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美丽的身子鼓动着羽翅飞向天际。
“唉。”叹息轻轻的响起,胡曜缓缓道:“忿恨是解决不了事情的,让自己像全身竖起刺的刺猬,不会使妳得到任何的好处,如果妳真的想对付谁,更不该用忿怒来表现,那样成不了任何的事,只会使妳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况,让每一个人都讨厌妳。”
“我不需要别人喜欢我,我的事你少管!”她扬眉怒瞪着他。
双臂环胸,胡曜的唇瓣勾勒着浅浅笑痕。“妳不是想让妳父亲和那个女人不得安宁吗?我可以帮妳。”
那若有似无的笑意令荷丽心头狂跳一下。
“你为什么要帮我?”瞪着他的怀抱,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一股冲动,想要窝进那宽敞的胸膛里,大声的痛哭一场,但理智让她克制住了,她提醒自己,她不是那个愚蠢的海豚,她是荷丽。
他莫测高深的盯着她,“如果说我只是想看妳开心呢,妳相不相信?”
她撇嘴,“我才不相信,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想帮我。”
“好吧,那这么说吧,妳父亲请我陪妳三个月,此刻离合约尚有一个多月的期限,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想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定定的注视着他,她属于海豚的记忆倾向于相信他是善意的,犹豫半晌,她才颔首,“你既然这么闲,就让你帮吧,你有什么办法?”虽然嘴上说不原谅他们,可她心中并没有实际报复的做法。
他探手将一片飘落至她发上的落叶拨落,浅笑道:“海豚,如果妳真的想让他们不好过,要完全照我说的去做才行。”
好讨厌,干么又笑得那么温柔,害她的心又咚地跳快了一拍。
“我怎么知道你的办法行不行得通?”
咦?“只要妳完全依照我说的话去做,我保证一定成功。”
“是吗?那要怎么做?”她仰起乌亮的瞳眸看着他。
“海豚,妳先说说妳想得到怎样的结果?”
荷丽毫不犹豫回答说:“我要赶走那个女人。”
丙然没反应,秀魅的眸盯住她。“海豚,妳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哪、哪有,我怎么可能想起什么!”打死都不承认。
没有?叫她海豚她却不再排斥,甚至还回应他的话?
胡曜沉吟的蹙眉。
她催促道:“你快点说呀,要怎么做?”糟糕,他是不是发现她想起来自己是海豚的事了?
“如果妳只是想赶走莫妮卡,很简单,只要摆出温和的态度,笼络人心,同时对妳父亲和莫妮卡主动示好亲近,松懈他们的防备,再伺机制造莫妮卡与城堡里其他人的对立,让妳父亲对她产生误会,自然就能离间他们,赶走莫妮卡了。”
闻言,她激动的拒绝,“要我主动亲近莫妮卡?我办不到。”
“妳听过句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吗?”
“没有。总之,我绝不会向莫妮卡示好的。”
胡曜徐徐开口,“以前中国古代有个叫句践的国王,他的国家被一个叫夫差的国王给灭了,为了复国,他晚上睡在木柴上,用舌头去尝最苦的胆汁,藉此来警惕自己要忍辱负重。面对着灭国的仇人,他甚至还卑微的去尝他的粪便,舌忝味道。”
听到这里,荷丽吃惊的问:“啊,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好恶心!
“那是因为夫差生病了,医生必须知道他粪便的味道才能对症下药,句践知道了这件事,便自告奋勇表示愿意帮他尝味道,也因此让医生医好了夫差,夫差从此就对他很信任。”
“那后来呢?他们是不是变成了好朋友?”
“当然不是,句践利用夫差对他的信任,最后终于打败了夫差,复国成功。”望住她黑亮的眸,他问:“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妳这个故事吗?”
荷丽凝眉思索了须臾,“你是要我学句践一样,面对仇人时低声下气的示好?”
“没错,这个办法可以让妳赶走莫妮卡,怕的是妳无法像句践一样,忍住一时之气。”
垂眸想了良久,她抬起眼看着他,“那我要怎么做?”
胡曜揉着她的发丝,深睇着她,说道:“我会教妳,只要妳依照我所教的去做,我保证妳能如愿的赶走莫妮卡。”同时也能达到他的目的。
“记得我告诉妳的话要怎么说吗?”
“记得。”
“好,那过去吧。”瞥见荷丽脸上的表情,胡曜连忙再唤住她。“等一下,要面带微笑。”
她勉强的挤出笑容。
他看得拧眉摇头,“回来。”取走她手中托盘,“今天不用过去了,反正就算过去,妳手里的茶也没人敢喝。”
“为什么?”她不悦的问。
“因为妳笑得太难看了,不会有人想喝妳端出去的茶。”
“怎么可能?我就算笑得再不好看,跟这茶有什么关系?”
“妳认为没有关系吗?好,那妳仔细看着我的表情。”接过托盘,胡曜牵动唇角,秀逸的脸上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就宛如戴了层面具似的,僵硬死沉。他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请喝茶。”
“我……不想喝。”
“为什么?”
“因为……”盯着他脸上那令人发毛的阴沉冷笑,荷丽感到有点毛骨悚然。“你的表情让我觉得这茶好像被下了毒。”
“这就是了,妳刚才的表情就是这样,所以妳想会有人敢喝妳泡的茶吗?”
“真的吗?我刚才的表情有那么阴险?”她怀疑的看着他。
“妳若不信,不妨自己拿镜子来照。”
什么都是他在说。“是你自己说要用这个办法的,现在你又说我笑得难看,不让我端茶出去,那是要怎样?”
“今天妳就先练习怎么笑,直到妳能笑得自然真诚为止。”
她一愕,“什么?!笑还要练习?”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事的,她的笑真的有这么差劲?
“别人当然不用,可是妳的心被怒火填满了,连带的使妳的笑容也变得僵硬。”胡曜一针见血的点出她的问题所在。
“我不想要用这个办法了啦,好麻烦。”一想到父亲和莫卡妮的事,她只觉得满肚子怒火,还要她带着笑脸主动示好亲近,拜托,没在见面时拿热茶泼莫妮卡就已经不错了。
他柔声劝道:“妳办得到的,只要妳能把所有的愤慨都放下,像海豚一样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自然就能笑得天真无邪,那时候,尽避妳手中拿的是一杯毒茶,别人也会毫无戒心的饮下去。”
她噘起嘴别开头,“我没有办法做到。”放下忿怒?说得轻松,她忘不了父亲对母亲的残忍,也忘不了他和莫妮卡对她造成的伤害。
“看着我。”他突然道。
“干么?”她懒懒的回过头看着他。
胡曜端起骨瓷茶壶,拿起托盘,遮住自己眼睛以下的部位,只露出一双秀魅的眼眸。
“注意看我的眼睛,妳指出哪一个眼神是在笑。”
语落,眉眼间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眼神。
荷丽看呆了,无法想象人的眼睛可以有这么多的表情,更不可思议的是,在他眼波流转间,有的眼神妩媚挑逗酥人心魂;有的煽情暧昧令人遐想;有的得叫人脸红心跳;有的冷如霜雪令人畏怯:有的严峻冷酷让人不敢亲近,有的愤世嫉俗
看得她宛如在洗三温暖,顷刻间身子莫名的燥热起来,一下子春心荡漾,小鹿怦咚怦咚的乱撞,接着又犹如跌如冰窖冷得涑人,再来彷佛撞见修罗厉鬼令人胆寒心怯。
“是这个。”她手往前一指,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