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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夜将军 第9页

作者:蔡小雀

他的寝室一点也不富丽堂皇,却散发着粗犷豪迈的尊贵气息。就像他的人一样。

菱花胸债中涨满着莫名的悸动,她轻轻地将热水捧到了梳洗雕架上,轻轻地倒入了光可监人的金盆裹头,唯恐惊醒了他。

“你来了。”锺离夜开口道。

她心一跳,连忙赶向床边鸾忙撩起了床幔,边系着边微笑道“将军早,是我吵醒你了吗?”

寒冷的天里,锺离夜仍是赤果着宽阔的上身入眠,当他坐起时,锦被落下的一刹那,菱花的心差点自嘴里跳了出来。

她的心手一但,本能的想捂住眼睛,可是此刻的身分又教她不敢动弹分毫,只得低下头来,心乱如麻地道:“将……将军,您不冷吗?”

他的唇畔带着一抹趣意,盯着她乌黑的发髻。“为什么以头项示人?有些不合乎礼数喔!”

她一惊,只得心不甘、情不顾地抬头,脸颊已经是热气腾腾了。“那、那……您先用锦被包着身子……要不会着凉的,我去结您拿衣衫。”

她急急地自一边的雕花衣栏架上取饼了他的白色衬衣和海青色衣衫,颤抖着小手伺候他穿上。

在穿衣的同时不免会碰触到他光滑矫健的肌肤,她的小手抖得更厉害,可是伯他看出了破绽,她只得紧紧地咬着唇,抑下心头的羞涩慌乱,强迫自己的手不要发抖,不要引起注意。

钟离夜还是发觉了,“你是不是很紧张?”

她吞了口口水,连忙将海青色绫质长衫上的结系好,然后转过身去拿狐毛背心过来为他套上,藉机按捺下紧张羞涩的心绪。“我没事,只是天有点冷,手有些发抖。”

锺离夜眸光深究地啾着她,看得菱花又是一阵低头。

不过令她松口大气的是他总算衣着笔梃整齐了,只有满头黑亮、披散在肩后的长发还未梳理。

菱花不太敢直视锺离夜深邃阗黑的眸子和挺立的鼻梁、性格的脸庞和坚毅的嘴唇,可是又不能不着迷地偷偷打量着英挺的他。

他的模样好好看,那头不☆长发放散的模样更增添了几分男性魅力。

锺离夜捕捉到她偷偷顾着自己发呆的神情,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纳闷。

“该帮我梳理头发了吧?”他忍不住提醒。

她大梦若醒,“啊,是。”

锺离夜挑盾看着她急急地到一旁的雕花台上找着了一柄玳瑁梳,然后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举着梳子不知从何下手。

“要……整冠绘髻吗?”菱花讷讷地问道。她只有帮爹梳束过发髻,实在不太明白将军都是怎么打理头发的。

“帮我将发梳顺,取两鬓各一缯长发往后柬结住,再用玄色巾系扎住就成了。”

他素来不爱绾髻或在发上搞什么花样,那是京裹一些风困客没事爱玩的把戏。他只要微束发丝,不教满头长发随风拂乱了就行。

菱花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小手轻柔地细细梳过他的发。

那溜过手心、指缝间的柔软韧度,轻滑又有力……他的发也像他的人,充满着朝阳般的蓬勃生命力,却又如此亲和柔滑。

她爱不释手地梳着,让他长长的发丝自敏感的手心滑过,然后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地梳整着。她突然觉得全身充满了一种深深的幸福感。

她的动作温柔似水,那手劲柔软顺畅得连最细心的侍女、丫鸶也比不上,锺离夜的脑际、发际被她摆弄梳抚得舒适且暖洋洋.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只留身体的感觉去感受着舒服的抚触梳理。

好舒服……他满足得几乎忘情地申吟出声,虽然勉强抑住了,但是他喉头深处依旧轻轻地咕哝了两声,就像一只被温柔抚弄得心满意足的老虎一般。

他的发有种清新好闻的气息,是淡淡的香夷子揉和着独特的男人味道……

菱花几乎沉醉在这样的气息喜,她的心一寸寸地乱了,有种古怪的冲动想撩起他的发丝,将整张脸紧紧地理在这片清澈幽然裹。

门扉陡然被轻敲了两声,惊醒了两人不自觉恣然奔放的思绪。

菱花手一额,本能地望向门口。

锺离夜微蹙起了眉,好像颇不高兴来人的打搅,不过他同时心里也微微一悚,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异状。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沉浸在这样奇异的满足里?

门“呀”地一声被打开,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个丫鬓手捧着一样物事,齐齐走来。

锺离夜站了起来,微笑着迎向前;菱花则连忙放下了梳子,返到了一旁。

表哥,就知道你差不多这个时辰会醒。”韵容笑靥如花,织织素手将紫貂披风的帽掀开,抖落了片片雪花。“婷儿,把我带来的点心盒揭开,端到那边的桌上。”

“是,小姐。”婷儿赶忙将手捧着的大食盒往花几处摆放,取出了碟碟犹自冒着热气的点心。

韵容,怎么这么早?”他淡淡地笑着,接她至暖炉边坐下,“你这几日不是有些喘咳吗?什么不多休息?”

韵容眨了眨美丽的眸子,甜甜地笑道:“表哥,你是知道我的,整晚最多只睡两、三个时辰,这已是老毛病了。”

就在他们闲话家常的时候,菱花忍不住打量起坐于锺离夜身边的韵容,心中有着一丝丝诧异。原来她是将军的表妹,那么她应该也要将之纳入报答的范围内。

将军人这么好,他的家人也等于是她的大恩人了。菱花实心眼地想着。

“表哥,他是谁呀?”韵容一眼瞥过来.忍不住问道。

锺离夜对着菱花挥了挥手,经轻一笑,“菱花,过来见见表小姐。”

他亲切爽朗的态度令菱花心一暖,温顺谦恭地走了过来并行了个礼,“表小姐好。”

韵容大大一鸶,“表哥,你房姜怎么藏着个女人?”

菱花心一紧,还未来得及说话,锺离夜已经大笑解释,“你也觉得菱花很像是女娃对不?其实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只是长得消秀,名字又秀气,所以容易被人误会。”

韵容紧紧地盯着,“是真的吗?”

“表小姐,我的确是男身。”菱花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韵容敏感地瞧着菱花,心下惊疑不定,“可是……你实在好像个姑娘……咦……”

菱花的脸更往下低垂.紧握着双手,怯怯地道:“表小姐,很抱歉让你误会了,可是我实在是……”

老天,这的确是个大误会,可是她现在已经是势成骑虎,再也下不来了。

如果她坦承自己是女身,那么这假扮男装、蓄意隐瞒欺骗的罪名就逃不了,倘若只是责罚一顿也还罢了,最怕的就是将军会不容许她继续留在府裹伺候。

那么她千里迢迢要来报答大恩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呀!

锺离夜及时替她解了围。“韵容,你这么早找我有事吗?”他唇边漾着笑容。深邃的眸子却是对菱花示意了一下,她则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奉命悄悄退下。

等到荚花纤小的背影离开韵容的视线后,她才略略放过了追问。

唉!不管了,反正她与表哥索有婚约,就算那个菱花还是什么花的,是男是女也威胁不了她的地位和她在表哥心中的重要性。

只要等到表哥订下了婚期,她就可高枕无忧,再也不用害怕有谁会来跟她抢表哥了。韵容心满意足地暗忖着。

“韵容,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钟离夜取饼了一个鲜虾干贝烧卖吃着,眉心微微一蹙。

还是味道浓郁、材料珍贵,韵容所吃、所用、所穿的都是要最好的,他绝对供得起她这样的铺张豪华,可是他对这样的生活习性颇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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