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声音怎么有点不一样?”咏平公主坐下后问。
他轻咳了数声说:“日前染了风寒,还请公主见谅。”
“无妨,”她啜饮了一口茶,接着满面春风的问:“你与符书儿的事进展得如何了?”
“还得靠公主成全。”
“此话怎说?”
“只要公主能早日与雷朗成亲,她自然就属于我了。”
“哼,我倒是瞧不出来那符书儿有何好,令你跟江上奉都想得到她,你们不会真以为只要娶了她,日后就能官运亨通吧?”咏平公主轻蔑的冷哼。
“此事由雷朗与符大人身上不是就可证明了吗?”
“那只是穿凿附会之说,雷朗之所以接连升官,乃是因为受到父皇的赏识,那符大人也是。”
见公主对此事全然不信,他也没再辩解。“外传公主即将下嫁雷朗,此事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得意的娇笑。“他最近对我可殷勤得很,现下就只等父皇点头答应我们的婚事了。”那消息是她刻意叫人放出去的,打算来个弄假成真。
因为近日雷朗一改之前的态度,主动亲近她,对她示好,想必是他终于想通攀上她这个大唐公主,比起那符书儿对他还要有帮助。
“皇上不肯答应吗?”
提起此事,她十分不满的抱怨,“父皇说我才刚与驸马分开,尚不宜这么快出嫁,要我再等等。”
“公主也毋需着急,咱们离间了他们夫妇,那雷朗便已是公主的囊中之物。”他勾起一抹冷笑,“且那江上奉已死,此刻知道秘密的人只有我俩。”
“这倒是,不过你也真狠毒,居然下手将那江上奉给活活打死,他恐怕到死都想不到,这整件事是出自你的计谋。”
当初她依照他的意思出面约见江上奉,密谋布下官署那一幕,等他带着符书儿过来,瞧见那精彩的一幕后,再带着符书儿离开。
这时鲍康平便悄悄跟着他,同时买通了江府下人,暗中潜入,再伺机英雄救美,成为符书儿的救命恩人,以便得到她的心。
“皇上,您都听到了吧。”这时坐在她对面的鲍康平忽然朗声说。
“鲍康平,你在说什么?”闻言,咏平公主脸色一变,回头,登时看见父皇自一扇伪装成墙面的木门走了过来。
“父、父皇,您怎么会在这里?”她震惊得站了起来,接着震怒的觑向坐在对面的鲍康平,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咏平,你真是太大胆了,居然做出这种事!”皇上龙颜大怒。
咏平公主吓得双腿一软,“父皇,我……不,这一切都是他主使的,不是儿臣。”她伸手指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鲍康平此时忽然摘下脸上的一只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拱手一揖,“微臣参见皇上。”
“你是雷朗?”咏平公主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她霎时了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为的是要诱骗她亲口供出她与鲍康平密谋之事。“枉本宫如此垂青于你,你竟这般陷害本宫!”她愤怒的扑过去打他。
看见女儿的丑态,皇上怒喝一声,“放肆!”他身后的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架住她,不让她再上前一步。
咏平公主双目暴瞠,想到雷朗这些日子来对她的曲意迎合全是不安好心,不由得龇牙咧嘴,恶狠狠地瞪着他,似是恨不得剥他的皮拆他的骨。
皇上痛心的厉斥,“咏平,你太让朕失望了,为了得到雷朗,你竟然与鲍康平密谋想拆散人家夫妻,最后还将江上奉给灭口!”
闻言,咏平公主脸色一白,膝头一屈,当即跪了下去,拉着皇上的衣袍,慌张的解释,“父皇,那江上奉是鲍康平打死的,不关儿臣的事,儿臣当初也不知道他竟会这么做,若说儿臣有错,也只有那夜到官署去找雷朗,以及买通了巡夜的守卫,好让江上奉能顺利带着符书儿进去而已。”
她将一切全抖了出来,接着求饶道:“儿臣知错了,求父皇恕罪。”她知父皇一向贤明,纵使她是他的女儿,一旦犯错,也绝不会循私纵放。
皇上衣袖一振,挥开了她。
“你真是太教朕失望了!来人,将咏平押回宫中,听候处置。”
“父皇,儿臣知错了,您饶了儿臣这一次吧,儿臣下次再也不敢了。”被侍卫带走前,咏平公主还不断回头,惊惶的哭求。
皇上肃着脸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你竟为了自个儿的私心犯了错,就该接受处罚,朕若循私轻饶了你,那将置大唐律例于何地,日后又要如何令天下臣民心服?”
说毕,他不再看向女儿,大手一挥,“带下去吧。”
两名侍卫旋即领命押走了她。
咏平公主离去后,雷朗一揖说道:“皇上,此事公主虽也有错,但幕后的主使者乃是鲍康平。”为了查明真相,向妻子证明他的清白,经过连日来的抽丝剥茧后,他终于发觉了一些疑点。
于是他亲自一一盘问案发当时在刑部官署守夜的侍卫,这才从他们口中得知,当时是咏平公主命令他们暗中放江上奉与符书儿进去,接着,他还查出,那夜鲍康平在江上奉离去后,也跟着离开。
查到这里,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呼之欲出了。
最后为了让他们俯首认罪,于是他违背了自己的本性,低声下气的对公主曲意承欢,意在松懈公主与鲍康平的防心,同时禀报皇上,设下了此局,要公主亲口说出鲍康平的罪行。
“真想不到,原来这一切全都是他在兴风作浪。”皇上沉重的长叹一声,“雷卿家,是朕教女无方,养成了咏平刁蛮的个性,以致害你夫妻失和。”
“皇上毋需担心微臣与拙荆的事,如今事情已水落石出,还我清白,我现下立刻派人去拘拿鲍康平到案,接着便上符府接回妻子。”
雷朗临走前,皇上又叫住他。“若是她不信,朕可为你亲自向她解释。”
“谢谢皇上。”见此事终于解决,雷朗带着满腔喜悦之情,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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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书儿,我们都错怪雷朗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咏平公主与鲍康平的阴谋。他这阵子之所以亲近公主,也是为了查出真相。”在宫里一接获消息,符仲文便兴匆匆赶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女儿。
“爹,您说的是真的吗?”听父亲说完整件事情经过,符书儿不敢置信的问。
“千真万确,当时皇上也在场,听到咏平公主亲口供出了鲍大人。”他脸含喜色的点头。
她一怔后,喜逐颜开,“他真的没有骗我……”眼眶里,霎时落下激动又欣喜的眼泪。
“书儿,雷朗待会便会来接你回去,你今后就好生跟着他过日子,这阵子委屈他了,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符仲文欣慰的道。
长风道长并没有算错,书儿真的嫁了个好丈夫。
以雷朗耿直的性情,要他对一个女人曲意承欢,他相信雷朗是宁死也不屈的。
但他为了清洗自个儿的冤枉,不惜放下尊严迎合公主,这种屈辱对他而言,相信比要了他的命还要痛苦。
可他却为了挽回女儿的心而去做了。
符书儿却没有马上颔首答应,思及当日看见他与公主在酒楼的那一幕,纵使现下已明白那全是在作戏,心头却仍感酸涩。成亲以来,他可从来都不曾那样亲匿的对过她,都是她一意在讨好。
“书儿,”看见她的神情,符仲文不解的问:“你没听清楚爹的话吗?这一切都是那鲍康平在幕后搞鬼,不关雷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