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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乃大(上) 第22页

作者:郑媛

“有事?”他瞄了总管一眼,淡声问道。总管笑开脸。“参场来人,让奴才将这一封信交给贝勒爷。”主子精明过人,有事向来瞒不过他。

兆臣随即接过那封书信,收进怀中。

“贝勒爷不立即观看?”

“数日未跟老祖宗一道用膳,先进饭厅再说。”他简单回答。

总管立即挥手指挥小厮将马儿牵进马房,自个儿却跟在主子身后。亦步亦趋地前往饭厅。

才刚抵达饭厅外的小花园,突然一个匆忙往外奔出的人影,冒冒失失地一头撞进他的怀中——

“唉呀!”馥容闷叫一声。

耙情,她是撞到门板了吗?

这堵墙可真厚实呀!疼得她得用力咬住自己的唇,避免发出声响,以引起屋内的人注意。稍后,馥容只觉得胸部痛得直冒冷汗。都怪自己太心急了,才会如此莽撞!现在尽避双手再怎么用

力搓揉,也揉不到那“痛处”。

“你,没事吧?”冷不防地,她听到一句淡而无味的问候……

馥容疑惑地抬起脸,只见她的丈夫正淡着眼,盯着疼得龇牙咧嘴的自己。然后,她顺着他的目光下移,来到她双手尚在用力搓揉的“伤处”……

馥容倏地瞪大眼睛,瞬间脸孔整个涨得通红,紧接着她像被火烧到一样,双手立即放下,但火苗已经迅速窜进她的血液,害她全身发热——

“你,没事吧?”他再问一遍。似笑非笑。

“没、没事。”她的语气明显很弱。

他忽然弯身凑到她的面前。

馥容倏地朝后仰,然而如此突兀的动作,换来背部一阵抽痛。

“你的脸,看起来很红。”他慢条斯理问:“热吗?”

她瞪大眼睛。“不、不会热呀。”忆起今晨“亲密”的情景,馥容反而退离丈夫一步。

她的举止引起兆臣的好奇。“怎么?今日见面,反倒生疏了?”

“怎么会,只是老祖宗吩咐我进茶,这会儿我还有事忙,就不能陪夫君说话了。”她说,慢慢抬眼看他。自昨夜同床共寝之后,她再见他,有种如同隔世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一时之间她没办法厘清,这是什么滋味。

“是吗?”他凝眼望她,稍后才说道:“那你去吧!”

馥容微一欠身,刚要离开,却听到兆臣说:“皇上命我代拟草旨,今夜我将晚归,或者不回渚水居了。”

“我知道了。”她低头,心里吁口气。

“小心一些,”他盯着她,咧起嘴,悠悠道:“别再冒冒失失的,倘若你撞着的是别的男人,那我岂不吃亏了?”

馥容猛然吸口气,脸蛋通红——

什么?

她抬眼瞪他,只见那撂下话的主子,兀自冷静地、正经地、不疾不徐地缓步走进饭厅。

馥容刚将青柠茶泡好,老祖宗已经用毕午膳,准备移座到花厅。她抬眼略微环视一周,见到兆臣也坐在厅上,连忙别开眼。略过他的眼神。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茶来着吗?”老祖宗看了眼孙媳送来的茶盅,老远的已闻到茶的香气。

“是,这就是“青柠茶”,请您趁热尝一尝。”馥容把盖子掀开,敬上茶盅。

老祖宗伸手正要接过茶盅时,一旁桂凤终于忍不住出声。“额娘,您当真要喝吗?”

“是呀!”老祖宗边回答,边接过茶盅,用力嗅了一口茶香。“嗯,这茶闻起来是有股香柠味儿!”

“是,刚才我告诉过您,茶里面有白柳树皮、芹菜根、乳香、香柠,我多加了一点香柠,这样可以提香。”馥容笑着回答。

“嗯,正好!我不讨厌香柠的味道。”老祖完说着,已趁热喝了一口茶。

别凤皱着眉头,神色不悦地看着老祖宗将茶喝下。

“额娘,这茶如何?”王爷是既感好奇,又觉得新鲜。“儿在旁闻这味道,也觉得挺清香怡人的,不像一般药草茶那股浓呛味儿!”

“怎么?”老祖宗瞧向她儿子,笑问:“你也想喝它一口吗?”

“这个……是呀!”王爷颇感不好意思。

“王爷,您说什么呢!”桂凤急斥丈夫:“药草茶怎么能随您意想喝就喝?!何况这茶来历不明,喝了都不知道能发生什么事儿!”

别凤上了火,说话没心眼,惹得老祖宗瞪她一眼。“怎么着?难不成我喝了这茶,就要有事了?”

别凤吸口气。“额娘,我不是这意思……”

老祖宗咳一声,没再说什么,脸色也不太好看。

王爷瞪妻子一眼,索性转身问媳妇:“怎么样?这茶真的只有额娘喝得,我就连一口也不能尝尝吗?”

“阿玛也可以喝,”馥容点头:“青柠茶是养身用的,如果阿玛您平日喜欢小酌一杯。也该定期喝青柠茶养身,保养您的身体。”

“是吧!”王爷一听,跃跃欲试。“那快,你也给我泡上一盅,让我尝尝罢!”

馥容微笑:“是——”

“王爷!”桂凤脸色又变。她希望丈夫别喝,可丈夫却好像偏偏要跟她作对,她已经快压抑不住怒火!

馥容回头看到福晋的脸色不对,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也不敢离开花厅,为王爷泡茶。

“好了,少麻烦人了!”老祖宗道:“来吧,我的茶赏你一口尝尝!”老祖宗要身旁的婢女,把茶端给王爷。

旁边的桂凤正压抑着怒色,王爷却视而不见,不但笑容满面还赶忙伸出双手接过茶盅。

馥容看到福晋的脸色,心情又沉重起来,她别开眼,视线就对上兆臣。

他看着她,似笑非笑,回想起刚才在饭厅外发生的事,馥容没来由地脸孔发热。于是赶紧别过脸,装作若无其事。

晚间,馥容又泡了两壶青柠茶,分别送到老祖宗房内与公公的书房,等她回到渚水居,时候已不早。辛苦了一日,她已经很疲累,于是吩咐禀贞备水沐浴,梳头宽衣。

梳洗完毕,馥容便对禀贞说:“我要睡了。”

禀贞有些惊讶。“您不等贝勒爷吗?”

“他说会很晚回房,何况我累了,所以要先睡下。”

“可是……”禀贞迟疑,想说话又不敢多嘴。

“你想说这样不太好,是吗?”

禀贞垂下眼,不敢回话。

馥容笑了笑。“有什么不好呢?如果他一夜不回房,难道我便等他一夜吗?”

“可贝勒爷没有遣人来说,今夜不回房,如果他回来见小姐已经先睡,不会不高兴吗?”禀贞大着胆子问。

“如果他因为这样便不高兴,那我也没办法。昨晚我已折腾一夜,今天又忙碌一日,实在累了。”

“小姐……”禀贞还打算说什么,馥容已经升炕。

禀贞心下虽感到不妥,但见主子已躺下,她也只好帮主子拉整被单,然后走出房门,不再多言。

兆臣回屋,已过子时。代皇上草拟圣旨,是件大事,千万怠忽不得。他忙了一夜才拟妥草稿,并且重新誊写过一遍。待明日天未亮便需候于午门外,着即将草稿呈上。今夜,他本不打算

回渚水居,本欲留在书房打发一夜,直至小厮提醒,问是否派人通知福晋,今夜爷要留书房一宿时,他就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倒忘了,渚水居里,还有他的“福晋”在等待他。

三更半夜回到渚水居,连丫头都已经睡沉了,浑然未觉他进屋。兆臣缓步踱过前厅,直抵后房,只见纱帐闭合。他的妻子已经升炕。

房里烧了三盆炭火,显得有些燥热,他坐在炕上伸手撩起纱帐,见妻子娇美的睡态,雪白粉女敕的颊畔两抹腥红,异常妩媚。

也许是热着了,她忽然蹙起秀眉,紧接着翻身,里衣便敞开一半,瞬间敞露的浑圆,像热透的蜜桃滚落,纱帐内一时春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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