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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已是不曾闲 第27页

作者:席绢

他讶异得耸高了浓眉,为那太过频繁的胎动而吓了一大跳。

“孩子老是这么踢你吗?”难怪她睡不好。

“嗯,好象迫不及待要出来看这世界似的。黄大夫说是个女儿。”

“那真好,一定会像你。”他可不以为女儿像自己会是好事,根本是悲剧才对,所以他希望孩子像妻子一样的美丽,即使日后他必须养一连战士来阻止浑小子追求他宝贝女儿。

“雄谦……”她转过头,被他吻了一下,又安置回他颈边。

“什么?”

“孩子生产时,你能来看我吗?”

“我会来的。”他给了承诺。

她含笑入梦,满心充盈着喜悦。他愿意来,那就够了。他们将会一同迎接宝宝的到来perverse※

然而,她并没有在生产那天等到丈夫,直到满月过后,她才见到丈夫,在病床上。他中了两枪。才月兑离险境,便叫孟宇堂带他妻女前来加护病房。

一方面看女儿,一方面指示妻子往后要住的地方——美国。知晓孟宇堂住宅附近发现过几次不明人士勘查之后,耿雄谦决定把妻女送到国外,否则他无法安心地对抗黑道上所有与他对立的人。

要分别了,没有时间留给眼泪去奔流伤怀。

叶蔚湘小心地将女儿放入丈夫怀中;要不是他坚持,根本不该让他抱小孩,怕扯动他的伤口。

雹雄谦仔细地看着他宝贝女儿,很漂亮逗人,小脸蛋粉女敕得教人想一口吃下去。小婴儿也睁大杏眼看着他,直眨动着,说不尽的灵动活泼;这孩子有她母亲的好容貌,却没有文静的个性,日后怕要让人追在后面累惨了。

“叫什么名字?”他问。

“还没取呢!你是孩子的爸爸,自是由你来命名。”她勉强露出笑。压抑着泪意。

他想了下,笑道:

“叫静柔吧!雹静柔,希望她长成文静温柔,如你一般。”

他们夫妻相视笑了起来,然而她垂下眼光看到他的伤口,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轻问:

“一定要走吗?”

他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

“我很快会接你回来。”

多快呢?她苦笑自问着。

当初住到孟家,他也说很快可以回家,但这承诺并没有兑现。如今又即将去更远的美国,她可以多“快”回来呢?答案是未知的渺茫呀!

他们为什么总在分离?

“我承认事情超出我控制的范围,但,再给我几年。蔚湘,不会太久的,好吗?”

除了点头,她还能如何?

看护过来道:

“时间到了,病人需要休息。”

她点头,抱过女儿,与他吻别了会,眼泪却忍不到门外,径自滑落不已。

“不要让我等太久。雄谦,拜托你……”

“我很快会去接你。”他不顾伤口搂住她,心中更是沉重得无法放得开……多希望一辈子抱紧她不要放!

指示手下护卫她回孟家,他依恋着她的背影,直到门关上,才闭上眼,平复心中的疼;他会很快去接她的!

很快!

而这个“很快”,任谁也没料到会这么的长——

用了她近二十年的时间去等待!

第九章

二十年后。

以龙焰盟如今庞大的势力与无人可及的规模而言,会受到威胁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事实上在十二、三年前,龙焰盟已是黑道的龙头与仲裁者;耿雄谦更成为了黑道教父,不仅制定了一套混黑道的规则,并且负责排解各派系之间的嫌隙,公平的处理方式令所有人心服口服。也可以说,在台湾黑道,龙焰盟是没有敌人的,至少不会有人敢直接表示与耿雄谦对上,不断地狙击龙焰盟的核心人物。

前些日子耿雄谦的首席女弟子在机场遇到枪击。幸好没受伤;而不久前,龙焰盟各堂口、酒店、赌场也都遭人丢汽油弹攻击。

昨日那不知名的挑衅者,更得寸进尺地在耿雄谦的专车内放置炸弹。

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反而不像是黑道人所为。

然而耿雄谦自问不曾与什么人交恶过,黑道上的仇杀事件早在五、六年前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这是新一代的世界,他已渐渐放手,不问事了,又哪来机会与人结怨?

这么一点小事,却让平常见首不见尾的小毛头全回来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因祸得福。

懊说是福气的,因为他心爱的女人终于回到他身边,再也不会有分开的时候了。这辈子他唯一亏欠的人,是他那从不曾有一句怨言的妻子。

而她竟然还爱他……老天太厚爱他了!

二十年最黄金的岁月为他而消磨掉,他从不敢想她会有原谅他的一天;不可思议的是,蔚湘不曾恨过。

她根本不懂什么叫“恨”呀!既使他是这么不可取的男人。

“在想什么?”

叶蔚湘端来香片,与耿雄谦一同坐在阳台的椅子上。

他笑,将她搂入怀中。一个即将满四十岁的女人,却仍是美丽得一如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不见半点憔悴,身为丈夫,还有什么好要求的呢?

“那些小表都太大惊小敝了,欠磨练。”

“你不担心?”她伸手抚着他微白的耳鬌。多年的辛苦让他早生华发,幸而身体、皮肤都还是壮年的最佳状态。

“太平日过久了,才会一点小事也叫成那样。二十多年来,刀里来、火里去,什么阵仗没见过?”他顿了顿,道:“只不过这种情况……你暂时别回娘家,省得麻烦。”

她吁了口气:

“只要别叫我离开,什么都好。”

看到丈夫愧疚的表情,叶湘蔚忙伸手轻抚他脸。

“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然而对你不好、亏欠你,是怎么也抹煞不去的事实。”

“你偶尔也有去看我,不算欠我什么。只是,每当想到你也许又受重伤躺在床上,我却只能无用地在美国吃好、用好,总是难过得紧。”她柔声诉情:“只能说,你承担不了失去我的痛苦,一如我爱你,不愿带给你麻烦是相同的。因此既使分开了那么多年,我也不会有怨怼,因为分开是为了爱。”

“我爱你。”他深刻说着。

如今老夫老妻了,失而复得是如此珍贵,他已不再吝于告诉她这个事实——他爱她,好爱她,至死不渝她感动得承受他的吻,叹道: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也许上天是要惩罚我们为了成全自己的爱情,而不顾亲人感受,自私地远走高飞,所以迫使我们无论相爱多深,都必须分离。这种天谴,我愿意承受,因为多年来我一直为此而深深不安,幸好爸妈没有放弃我,多年后依然愿意接纳我、依然担心我过得好不好。为人父母之后,我更能感受到自己的自私,我不能想象静柔不告而别,去与男人私奔,即使我与父母家人的感情那样疏离,但血缘天性终究化不开的。”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错,下许你再自责,不许你把任何一种不好的事当成天谴,你没有错。”

他又开始凶恶了起来,惹得她又笑出声。

“嘿,老爸,你凶什么!我会告诉外公哦!”

一名精灵似的绝色少女跳入他们卧房,只来得及听到父亲在大声叫,不由分说立即扮起捍卫母亲的角色。

开玩笑,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父母又住在一起,也努力扮演开心果拉近母亲与外公、外婆的距离,好不容易有了点成果,她可不许父亲牛脾气又起来,弄得再一次劳燕分飞,首先她这个大功臣就不会允许。

雹雄谦瞪向女儿:

“你又没敲门,没礼貌的丫头!”

“你乱骂人才没礼貌。”

雹静柔,二十岁,他们夫妻的独生女,十几年来当空中飞人不断出状况惹得父亲前去探望母亲,最后更是用计打破僵局,让父母团圆,才使一家人不再分别。虽功不可没,但也因此险些让耿雄谦打——幸好她成人了,否则真的会挨打,因为这小妮子出的险招几乎让她的母亲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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