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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嫁宅门 第6页

作者:香弥

才走没多久,便下起了雨,雨来得又急又大,她只能就近找了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避雨。

不久,来了一名男子,看来也是因大雨而来树下躲雨,两人静静的各自站在大树下,未曾交谈,突然,那男子抓住她的手将她拽过去。

他的唐突令她吓得惊呼出声,且更令人害怕的是,下一瞬,她看见他抽出一把剑,朝她耳旁砍去。

以为他是要杀她,惊恐的瞠大眼,却发现他的目标不是自己,那剑擦过她的脸庞,她回头瞟了一眼,只见树枝上有条通体青绿的蛇,正朝他们吐着蛇信。

明白他是要斩杀那条蛇,她急道∶“别杀它!”

“为什么?”男子停下手,冷黑的眸光觑向她。

“它好好的在这儿,是我们过来时惊扰了它,让它走吧,请公子别伤它。”

他瞥了眼她的手,她这才发觉自己为了阻止他,竟握住了他持剑的手,于是羞窘得赶紧缩回。

他收回剑,不料,那蛇竟猛然昂起细长的蛇身朝他们扑过来,一口咬在他臂上,他扬手一甩,甩落了它,那蛇迅速窜进附近的草丛里不见踪影。

“公子,你有没有受伤?”她惊慌的问,没想到那蛇会突然攻击他们。

他撩起衣袖,只见手臂上出现了两个细细的牙印,沁出了些血渍。

“啊,你被咬了!”她低呼,是她劝他饶过那条蛇才害他受伤的,无暇细想,她握住他的手臂,低下头便吮住伤口,想将毒液吸出。

也不知道他为何沉默了许久,直到她不知吐出了第几口的血沫,他才突地开口,“你不需要如此,那蛇没有毒。”

“什么?”她不禁愕然。

他放下衣袖,淡淡再说了句,“那蛇没有毒性。”

“是、是吗?”她脸上一片热烫,原来那蛇没有毒,她替他吸毒只是多此一举。想到方才她吮吸着他手臂的事,她窘迫得不敢再望向他,垂眸盯着足尖。

不久,雨势渐小,他离开树下,走时一句话也没说。

一旁的银珠见她没了声音,一脸出神的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出声唤道∶“少夫人、少夫人,您怎么了?”

丁挽秋悠悠回神,“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时孤男寡女,她不敢多往那人脸上瞧,加上又过了两年多,对他的容貌已记不太真切,只是觉得寒见尘的轮廓有些神似那人,尤其此刻回想往事,更觉如此。

至于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她也不太确定。

倘若寒见尘真的是那人……想起那一幕幕情景,她一向平静的心湖莫名的掀起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动。

这时,一名丫鬟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少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银珠不解的问∶“翠儿姐,什么事不好了?”

她一路跑着过来有些喘,缓了口气后才说∶“少爷在前面跟人打起来了,陈管事让我来请少夫人过去劝解。”

“少爷跟什么人打起来?”丁挽秋细问。

翠儿答道∶“是少夫人的弟弟丁少爷。”

听见是弟弟,丁挽秋连伞都来不及打便匆忙的跑出去。

急忙赶到,远远的便看见丁应司与寒见尘在雨中交手。她原先担心自小习武的弟弟会伤了寒见尘,不料,寒见尘的身手竟丝毫不弱于应司。两人赤手空拳你来我往,打得不相上下。

陈管事见她过来,连忙说∶“少夫人,您快阻止少爷和丁少爷,别让他们再打下去了!”

她抬目望向打斗中的两人,扬声道∶“应司,你快住手。”

丁应司回了声,“姐,这混蛋敢这样欺负你,我饶不了他。”

寒见尘冷道∶“丁应司,你再不住手,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丁应司吼回去,“你不用留情,有什么本事尽避使出来,我今天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他原来是想痛揍这家伙一顿替姐姐出气,但他没想到寒见尘的身手如此了得,这一打起来,两人竟然堪堪打了个平手,令他很气恼。

“应司,听姐姐的话快停手,别再打了!”见两人相持不下,丁挽秋有些着急,他们之间不论谁伤了都不好。

丁应司无暇回话,除了不悦,也是因为难得遇上这样一个对手,他打得正酣,不愿这么快就收手。

猛然间,寒见尘一拳砸向丁应司,丁应司也毫不迟疑地回敬了一拳,丁挽秋越看越心惊,唯恐他们伤了对方,她不及细想的奔过去,站在他们中间。

两人的拳风袭来,眼看就要打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的闭起了眼。

只差一寸两人的拳头就要落在她身上,间不容发之际,他们各自硬生生的停住了手。

寒见尘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怒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若不是他及时收回手,此刻她已受伤了!

丁应司也恼怒道∶“姐,你为什么要突然跑过来,你知不知道若是我没有及时收拳,你会受伤!”

听见弟弟的话,发现自个儿身上一点痛意都没有,丁挽秋才缓缓张开眼,她先望向寒见尘。“相公,我代应司向你道歉。”她了解应司火爆的性子,明白一定是他先动手的。

闻言,丁应司气得跳脚,“姐,你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是你先对相公动手的吧?”

丁应司指着寒见尘的鼻子痛骂,“我是在替你教训这混蛋,他才刚娶了你,居然马上纳了妾,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由于他打小就被父亲送去习武,去年满十六岁开始,便跟着几个师兄弟一起外出押镖,姐姐成亲时他来不及赶回,直到今天才回来。

可一进城里便听说寒见尘不仅找只猪仔跟姐姐拜堂,成亲不到十日就纳了房妾,气得他连家也顾不得先回去,直接跑来寒府想痛揍他一顿替姐姐出气。

对丁应司的指责,寒见尘没有一句辩解,瞥了眼丁挽秋后,径自朝大门而去。他原本正要外出,刚到前院便被丁应司拦下,与他动起了手。

一名随从急忙撑着伞苞上去,见他衣物都湿了,问道∶“少爷,您的衣裳都湿了,要不要先回去换一件?”

“作坊里也有我的衣裳,到那儿再换。”

见他要走,丁应司怒斥∶“寒见尘,你给我站住,我们的帐还没算完!”

寒见尘回头瞟去一眼,看见丁挽秋拽住丁应司的手臂,不让他追上来,还温声哄劝着,“应司,你冷静一点。”

他冷锐的黑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发一语的离开。

若是早知大娘要他娶的人是她,他不会用一只猪仔跟她拜堂,他原是想让大娘难堪,结果却反而让她成了全苏州城的笑柄。

他很清楚这阵子苏州城的人全把寒家少夫人成亲当日与猪拜堂的事拿来当笑话说,换做是他被当成笑话,早就气得火冒三丈。

结果她不仅没怨他,还心平气和的把那只猪留下来,甚至为它取名向恭来自娱,她的豁达令他又恼又佩服。

气恼的是她能如此豁达,是因为不在意他,所以才能谈笑自若的对他说出他想纳几房妾室都由他。

佩服的是,他相信鲜少有女子在面对她这样的处境时,还能像她这般淡然处之。

他下意识看向左臂,当年被蛇咬伤的手臂早已痊愈不留一丝痕迹,然而她温热的双唇吸吮着他手臂,那柔软的感觉与在他心里引起的悸动还留在他心底。

如今却只有他还记得这件事,不禁令他倍感惆怅。

被姐姐拦住,丁应司满脸的愤愤不平,“姐姐,他先是让你跟只猪拜堂,现在又纳了妾,他这么欺负你,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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