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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之歌 第10页

作者:白玉虹

“妳们放心。”稷匡唇线轻扬,温颜而笑。“我身为史巫之后,能辨别吉凶之兆以趋吉避凶,这玉戒于我而言可有可无,但对玄歌却有很大的帮助。”说着,又拉起管玄歌的手,替她戴上玉戒。

“玄歌,妳就别再跟我推辞了。”握住纤纤小手,他神态坚持地笑道。“等妳的病好了,再还给我吧。”让人无从推却。

“姊姊……”管玄歌下意识地抬眼望向管晴欢。

“既然妳姊夫都这么说了,妳就收下吧。”唇边僵着一抹笑,管晴欢言不由衷地道,微敛的眸底含怨带妒地沉凝着。

“玄歌,我知道妳爱看书;来,这些书册是我特地为妳挑选的,让妳在病中能有个调剂。”稷匡接着将一迭书册推至她面前。“等会儿我让人一起搬过去,妳若看完了,差人跟我说一声,我再给妳送新书过去。”

“多谢姊夫。”管玄歌欣喜道,边拿起一本书翻阅。

看她开心的模样,稷匡不禁跟着荡开一脸笑,细长的凤眸不自觉浮漾着丝丝缱绻温柔,柔声道:“谢什么呢,妳需要什么或者想要什么,尽避开口,别跟姊夫客气。”低暖的声音饱含十足的呵疼。

一旁的管晴欢看着这一幕,只觉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一直以来,稷郎对玄歌的疼惜爱护始终不变,但她的心却愈来愈觉得不安,彷佛有种潜在的威胁感困扰着她。忽然间,一个想法如雷电般闪过她脑海--

她始终以为,当初稷郎娶她为妻,主要是因为心疼她、怜惜她,为了她好;但此刻她忍不住猜疑,他其实更心疼玄歌,他怕玄歌受到伤害,对玄歌的怜疼犹胜过她!

随即,她甩开这令人不悦的想法。玄歌已经不是她的责任了,接下来的日子,只有她和稷郎,再也没有人横梗在他们夫妻俩之间,她不该去猜疑稷郎的用心,眼下她该积极努力的是,为稷郎添个子嗣。

成婚八年了,她一直没能受孕,稷郎总说不急,但她可是急得很。心想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稷郎对玄歌的关心定能转移,谁知却始终未能如愿!

正凝思时,房外又传来几声轻敲,随后,管崇渊与苍衣推门而入。

“一切都打理好了吗?”管崇渊精烁的眼先是瞧向大女儿管晴欢,在得到她点头答复后,转而望向管玄歌,威凛的神情一转而为慈祥柔和,软声道:

“玄歌,爹的心肝宝贝,妳尽避好好安心养病,缺什么就差丫鬟回来说一声,阿爹一得空就会过去探望妳。”

语气里满是疼宠,一双老眼笑盈盈地打量着小女儿过人的美貌。若不是为病所累,他的玄歌肯定更出色、更美丽动人。当年巫师说她是自己东山再起的福星,现在看来该是一点也不假;他相信以玄歌的美貌,定能在外边的世界为他带来许多契机。只要治好了她的病,就是他离开这鬼地方的时候了。

心里暗自打着如意算盘的他,又将目光移向苍衣,一脸讨好地笑道:

“苍公子,小女的病就有劳你了,若能早日医好小女,管某定当重金答谢。”毫不迟疑地夸下海口。现下的他哪来的“重金”?但只要医好玄歌,以她倾城的容颜,还怕不能为他带来名利与富贵吗?!

苍衣轻敛眼眸,淡淡道:“管老爷客气了,苍某自当尽力而为,至于重金答谢就不必了。”

人族的金银财宝于他而言等同废物,更何况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坐落在村子北方的竹屋,外壁以干禾秆糊以泥灰,看来虽十分简朴,却也颇舒适宜人。屋子距离族人居住的村落大约数里之遥,再往北去不远处,便是银川,前后左右围绕着一片梅林,与樱花林相衔接,环境甚是清幽。管玄歌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眼前所见的景致。

“嗯,这地方确实很适合养病。”一路送行而来的稷匡四处观望了一会,而后露出一抹安心的笑。

“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管晴欢浅浅一笑,那笑意却不曾到达眼里。“现在地方你已经看过了,我们也别逗留太久,该回去了。”对于稷郎牵挂不下,执意跟来的举动,她心里着实颇为介怀。稷郎对玄歌的好总让她感到嫉妒。

说完,勾起丈夫的手便要转身往回走。

见状,管玄歌不自禁月兑口唤道:“姊姊、姊夫,你们不进屋里坐会儿吗?”微慌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冀盼。

稷匡本有此意,微笑地正想开口回应,却教管晴欢抢先了一步。

“不了,村子里还有些事情要做,妳自个儿好生安歇着吧。”语气显得冷淡,没再多看她一眼,硬拉着丈夫转身离去。稷匡无奈,只得跟着走。

避玄歌愣愣地望着两人渐去渐远的身影,心头不禁涌起一股落寞。清晨时,姊姊温柔的笑颜还停留在她脑海中,没想到却是那么短暂,她几乎要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小姐,外面天冷,我们还是进屋里去吧。”一道细女敕的嗓音拉回她呆茫的思绪。被派来服侍她的丫鬟名唤小翠,年十五,是村里最能干的丫头,手臂上挂着一只竹篮,始终紧紧跟在她身侧。

收回目光,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过去,视线却冷不防撞进一双深邃的黑眸底。那名唤苍衣的大夫,唇边勾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注视着她,沉烁的眼眸像洞悉什么似,彷佛还闪着一丝……讥诮……

她没看错吧?就连那抹笑意也显得讥诮。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她几乎要以为那抹讥诮是对着她来的,顿时,她有一种难堪的无措感。

下意识闪避他的目光,她匆忙撇开脸,而后莫名仓皇地转身,脚步略急地走进竹屋里。

苍衣浓眉淡扬,唇角微微勾起了些许,眼里带着一抹兴味,跟在她身后进屋。

竹屋的前厅摆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四张椅,及一张小茶几,角落边燃着一盆炭炉,暖和了室内仍透着些清冷的空气。

内里,隔出两间房,屋后头筑有一道短廊,通往灶房与茅厕。

避玄歌心思不属地环望四周,任丫鬟小翠替她解下御寒的披风,并扶着她在桌边坐下。

“小姐,妳在这儿稍坐一会,我进去把早上煎好的药热一热。”说完,动作俐落地将炭炉移近她脚边,随后提着竹篮往屋后灶房走去。眼儿瞅着屋角四方,管玄歌不觉愣愣地发起呆来,想起姊姊方才离去前神情的冷淡与隔阂,不免隐隐一阵椎心。她那么急着离开,一刻也不愿多留,像是甩月兑了一个包袱似,恨不得再也不必相见,想到此处,黛眉不觉染上一丝愁悒。

“人都已经走了,还想她做什么?”蓦然,身畔传来人声,惊醒了失魂中的人儿。

心神震了一瞬,她缓缓抬眸,乍见一身玄衣的高大身影,思绪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当视线一触及嵌在深峻脸孔上黑沉沉的瞳眸时,她很快地认知到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方才,就是这双彷佛能透视人心的眼逼得她仓皇进屋。

“你……苍公子,我不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垂下眸,回避他的目光,神情显得局促不自在。

苍衣挑高一眉,淡淡启口:“妳心脉受损严重,随着年纪愈长愈难以负荷,心绪最好不要有太大的起伏波折。”说着,径自在她身旁坐下。

避玄歌淡笑了下。“我只是生病,又不是无心,喜怒哀乐本人之常情,如何控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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