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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第24页

作者:席绢

“王……”

“你叫周夜萧,不是周子熙。”

“不是的,我是周子熙啊,怎么会是叫周夜萧?我并不是——”

莲瞳一手牢牢抓住他肩膀,不让他退开:

“你是周夜萧。正如你是银莲,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一指轻轻点向他的胸口。静静道:“这里,是银莲。你是银莲,你是周夜萧。”

周夜萧脸色苍白,猛然揪住胸口的衣服,整个人摇摇欲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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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清醒后,一直给自己胸口那朵银莲找理由。

他总隐隐觉得似乎曾经有人邪恶地陷害过他,要他当不成金莲,所以给他服用了一种可怕的药物,让他胸口那朵美丽无比的金莲如今变成了次等的银莲。

是的,他被一个坏人陷害了!从此身上再也没有美丽的金莲,而是丑陋的银莲!这让他好难过,每日每日在沐浴时,他都无法直视胸口,不愿看见那朵银莲,总是捣着,连自己也不许见!

发现自己被害成银莲后,他好自卑。总是暗自庆幸着王对他大病初愈的体贴,没有要求同房,让他不必太早面对王鄙视而震惊的目光……

他以为被害成银莲,已经是无比悲惨的事了。可今日,王却对他说——他不是周子熙,他叫周夜萧!

谁是周夜萧?

为什么大家都跟他说他是周夜萧?

他不是啊!他根本不知道周夜萧是谁!

他明明就是周子熙!

头好痛……头愈来愈痛……

这是几时染上的病呢?为什么他会这样痛?

又为什么,居然能够承受这种痛?还似乎很习惯的样子……

他不是周夜萧,为什么她们都说他是?

周夜萧是谁?

周夜萧是谁?!

这世上哪来的周夜萧?

为什么他要被别人唤做周夜萧?!

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

他是周子熙,才不是叫做周夜萧。

这样讨厌的名字怎么会是他的?

他不是,也不要!

第八章结

颂莲王府的地牢,勉强以“舒适度”来区分的话,可分做三种等级。

第一种最恐怖,叫刑房。

刑房是专门用来拷问囚犯的地方。牢房墙上挂着各种刑具,刀鞭棍枪等等琳琅满目,刑具多到令人一进来就备觉胆寒,加上阴森的气氛与空气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让每一个本来视死如归打算慷慨就义当烈士的人,只要被带进来这里,就算是嘴巴已经被缝起来了,也会很坚定不移地吼出:“我全招!”这三个字来表明自己无比合作的立场。

第二种很平凡,叫牢房。

彼名思义,就是关囚犯的地方。天底下所有关犯人的地方都长得一样:没窗没桌没椅没各种用品,甚至连如厕的地方都没有,而且一日只供应一颗硬得像石头的馒头与一碗水。虽然少了刑具的威吓,但这种必须与秽臭为伍的日子,也实在称不上好过。

第三种比平凡好一点,叫特等牢房。

也就是说,虽然相同是用来关人的地方,但里头还是稍稍有布置一下。有最简单的床、桌、椅等基本配备,在角落还隔了个布帘放置如厕用的木桶。因为牢房上方有一个小小的气窗可供空气流通,所以周遭的空气好了不少,也不缺乏光线的照明。这种牢房向来是建来关犯事的高官贵族等,不过机会不太多,只是备而不用。

这间从盖好后就备而不用的特等牢房,如今终于有人进驻。其身份自然是相当特别,才能得到这般优待。而,花灵,就是这间特等牢房的第一位住客——虽然她一点也不觉得很荣幸。

此刻,特等牢房里传出激烈的辩论声浪,把原本应该阴森恐怖的地方搞得很热闹。这种突兀感,让长年在牢房外面站岗的几名武卫们都觉得好不适应。

“妳凭什么说周夜萧身上的法术不是易魂大法,而只是什么催眠的?他并没有在睡觉不是吗?”花吉莳身负着必须让周夜萧恢复正常的任务,所以她每天都来地牢找花灵,为了讨论出一个可行的办法。可是往往都是还没搭到正题的边,就莫名其妙地吵到别的地方去了。

“所谓的催眠又不是指睡觉!从字面上来看就很能明白的不是吗?『睡觉』与『催眠』是两件事,所呈现的结果当然也不会一样。反正……厚!以妳的理解力,我很难让妳了解催眠的真谛,真是抱歉了。”花灵被“卢”了好几天,当然回应得很没好气。

“妳这是在侮辱本人的智力吗?!”花吉莳双眸不善地瞇起。

“哎哟,我怎么敢?”花灵摆摆手,一副很小媳妇的样子:“不然这样好了,如果妳觉得把催眠改名叫易魂大法听起来比较威风的话,那就随妳叫,我没意见,行了吧?”

“花灵!妳、妳——”花吉莳手指抖抖抖指着花灵,气得说不出话。

“这也不行喔?不是我说耶,花吉莳,妳实在很难取悦。”花灵好无奈。

“妳——”再叫了一个妳字后,决定要平心静气,花吉莳第一万次告诉自己,她不是来这里来听花灵的胡言乱语的。她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办!

莲瞳的耐性有限,放眼整个千炫大陆,有能力施展易魂大法的人并没有几个,相信莲瞳那边很快会对所有值得怀疑的人加以清查,到时她花家也逃不过莲瞳的怀疑!所以她必须快,尽快解除周夜萧身上的易魂大法,让莲瞳的注意全都放在与周夜萧的纠葛上,那么她就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处理那些长老们的事,弄清楚那几个长老们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还有花灵……

碰!

“哎哟!”痛叫。

一抹身影无预警地蓦然闪现在花灵与花吉莳面前!

那身影重重跌在牢房里唯一的一张老旧桌子上,接着自然就是轰轰然发出桌子被压垮的巨响。随后,才是一个人的哎哎痛叫声传出来。

花灵与花吉莳同时都为此做出反应——

“啊!我的午餐!我才吃两口而已耶!今天好不容易有一条鲜鱼,我还没吃上一口……天哪,都压坏了!天啊!地啊!谁啊!怎么对得起我的胃啊!”花灵惨号。

“花咏静!妳怎么会来这里?妳又怎么来的?”花吉莳失声质问。

花咏静还在头昏脑胀中,一手抱头一手揉臀,正七荤八素地搞不清楚东南西北中,哪里有空听得到堂姊在质问她什么。

待她好不容易把头昏眼花的症状甩得差不多了后,才好讶异地指着堂姊惊呼:“咦?姊,妳怎么也来了?”接着又看到花灵,更讶异了:“花灵,妳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妳很满意被李格非养的,怎么现在会跑到周夜萧这里?难道妳现在决定改让周夜萧养了吗?可是周夜萧有妻子了耶,他妻子脾气很差哦,应该不会同意这件事吧?妳要不要先跟颂莲王商量一下?”想到莲瞳火爆的性情,就不免要为花灵暗淡的前途感到忧心。

花灵不理会这家伙的胡言乱语。无力地问她:

“妳以为妳现在人在哪里呢?花神医。”

花咏静搔了搔头,有丝不确定地看了下四周后,喃喃道:

“上次虽然没有注意,可是我想周夜萧住的西居虽然房间很多,但应该没有任何一间是长成这样的吧?那我现在……是在哪儿啊?”

“地牢。”花灵回答她。

“什么!地牢?!花灵,还有姊,妳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关在地牢?”花咏静好震惊。

“这个不重要。”花吉莳只想知道一件事:“咏静,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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