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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不必太痴心 第26页

作者:席绢

天哪,这个神精质的男人!他很精明没错,但如果他长期草木皆兵下去,不出四十岁就会英年早逝。看着他嘴巴一张一歙,我的心思已不在他谈话上,想着楼逢棠。唉,如果他只想要土地也就算了,我会免费奉送以感谢他长期陪伴我,然后互不相欠地说拜拜。

物质的往来可以算计,还简单得多。可是情感就难以理个一清二楚了。

他正在以他的方式捆绑住我,我知道,从同居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走下去会是这种结果;我们互相在意对方,也开始忠实……即使我与他都不承认。

未同居之前,我根本不介意与其他男人发生关系,所以才会邀请方慎哲上床,虽然没有成功,但我从未有忠于一人的念头;但同居后,一切都有些变了,变得很慢,但我还是有所感觉,只是一直相信那种变化于我无妨。

但,时至今日真的还能没有妨碍牵挂吗?

我的心慌难以掩藏,明白地浮上心头。也许一切都该冷静下来了,我不知道当我再度迈开步伐时。会不会依然洒月兑如昔,所以我必须走开来让自己明白。

一面知道自己不要什么。并不代表真实的情况允许我冷静地取舍。一旦当我对楼逢棠的在意不是可有可无的看法,并且日益亲密了解下去,那真的是该糟了。

尤其是他已克服大男人心态那一套,不会非处女不娶,愿意与我下赌注地共度一生,才真正令我有危机意识。他还算君子地在三天过后,又用起,只是不祥的预感涌在心头挥之不去。我竟然任由他在那三天的夜里完全没有防护措施,是否我也在赌呢?

但为什么之后的现在我竟想逃?

“颖儿!”

二哥不耐烦的声音穿过我神游的世界。

我回神看他,眨了眨眼,露出傻笑,当然知道他看出我的不经心,全然没听进他的话。

“我在问,要不要认识我的一些朋友,都是老实可靠的男人。”

原来想替我找个老公,最好不会理财也不会觊觎我嫁妆的男人。

“不了,谢谢。”

“你应该考虑的,比起台北男人,你更该珍惜南部青年的纯朴。台北男人都很坏。”

“你被骗过吗?”我笑问,招来一道白眼。

他低头看手表:

“算了,不说了,我还要赶飞机回高雄。你自己看着办,无论如何,请先以锺家财产为考量。别被骗了。”起身后还不忘以大哥哥的姿态揉弄我长发。

我伸手推开他:

“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仍是会忍不住模这头亮丽的长发。”他又拨了一下,提着公事包与帐单先走了。

因为我就住在酒店的顶楼,当然不必陪他一同走,坐在咖啡座上,我正想起身回顶楼午睡,不料面前又坐下来一个,是楼逢棠。

“咦,这么早?”

“他是谁?”他冷淡地问着。

我笑,没有回答,不想让他有资格质问我,我不须向他报备,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再进一步了,淡淡地就好,不必到达浓烈的地步。

聪明如他自然会猜出我的意思,就贝他面色一沉,一会后起身,拉起我一只手勾住他臂弯:

“走吧,咱们上楼。”

“好。”

他伸手拨了下我的长发,在我耳边道:

“别再让其他的男人碰这一头长发。”

我低头,让长发披泻如帘幕,不言不语。

***

我并不喜欢让日子过得太过丰富,尤其来来去去的拜访人潮;只出现个几次都教人心烦。

某种程度上,我非常孤僻,也许我太重视自我、太重视自由的空间,宁愿享受孤独也不要有人在耳边聒噪不休占去我的时间;所以一旦清静为人所干扰,就会有躲开的。

除了那票异母兄弟之外,会找我的还有楼逢棠以往那些女人,或者对他依然不死心的女人。连久未见的楼逢欣也会来凑一脚;实在是霸占住楼公子太久,久到令她们担心。于是一反以往的沉寂,全蹦出来声讨我了。住在他的公寓已不再隐密,电话更是成天响不停,所以我游汤在外的时间更多了。

近些日子以来较为值得宽心的是回台北后,月事就来了,证明我成功地逃过那三天的可能受孕日,那么是否代表婚事不必提了?我的幸灾乐祸却没有得到楼逢棠的苟同,也许我坚决不肯嫁他或生子挫折他颇大。近日来也有些冷淡了,可是我却反而觉得好。

松懈一些的距离才不会令我窒息,可是我却依然有飞翔的想望。我想流浪远方,想体会全然陌生国度所带给我的悸动。

以前想游学的最大因素是要逃开楼逢棠,现在想出走是真正自己内心的渴望。

真的该走了,日子这样暧昧下去对两人都没好处,如果我一直存在,怎么能给他时间与机会去认识其他女人?如果我不走,怎么去见识世间其他男人?我绝不让自己养出忠于一个男人的念头。那种“附属”的感觉不能有,却会在女人体内悄悄滋长;我不知道我自身有没有,但我绝不会议它滋长成一种真理。

我是任颖,我是个独立的个体。

即使有爱,也不能改变什么、剥夺我什么。

晃到应宽怀的居处,在他讶然笑容中与他抱个满怀,许久不见,很想他。

这次我是真的想出国了,我告诉他我的来意。因为据母亲说他十月中要前往法国参加画作展览。我想请他顺便带我去游历,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数个月都好;英文程度差的人不宜莽撞行事,而应宽怀正是个绝佳的伴。

“过得不愉快吗?那男人竟然没有本事牢牢抓住你。”他递给我一瓶果汁,坐在我面前。

“也不是所谓的愉快不愉快。反正这种日子再过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不如去开开眼界。”

他扬起好看的剑眉,不以为然道:

“我看你是怕过下去会有太大变化吧?一男一女生活在一起,除非结婚,否则必然会有变动。是你熬不住了,还是你那匹种马熬不住了?”

啧!说得真难听,我不屑回答。

他又道:

“爱你的男人会想抓住你,而你正怕这样。如果他不幸爱上你了,你该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表现得过于特别,是不是故意去招惹别人的心,以特立独行的媚力去蛊惑无辜男人,”

“喂!那是不是在同理可证的情形下,我妈是存心勾引你这个呆子的心了?”我快速地反将他一军。

他窒了窒,别开了脸,然后很快又建立好自己的玻璃心,有些怨嗔地瞪我:

“没心少肺的女人。”

“面对伤口是冶疗的良方。我不忌讳。”我本来就没心肝没肚肠,他老兄还不明白吗?

“好吧,要一同出国可以,但你确定真可以一走了之?而不会重演上次被掳回台北的剧情?”

虽然应宽怀没见过楼逢棠,而我也聊他不多,可是由近几个月来我的状况上去推敲,聪明的他自然有了约略的结论,并且八九不离十。

也如他所臆测,楼逢棠在该强硬时一如他做事业的手腕,完全不会拖泥带水,硬到底;从他愿意娶我便可明白。即使所有条件都摆明了我没资格登上楼太太宝座,与他共享尊荣,但因为我与他之间的吸引力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产生过,且一直没有消失,所以他愿意娶我,而不是去娶那些真正三从四德的闺秀。

我怎么知道他会这么难搞?我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本性会那么投他所好,进而吸引住他,致使我不会斗胆向他提分手?他不会允许,而我——也没有厌倦他,所以允许他的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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