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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取郎心 第5页

作者:香弥

没多久她进了一处宅院,熟门熟路的走进了一间房间,往那宽敞舒适的床榻倒去,打算先睡一个小觉,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事。

梦境不知怎么愈来愈奇怪了?!

一沾枕她便沉沉入了睡。

深夜,有人轻启了房门,阒暗中一条黑影走至榻边,停驻片刻,伸手将床上酣睡正甜的人给拎出了温暖的被窝,见她仍浓睡不醒,把她给搁到了一旁的椅上,让她趴在桌上继续睡。

那人则钻进了被她睡暖的被褥里。

紧闭的窗口渗进了丝丝春夜的寒风,程含妙打了个冷颤抬起头,有点疑惑自己为何会睡在桌上?昏重的脑袋让她无暇细想,再度爬上了暖床,立即甜甜入睡,没发觉丝毫的异样。

床上一双漆黑的瞳眸静静的瞅睇打扰了他睡梦的人半晌,才徐徐的再度阖上眼。

报时的公鸡尽责的在天边隐隐透出一丝光亮时,扯开嗓子高啼出第一声,程含妙猛然翻身坐起,揉著惺忪的睡眼,咕哝的说著。

“怎么才睡下就天亮了?”身为厨娘,她们必须在天未明时,就到厨房准备早膳。

伸了个懒腰,手忽地打到旁边一物,她侧首一瞥,发现有一团东西在那里。

房内仍暗沉未明,她眯起眸子,好奇的伸手模著。咦,有毛、还温温的?

她接著往下模到一个凸起的地方,用力一捏。嗯,有点弹性,咦,怎么还有热气喷出来?

然后她再往下探去,触到两片十分柔软温热的东西,愈模愈觉恐怖,她疑惑的低身趋近,想看清床上那诡异的东西究竟是何物?蓦地失声尖叫——

“你、你是谁?!”天哪,是一颗脑袋!虽瞧得不很真切,可她确定没错,那是一张人脸,难不成她撞鬼了!程含妙吓得登时缩成一团。

“该是我问你吧?”

会说话!她再度被吓到。竟是个男子的声音,啊,难道是青蛇!但这声音不像他那种阴森令人听著就发冷的嗓子,有点低沉,还算不难听。

可……不会吧,她思绪飞转,难不成昨夜她竟跟这颗脑袋,哦,不对,他应是个人吧,方才她模他时,他是温的,这就表示他是个活人。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都没发现呢?她忙伸手探了下衣裳,还好没怎样,於是松了口气。

“你是什么人?竟然擅闯进这里,还大剌剌的睡在我的床上。”

“你的床?你是这里的主人?”他的声音中有几分质疑。

顿了一下,程含妙道:“呃,虽然不是,但是我先来的。喂,我问的是你究竟是何人,你别想把话题扯远?”

“倘若我说我是这里的主人呢?”

“骗人,这儿可是我的地盘,在我还没来之前,它可是一直空著,连这被褥都是我拿去洗乾净的,它的主人早就遗弃了这里,根本不会进来,至少这几年来,我还不曾撞上过呢。”

“是吗?可它的主人忽然想到有一处可以睡觉之地,所以便过来了呢。”

这下轮到程含妙惊讶了,她微张著嘴吐不出话,它的主人,那不就是……

“你是红叶?”她话中仍充满不信。

“嗯。”他吭了一声。

这怎么可能?!霎时想到她竟让人活生生逮到擅闯赤阳居,这下该不会惹上麻烦吧,而且她还和他挤著同一张床共枕了一宿!

咦,这么说来昨夜她会趴睡桌上,就不是她自己走过去的喽?一定是他,这人真是太没良心了,春寒露重,也不怕她著凉。

“我、欵,你知道这么大的地方都没人,挺可惜的,所以我才会拿来用,而且这房间我都有帮你打扫乾净呢,喏,横竖天色还早,那你就继续睡吧,我不吵你了。”她嘿嘿乾笑急忙下床。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她一愣,他该不会是想向徐娘告状吧。

“我昨夜是想躲人,所以才偷进这里,一不小心就睡著了,您大人大量,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计较吧。”

“我只问你叫什么名字?”他淡漠的语气有一丝命令。虽瞧不清她的脸,但对她他竟有抹奇异的熟悉感,会是……她吗?

室内幽微不明,她只能隐约瞥到他的轮廓,看不清他的长相,无法得知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她期期艾艾的说:“你是大名鼎鼎的杀手,我想这么点芝麻小事,你一定不会放在心上吧?况且和你共睡一床,比较吃亏的是我呢,你又没什么损失,对不对?”

他摇头。“我算不上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床我不该睡也睡了,那你想怎样嘛?”程含妙嗔道:“你若去向徐娘投诉,我最多被徐娘责备几句或责打几下罢了,可若你当这事没发生过,我会很感激你的,至少日后你的膳食,我保证绝不动手脚,在里边吐口水或放些小虫子。”

“哦,你们都这么对待主子吗?”

她连忙挥手否认。

“没有,不是常常,只是有时候会不小心,没留意到有脏东西掉进去。”瞥到窗外已透著微光,她月兑口叫道:“昨天睡过头了,没到厨房帮忙,今天再去迟了,一定会被骂的,我得走了。”她匆匆开了房门离开。

他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在曦光中看清了她的背影。

丙真是她!原来她在这。

第三章

程含妙惊疑不定的定到了“赤阳居”,看到了右边一间房的窗子透出了昏黄的光线,那是“赤阳居”的主房,也是她这几年来常躲著打盹之处,她拖著愈来愈沉重的步子,缓缓走了过去,来到一扇门前,原要直接推门而进,手在触到门边时顿了下,改为握拳敲门。

里面传出淡淡的低沉嗓音,“进来。”似是已知道来者何人。

她推开了门,只见一人背对著她而坐。

她立在门畔,迟疑该不该进屋。

“你清醒了吗?”他问,仍背对著她未回头。

“呃,什么?”

“你由梦中醒来了吗?”

程含妙倏地窒住,倚住门边稳住有点跟舱的脚步。

“我、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发涩。“您不是心眼这么小吧?我擅闯这里的事已跟您道过歉了,您还想怎样?”

“我指的并非这件事。”他淡漠的声音有股严肃,“你活在梦里八年,也该醒醒了吧?”

“你、你说什么?”她哑然的问道,喉头发紧。

“你竟然自己骗了自己八年,当眼前一切都是在梦中,这个梦你打算继续作下去吗?”

“你不要净说些我听不懂的奇怪话。”她忽地捣住耳朵,拒绝听他的声音。

他淡然冷哼,“等你再看到我时,我想你也该由梦里惊醒了吧。”他陡地旋身站了起来,与她相视。

“是、是、是你!”她呆住,思绪瞬间跌回八年前的恶梦现场,那血淋淋的一幕停格在她面前,如挣不月兑的魔蛆紧紧吸附住她的眼。

无法眨动的眸子顷刻凝满惊骇。

“不要!”拔尖的凄厉尖叫惊动已栖息的飞禽,她抱住头蹲了下来,努力的想摒退恐怖的梦魇。

爹爹、还有所有人都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他们身上被不知哪个淘气鬼泼洒了红红的朱砂水!是的,那猩红的一片,只是、只是朱砂,只是……

“看来你已回到了现实。”他由她身旁走过,倏忽问已消失於夜色中。

“爹爹,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不是!”她放声泣道,把头埋在两腿问,溃散的眼泪已浸湿她的裙裾。

回应她的只有她嘤嘤悲痛的啜泣声。

自八年前她再度苏醒,面对陌生的人与地,她便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在梦境,是那个恐怖噩梦的延续,否则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她不过是去摘个花回来,她的天地已覆灭、顷刻间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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