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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乃大(上) 第10页

作者:郑媛

“刚才在书房外,妳听见我俩对话了吗?”馥容忽然开口问禀贞。

禀贞愣了片刻,然后点头。“是。”

“贝勒爷说,今夜会进新房,妳也听见了?”

“是,奴婢听见了。”

馥容忽然抬头凝望禀贞,脸上带笑。“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妳费心张罗,为贝勒爷准备软榻,以备今夜使用,不过,在我吩咐之前,不得先送进房内。”

听见小姐如此吩咐,禀贞瞪着她的主子,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一脸地不明所以。

“刚才我的吩咐,妳都听清楚了吗?”见禀贞如此表情,馥容见怪不怪,悠悠地再问一遍。

“可、可是,屋里明明有暖炕,贝勒爷怎么能睡软榻呢?”禀贞实在不明白。

“贝勒爷当然该睡软榻。”馥容从容道:“因为我病了,所以得委屈贝勒爷睡软榻了。”

“您生病了?小姐,您哪儿病了?要不要奴婢唤总管请来大夫?”这会儿禀贞更紧张了。

馥容没答话,只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吩咐禀贞:“晚膳过后为我在屋内烧起两盆暖炉,至于大夫,就不必请了。”馥容微笑嘱咐。

暖炉?禀贞眼睛瞪得更大。

禀贞实在想不透,她的小姐脑子里想什么?这会儿得的又是什么病了!

礼亲王保胜,在爱子大婚的第二日午后,才终于见到兆臣。

“你来了!”保胜见到儿子,立即从书桌后走出来。“新婚第二日,早上怎么不见新郎跟新娘一道给长辈敬茶?”保胜有些责怪的意味。

“蔘场来了人,有要事相商。”兆臣答。

保胜一愣。“是什么人?”

“桑达海。”

“桑达海?他什么时候到了蔘场?”保胜略感惊讶。

“两个月前桑达海随儿臣一块到东北蔘场,过后儿臣独自返京,仍留下桑达海在蔘场。”他指是婚前到蔘场之事。

“怎么?桑达海是你的侍从,为什么把他留下?”保胜问。

兆臣顿了顿,未答反问:“儿臣有一事请教阿玛,对于朝鲜人近期屡屡越境窃采老蔘之事,阿玛有何看法?”

保胜想了一想。“关于这件事,两日前安贝子返京时已经跟我报告过,他说已在边境做出防范,保证这类事件必定会减少。”

“那么,过去窃案发生时,是否曾经逮捕到人犯?”

“好像逮捕了几个人。”保胜接下道:“对了,这件事皇上必定会追问,我看还是让安贝子先跟你说明好了。”

“据儿臣所知,安贝子今日一早,已经进宫面禀皇上。”

“今早就进宫?”保胜有些意外。“他事先怎么没跟我说一声?!”他皱着眉道。

“恐怕是不敢担罪,所以先进宫禀报。”兆臣淡道。

“嗯,”保胜点头。“看来是如此。”

“关于此事,往后儿臣会积极处理。”

“这个应该,皇上命你总管朝鲜事务,我也已经将蔘场之事全权交予你管理,你本应当积极处理。”保胜又道:“对了,你说留下桑达海,就是为了这事?”

“是。”

“嗯,”保胜道:“关心政务是对,但也不能忽略了新婚娇妻。”

“儿臣领会。”

保胜点头。“既然安贝子今日已经禀明皇上,明日你也赶紧进宫面圣。”

“是,儿臣明白。”

保胜用力拍儿子的肩头。“没事就出去吧!跋紧拟议明日要怎么跟皇上禀报才是,还有,记着,今日早一点回房,不要冷落了娇妻。”

兆臣目光略闪。“是。”之后退出书房。

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保胜不由得感叹,当年襁褓中还抱在手上的孩儿,现在竟然已经娶妻,真是岁月不饶人,一点也不错!

晚间,馥容静卧在床上,等待丈夫回房。

兆臣一回到桂福晋为二人新婚准备的渚水居,侍女便来禀告,说少福晋身子不适,卧在床上的消息。他进房探望,发现房间内非但门窗紧闭,还摆了两盆炭火,显得异常闷热。

兆臣不动声色,来到床榻前探望他的妻子。

见丈夫走进房门,馥容“挣扎”着起身。“夫君——”

“不必起来,妳身子不适,躺着就好。”兆臣将她按回床上,动作十分温柔。

馥容脸怀歉意。“臣妾身子有恙,不能侍候夫君,实在对不住你。”

“怎么忽然病了?”他笑得温存,却问得直接。

馥容皱眉,似乎极为不适。“臣妾……”她欲言又止,面带羞色。“夫君既是臣妾的丈夫,最亲密的伴侣,此事臣妾不敢瞒你,也应当诚实与你相告。其实……其实是因为臣妾的月事忽然来潮,因此下月复疼痛难耐,又十分畏冷,所以……”她忽然咬住下唇,似乎痛苦难耐。

“原来如此。”兆臣眸中掠过一丝诡光。“见贤妻如此辛苦,我实在心疼,就让我略尽为夫之道,安慰贤妻的病痛。”

馥容尚不知他是何用意,兆臣就已经唤进侍女。“为少福晋准备一盆热水,我要亲自为她热敷止痛。”

热敷止痛?

“不必了,”略而不视丈夫疑惑的眼神,馥容对侍女道:“妳下去吧!”

“为何阻止我?”他瞇眼,淡声问。

“刚才臣妾的侍女禀贞,已经为臣妾热敷过了,现在只要好好歇息便可恢复元气。”她答得自然,也十分合情合理。“只不过这几日臣妾有所不便,恐怕不能服侍夫君——”

“这是当然,这几日我依旧睡书房,让贤妻好好安歇。”兆臣咧嘴微笑,温柔又多情。

他当然清楚,她摆明了不愿与他圆房,所谓月信疼痛恐怕只是个借口。

“多谢夫君体谅。”她有气无力,不胜娇弱。

看来,软榻暂时用不着了。

“哪里,我们是夫妻,应当如此,贤妻要保重身体。”他柔声安抚。

“是……”

“待贤妻养好身子,为夫会立即回房与贤妻共度初夜。”他低嗄地道,对她莫名一笑。

馥容僵住。

他已经转身步出房门。

瞪着他随手关上的房门,馥容僵在床上好半天,就那么瞪着那扇门。

做为一个丈夫,他刚才的表现无可挑剔,不但温柔、体贴,简直可圈可点,只有最后那句话,可疑到了极点。

馥容从床上坐起,震惊过去,她开始领悟……

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

总之,不管他是深藏不露、还是谦谦君子,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好好认识她的夫君。

第4章

待贝勒爷走后,禀贞赶紧走进房里。

“小姐,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紧张地问主子。

“你都听见了?”

“是,奴婢守在门外,全都听见了。”禀贞不否认,她一向护主。主子也一向善待她,所以她才敢这么大胆地主动开口问馥容。

“现在,我和贝勒爷还不能圆房。”馥容淡淡地回答。

“奴婢实在不明白!”禀贞说:“新婚夫妻,不都应该圆房的吗?”

馥容笑了笑。“我与贝勒爷是新婚夫妻没错,可是。这新婚二字,也代表彼此之间其实非常陌生!”

禀贞迟疑:“你想说什么?”

“小姐,奴婢见您自答应老爷成亲后,所言所行都与平常不同。实在为您感到担心。再说,小姐您的月事明明就尚未来潮,难道您不担心,贝勒爷知道真相后会责怪您吗?”

“欺瞒他确实是我不对,可是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奴婢又不明白了。”禀贞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说实话,这是我的私心。”

“私心?”馥容告诉她:“因为我实在,”欲言又止,片刻后她才接下说:“实在没办法跟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子,同房共处。”禀贞瞪着她的主子,好半晌才不得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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