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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男人遇上女人 第20页

作者:于晴

他很高兴她动不动就脸红吗?

他的黑眸促狹地打量她的胸前。“十五岁发育不良的身材。”他下结论。

“费璋云……”她的脸又红了;不是羞红,而是气红。

“再说,你的唇、你的手脚始终冷冰冰的。一个男人喜欢的是女人温暖的躯体,很显然地,你各方面都不合格。”他嘲笑她。

没错,他是在嘲笑她,但他语气中并无恶意,韦旭日当然听出来了。但,就因为她的体温比一般人低上许多,所以喜欢靠近他,分享他火爐似的体温。

“说不出话来了?”他扬起眉,俯下头当着她睁圆的眼眸前,贴上她凉凉的唇,低语:“我可以使你温暖,你要怎么报答我?”温热的唇缠绵厮磨她的,热烘烘的气灌进她的口腔里。

这——算不算是调戏?韦旭日迷糊地想着。他真的爱得十分古怪,压根模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他吻着她,手指划过热呼呼的脸颊,沿着细颈往下轻刮,探进她的毛衣里,模到一条细长的链子,应该是纯金打造,花样模起来很素;以往她的穿着十分保守,链子始终规矩地躺在衣服里头,是以不知道她戴着饰物。

他的手指再顺着链子往下轻刮,约莫在乳溝处模到凸起的——

忽然,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唇是被温热了,然而睁大的圆眼写满惊慌。

“你……你在胡乱模些什么?”她的小手紧抓着胸前的毛衣不放,像在遮掩什么。

他的眼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那链子配着什么坠饰?”

“没有……”

“为什么不敢给我看?”

“只是……只是小东西而已。”死捉着,就是不放。

他的黑眸凝视着她的举动。

“旭日,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年,医药费从哪里来?”

“我……爸爸妈妈有钱……”以前他不是漠不关心她的背景,怎么突然逼起供来?

“有钱到足以负担你多年的医药费?照理来说,是我害惨你,他们应该要求索赔。把电话给我。”他的神色间察觉不出任何的不对劲,就像一切出自他的口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韦旭日紧张的心猛跳动。“我想……我想,他们不介意……”

她不是说谎的料子,向来都不是。费璋云冷冷地转着她拚命找着蹩脚的理由圆谎,没打算要戳破她。

他轻笑,抱着她瘦小的身子回到舒适的皮椅上,自己双臂环胸地靠在办公桌前。

“璋云……”她完全模不透他的心思。

“上课时间还没结束,我再教你一首李白的古诗。”他突然转开话题。

“嗯。”她用力点头,悄悄松了口气。现在就算要她背个上百首,她都心甘情愿。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乌鴉似的漆黑睫毛半掩,低沉吟道: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李白的敬亭山,很好背的。”他的眼始终瞟向她,密切注视她细微的反应。

她先是惊愕,而后她的圆眼大睁,被吻红腫的唇逐渐泛白。

“怎么啦?旭日?”

“我……我……”她似乎喘不过气来。

“旭日?”他的眉皱起来,疾步上前及时扶住她的肩。“你想说什么?”

“我……”她咬着唇,急促的呼吸,圆圆的眼眶里是雾、是水气“对不起……对不起……”她的焦距有些渙散。“我……”她捂着痛心的胸口,低低申吟着。

“旭日!”他的手臂及时接住跌落椅子的韦旭日。

他知道她的身体不好,但没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

“对不起……”即使是半昏迷状态中,仍重复囈语着。

费璋云抱起她瘦弱的身子,吼叫外头的人——赫然,他的胸前忽感一片湿意。

昏沉中,她的泪线珍珠一颗又一颗,像流不完似的滚落脸颊,滲进他的衬衫中,撞进他的心脏。

一颗、两颗——直到淹没了那颗逐渐复活的心。

※※※

“我说过,她不能受刺激。”汤定桀的声音隐含着哝哝的指责。

当韦旭日急送到医院,他委实惊嚇不小。一个星期前才出院,转眼间又躺回病床上。

“她究竟是受到什么惊嚇?”

费璋云沉痛地看着他。“她到底有多糟?”

“何不让她来告诉你?”

“要我听着她蹩脚的谎言,不如由你来说。”费璋云坐在病床边,凝视雪白的脸蛋,咬牙。“我无意惊嚇她,我甚至无法理解她不肯与我相认的理由。”

“相认?”汤定桀眼里闪过一抹惊悸。

费璋云的目光游移至他的脸上,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曾经爱过一个女人……爱到她如躯壳里的血液一样,一旦被活生生地抽离,就再也无法生存吗?失去,一次就够!再来一次,我连自己会做出什么事都不知道……旭日的病情有多严重?”

“最好趁早开刀。”

“开刀?”费璋云已经往最坏的方向打算了。但开刀?凭她这么弱的身子?

“我明白目前她的身体状況并不是处于最佳。”汤定桀读出他的想法。“如果要问我的建议,我会赌它一赌。旭日的心脏不好,拖是可以,但我不敢保证能再拖多久,也许下一次的惊嚇足以致命。”

费璋云的拳头紧握,而后放松。他的脸色发白。“机率呢?百分之百?”

“五十对五十。”汤定桀沉稳地说,发现费璋云的脸色泛青。“璋云,百分之五十是估量最高的成功率了。你放心,我的恩师是心脏科方面的权威,由他执刀,我们可以掌握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

费璋霎咬紧牙根。百分之六十?即使是百分之九十,他也不愿下赌注。她以前是曾有过心脏方面的毛病,但并没有现在这么严重,是因为时候未到?还是当年那场爆炸案使她变成现在这样子?

如果她的身体能再养好些,或许就够狠心送她上手术檯。

“下赌吧!”汤定桀急于说服他。“我可以马上安排机票,送她到英国去。”

费璋云注视他略为急切的脸庞。

是什么原因让定桀急着想将旭日送走?因为这里有预稚彼?娜耍炕蛘呤且蛭?勒?抗?ゾ拍昀矗??缧惺?呷獍愕幕钭牛?敛还匦耐饨缙渌?说乃阑睿?踔撂勒?镎?涎菟?锌梢傻氖挛铮??材?还匦摹Ⅻbr />

一直到他睁开了眼,看清周遭的世界。

他想接手费氏公司,然而他向来尊敬的汤競声有如黄鼠狼似的到处防他……是的,防他。他没说出口并不代表他愚鈍得不知汤競声强烈的反应。一间小小的费氏公司让汤競声死命地抓权不放,为什么?

当年,汤競声继承花希裴泰半的遗产外,尚接手花家两间子母公司,为何独独钟情于费氏?

理由十分简单。花希裴的遗产早已散尽,子母公司成了他人的囊中物,仅剩费氏;在短短约九年里。

不发威的老虎仍然是一只老虎;然而天生是只病貓,任凭如何想像,也永远无法化为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汤競声曾是三间公司的老板,也曾投身在商场的尔虞我詐中,可惜他所拥有的资产中,并没包括投资的眼光;就算九年前拿遗产来弥补公司的亏损,如今也因其他投资失败而赔掉花家子母公司。

而费氏公司正一步一步走向子母公司的后路。

汤非裔更別谈。完全承袭父亲投资的眼光,自行开业的公司已瀕临破产边缘。

九年前,他们都曾靠着花希裴的一半遗产翻身,迄今呢?还想靠谁的家产来二度翻身?

他的眼蒙蔽太久,瞧不清摆在眼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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