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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寺陷爱 第4页

作者:任易虹

“谁管你是谁,我要去学校上课了。”经过这一阵子的折磨和备受嘲弄,雪寺原本的内敛个性显然已经转为攻击性他冷冷地背起不断滴下水滴的书包,准备走进校园中。

“这小孩,看来比想象中的还难搞定。”白河望着雪寺咬紧牙关、一拐一拐离开的身影,伤脑筋地低喃一声。

她追上前去,冷不防地一手抓住雪寺的倔强身躯和书包。

“喂,我可是特地送来刚做好的便当,你不能糟蹋了我的心意。”白河将一个手制的蓝色便当袋,强迫地塞到雪寺手中。

“这是……”雪寺望着手中绣有YUKITERA的便当提袋,不禁呆愣住了。

YUKITERA……是他名字“雪寺”的日文拼音。

“一定要把便当吃光光,不准剩下喔。”白河细心交代着。

“嗯……”这回雪寺总算有了善意回应。

“要不要我背你进去教室?”见他一脸受伤的委屈可怜样,白河相当不忍心。

“不用你鸡婆。”雪寺随即又恢复警戒神情,匆匆将便当袋塞入书包中。

“好吧,既然如此,我下午放学后骑脚踏车过来接你回家好了,你的膝盖受伤,走不了那么远的路。”白河边说边拿出一条手帕,小心翼翼地绑在雪寺的膝盖擦伤处。

她那细心温柔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去世的妈妈。

雪寺感到鼻头一酸,在泪水还没掉下之前,便掉头直冲人校园中。

他想回家,想回到和妈妈一起共同生活的山上,他讨厌这里的一切,更讨厌他那花心爸爸……

三年前京都莲见老宅

“雪寺,放学后要准时回来喔,今天是你十五岁生日,白河姐准备了许多好吃的东西要帮你庆生。今年的生日啊,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像去年和前年一样晚归喔。”白河坐在早餐桌上,隔着老远的距离,往玄关处喊道。

“不用麻烦了,我没兴趣庆什么生。”雪寺冷冷地拿着书包,在日式玄关处换穿鞋子,准备踏出家门。

“怎么可以呢,白河姐这几天可是花尽心思准备你的生日餐宴呢。如果雪寺想请朋友过来,不用客气喔,把大家都叫来,人越多越热闹。”白河爽朗地笑着。

那不经意的笑容,在雪寺眼中,却如阳光般耀眼。

“我没有朋友。”雪寺收回瞬间惊愣的痴凝,脸上依旧是那惯有的冷然语气。

紫式白河一听,只差没咬牙切齿。都已经过了三年,雪寺这家伙怎么愈来愈不可爱。

“反正,我今天下午会跷课回来帮你准备庆生的东西,你回不回来随便你。”白河今年将满十八岁,正值花样年华的青春岁月。

雪寺一听,没再多说什么就要出门。

“喂,你的便当又忘了带走。”白河连忙从饭厅追上来,将蓝色的便当袋交给正要跨出大门的雪寺。

雪寺冷冷地接过便当袋,一古脑儿地丢入书包中。连再见都没说就跨步出门了。

“雪寺这家伙,真是伤脑筋……”白河望着雪寺孤单的身影消失在朝雾的日式庭院中,忧心地叹了口气。

都已经三年了,她真不知该如何才能帮助他走出丧母的阴影。

来到京都后,这两、三年的生日,雪寺总是刻意的忽略过,甚至彻夜不归。每每总让有心帮他庆生的白河,白白地空等一个晚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河,你今年就不用再白忙了,雪寺他今晚大概又不会回来了。”一个年迈的低沉声音缓缓响起。

“爷爷,雪寺每年的生日都没回家,难道你知道原因?”白河纳闷地问着爷爷。

“雪寺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爷爷低声叹道。

“为什么?”白河更是纳闷了。

“雪寺的生日,也就是他母亲的忌日。那孩子,大概又独自回山上去祭拜母亲了。”爷爷简单的回答,刻意避开不宜道出的敏感部分。

“爷爷,这样就糟了,今年日本各地的降雪量特多,尤其寒流来袭,这两天又特别寒冷,加上雪寺昨天又有点感冒,如果他一个人上山……”白河思索至此,立刻月兑上的围裙,直奔房间。

“白河,你想做什么?”爷爷见状,连忙问道。

白河这孩子太过善良和热情,总是为了别人着想而不顾自己的死活。

“如果真是这样,雪寺一定直接从家里出发,前往山上,我现在就去车站,偷偷跟着他一起上山,免得他出了什么意外。”白河边说边奔回房间,简单地收拾行李和御寒衣物。

“你还是别去的好,雪寺那孩子虽然安静却很聪明,不会有事的。”爷爷劝阻道。

“不行啦,爷爷,我答应莲见先生要好好照顾雪寺的。万一雪寺这次在山上出了意外,我会愧对莲见先生对我的恩情的。”话一说完,白河立刻动作迅速地奔出家门,乘上计程车往京都车站行去。

“白河这孩子……总是把莲见先生对她的恩情挂在嘴边,这年头也很少人如她这般知恩感恩了。”爷爷感叹道。“希望两人上山后都平安无事才好。”爷爷满布皱纹的全上,写着不安。

雪寺搭着车,来到位于岐阜县的飞骥山脉古川镇上。

这里就是他的出生地,也就是父亲和母亲相遇、进而短暂相恋的地方。

他所出生的二月,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季节;所出生的地点,是日本最传统的高山型民家农村集落。

记忆之中,这个伴随生长的高山小村上,每到生日前夕,漫天的白雪,堆在寺庙中庭的雪人,以及母亲用雪为他堆置成的假生日蛋糕……从小他每每过生日的感受,就只有一个“冷”字。

小时候,有母亲陪在身边的日子,还不觉得特别寒冷和孤单,母亲去世后这两年,每年的生日他都备觉寒冷寂寞。

这三年来,父亲对去世的母亲不曾吊祭,和对他这位私生子的冷酷态度,更令现在的他,即使站在母亲的墓碑前,都觉胸中怒火难平,仇恨加速燃烧着。

妈妈……雪寺跪在堆满白雪的墓碑前,伸手轻轻地抚去碑上的厚重堆雪。

三年前,父亲曾说,很快就会接他回东京,结果,父亲把他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京都,一晃眼就已经三年了。

这三年来父子俩不曾见过而,就连电话也是寥寥可数。虽然如此,有关父亲的花心传闻和风流传言,却不曾在雪寺耳边终止过。

再过两个月,他就要从中学毕业。人在东京的父亲,几天前打了一通睽违一年的电话来,要他回东京就读高中,顺便开始学习管理莲见集团的方法……

“一定是报应,所以爸爸那边的家族才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可以继承莲见集团……”雪寺默默地在母亲墓碑前,慢慢地诉说这一年来的种种经过。

“妈妈,三年前我答应过你,一定会让爸爸在最短时间内亲自过来看你,并且永远陪伴在你身边……不然,你一个人安眠在山中寺庙这么大的风雪中,实在是太可怜了。”

雪寺任由漫天的飞雪淹没他跪坐的身躯,同时他在心中暗自起誓,绝对会让那不曾来吊祭过母亲的无情父亲,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安眠在母亲身边。

“雪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你。只是我快冷昏了,想先告诉你一声。”

就在雪寺整理完墓园、准备起身离开时,紫式白河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雪寺循着声音来源,在寺庙墓园的石灯笼后,瞧见了全身发抖的紫式白河。

她穿着一件可笑的粉红色外套,就这么全身僵直地站在冰天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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