谢苗公主。”
“咳!”正要跨步越过门槛的落花脸红了一下,轻咳一声。
“我家相公很害羞,可是他对我很好哦!”苗苗还伸长手臂比画着,“他对我有这幺、这幺的好哦!”
乐乐羡慕地道:“驸马对你真体贴。”
落花连忙落荒而逃,生怕让人窥见他睑红。
“琴姊姊,来,到我房里。”苗苗拉起奏琴的手往外走,“我跟你说,上回灵儿来还问起你,说你好久都没去找她玩儿了……”
第二章
虽然是偷溜出宫,但是奏琴在寝宫的书案上留了张纸条,说明她要到一江春水堂来,所以她乐得安心的待在一江春水堂里。
皇宫好虽好,就是少了点自在的气息。
奏琴生性朴实自然,极不适应宫廷内的繁文耨节,所以只要有机会她就会溜出来透透气,在谁也不识得她的地方自在游走。
看看大街小巷,欣赏如诗的青山、似画的绿水,才是人生一大快意事。
午后,她摆月兑了乐乐,自个儿在一江春水堂广大的园子里闲逛,穿过藻云轩、百草斋,在一大片竹林前停了下来。
竹林中有条幽然小径不知通往何方,单看这一片绿意盎然、潇洒写意的竹影,已经让奏琴心神一畅,几乎浑然忘我了。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她情不自禁的吟道。
“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一个清亮的男声陡然在她身后响起。
“这是李白的诗。”君约高大俊美的身形缓步而来,乌黑的长睫毛底下是炯然深邃的眼,带着一丝若有所思的锐利,“可借此地有竹而无酒。”
奏琴看傻眼了,她从未看过男人长得这般……美丽!
不是那种娘娘腔的阴柔之美,而是俊俏、英姿焕发……她竟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她只能说,他就像宋玉和西施的混合体,又阳刚又漂亮。
君约当然知道她心底在想什幺,她的眼光已经泄漏了惊艳之色,就跟每个初见他的人一样。
又来了!
他略显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殊不知这个动作又引来秦琴的瞠目结舌。
“你身上有绢帕吗?”他蹙眉,开口。
奏琴平常不是这样的,可是她此刻完全呆愣住了,丝毫没有一丝金枝玉叶落落大方的模样。
她只是傻呼呼地回应,“帕子?有。”
他没有再开口,直瞅着她。
她稍稍回神,“我有帕子,你要用吗?”
“给你用的。”他指指她的唇边,淡淡地道:“口水流出来了。”
奏琴轻呼一声,连忙用袖子拭去唇角滑出的一缕香津。吓!她真的看到流口水,天呀!
这成何体统?!
她羞到几乎钻到地洞里去,勉强用尽自制力才挤出微笑来,故作镇定地道:“公子,很抱歉我失礼了。”
“我习惯了。”他耸耸肩。
打出生的那一刻起,套句母亲的话,他就是一颗最帅的贡丸,他已经受够了从小被大叔大婶、张婆李爷包围着垂涎,一直到长大被误认为美人、脔童、男宠的日子。
所以只要对方在惊艳之馀不会动手动脚乱模的话,基本上他还是可以勉强忍耐。
奏琴仍觉得很愧疚,她轻轻敛首为礼,“是我不应该,失态了。”
盯着面前这个长相清秀,并不算美丽的女子,对于她大方的举止,君约先是微感讶异,可是当她抬起头来时,那双闪动着温和光芒的杏眸却带给他一丝异样的冲击。
她长得不太起眼,身形也稍嫌单薄了些,可是那双眸子所绽放出来的光彩却弥补了甘一他方面的平凡……
平凡?
君约胸口热血一涌,脑海忽地冒出一个强烈的念头——
他就是嫌自己长得该死的美丽,如果能够找一个长相平凡的妻子的话,那幺一来可以杜绝了众人不正常的遐想,二来可以显示出他也不过是个平凡的男人,拥有的也是最平凡的夫妇关系,三来跟这幺一个清秀的姑娘共结连理,他也能够呼吸一下当个正常人的气息。
对,就这幺办。
他眉飞色舞起来,有些热切地道:“姑娘,你觉得我怎幺样?”
“很……俊美。”她眨眨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很好,那幺你可愿意嫁给我?”他直截了当地问,极为干脆。
“什幺,”奏琴头晕了晕,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你说什幺?”
“嫁给我。”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当下牵起了她的小手,认真地道:“就是你了。”
如果此刻有一道落雷奇准无比地劈中她的脑袋瓜子,所带来的震撼也不可能会强过这个。
奏琴呼吸变得急促,呐呐地瞪着他说:“为……为什幺是我?”
他不像是那种很随便的男人哪!
对,这一定是个玩笑,说不定又是皇兄故意找人来捉弄她、陷害她的。
“听我说,我今年二十八岁,我已经不想再等,也不想再寻寻觅觅下去了。”他挑起剑眉,俊美的脸庞微微一抽搐,“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立刻让媒人去你家求亲下聘。”
她的心神好半晌才从这张完美无俦、勾神夺魄的脸庞中挣月兑,晃了晃还有点儿晕眩的脑袋,突然笑出来。
这种情形实在太诡异了。
她左顾右盼,“是我哥哥派你来的对不对?他躲在哪里?竹林里头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一脸正经严肃。
“这一定是个阴谋,故意要戏弄我的对不对?”她笑了,轻轻地道:“真是委屈你了,我那个哥哥脑筋有点……你知道,怪怪的,所以你不必对他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