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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情一线牵 第7页

作者:古灵

“那么,接下来该准备羽儿的婚事了?”慕容问天的妻子杜琴娘也很开心,特别是当她看着未来的媳妇儿时。

虽然默砚心是个哑巴,又冷冷淡淡的不爱搭理人,纤细柔弱的模样看上去也干不了哈活儿,最多端碗拿筷子吃饭而已,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勤劳肯干的好媳妇儿,就连边儿也沾不上。可是,就因为她是个哑巴,所以绝不会尖酸刻薄的骂人,虽然她那一身衣裙是没几个钱绝对穿不起的上等质料,却不戴任何珠宝首饰,连最简单的耳环都没有,应该不是个爱慕虚荣、贪好享受的女人,只这两点,杜琴娘就很满意了。

她对媳妇的要求不多,只要不像慕容大夫人就行了。

“这个嘛……”慕容问天转注默砚心。“呃,默姑娘,妳可愿意?”由于默砚心的态度实在太冷淡了,他不得不问。

虽然已有婚约,但慕容家绝不做勉强人的事。

静默了好一会儿,默砚心才徐徐拉高视线移向慕容羽段,再一次,在四目相交的那一剎那,淡漠的娇靥掠过一抹飘忽的神色,片刻后,她垂下眸子,点头。

“但,嫁到我家来可是很辛苦的……”

再点头。

“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衣裳……”

又点头。

“还得干活儿……”

继续点头。“除了过年时节,都没得休息的……”

还是点头。

“……”

丙然是哑巴。

第二章

周彩儿的嫁妆之一,那楝富丽堂皇的宅子就位在周府隔壁,为的是周府一有麻烦!譬如有不开眼的劫匪跑来打劫之类的,周大富只要拉大嗓门吆喝一声,女婿就能立刻赶过来搭救。不是为了女儿,更不是为了女婿,完全是为了他自己。

而轰轰烈烈的迎亲场面,同样也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再怎么说他也是苏州大富,嫁女儿怎能太寒酸,可不能让人笑话的。

不过,一方是苏州大富,一方却是太湖渔民,怎么说也对不上来吧?

“听说周员外的女婿是渔夫呢,是不是真的啊?”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怎么讲?”

“听说周员外的亲家原是江湖上有名的武林世家,由于厌倦了武林中的打打杀杀,于是毅然退出江湖,隐居在太湖畔过那恬淡日子的。”

“原来如此,一方是武林世家,一方是苏州大商贾,倒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哪,三言两语,这不就对上啦!

而另一边,太湖畔的慕容家在同一天里也娶进了新媳妇儿,没有花轿,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贺喜的宾客,没有热闹的场面、只不过把陈旧的屋子好好清扫了一番,待新郎、新娘拜过堂之后,自家人煮点好菜吃喝一顿而已。

尽避场面寒酸得令人心酸,但是大家都很开心、很尽兴。

“好了,快进去吧,新娘子还在等着呢!”杜琴娘催促儿子进洞房。

“是,娘。”慕容羽段转身要回房,忽又被唤住。

“等等!”慕容问天放下酒杯。“你就休息几天吧,出船由我带啸风、啸云去就行了。”

“可是……”

“不必多说,就这么决定了。好了,快进去吧!”

慕容羽段犹豫一下,终于点了点头,而后举步行向后厢房。原先,慕容大夫人住的是屋子里最大的一间房,她一搬走,慕容问天便决定要把她的房间挪作慕容羽段的新房,如此一来,只要稍做整理,再把慕容羽段的书案挪进去就行了。在房门口,慕容羽段略一停顿,旋即推门进入。

红烛烧泪,喜焰忽爆,新娘子依然静静地端坐在床沿等候,他回手关上门,再轻步走向新娘子,持红杆掀开新娘子的盖头,霎时间,呼吸窒住了。

她原就是个清妍月兑俗的绝色,但在这一刻里,她更是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好一会儿后,他才回过神来,“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他问,一边体贴地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乌溜溜的长发顿时宛如乌云瀑布般泄落。

从第一次见到她,她的长发就不曾挽髻,也不曾以丝带绑束,总是随意的放任它披泄下来,或是随风飘扬,或是静静地流淌于她纤细的背上,看上去格外飘逸绝俗,但是……

这样很容易打结不是吗?

默砚心淡淡地瞟他一眼,也不做任何回应,径自起身移位坐到八仙桌旁;慕容羽段不禁怔了一下,旋即跟上去,也在一旁落坐,并斟满两杯酒,一杯推到她那边去,再端起另一杯。

“这是……”他想说这是交杯酒,谁知话才刚起个头,就见她一口饮尽了酒,豪迈得像个男人,他不禁呆了呆,突然觉得他的新婚妻子好像有点……一刻钟之后,业已觉得吃得差不多的慕容羽段眉宇微蹙,看着他的新婚妻子依然埋头不停的进食,满桌吉祥甜品甜得腻死人,她却吃得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他不由得开始怀疑……

她是真有那么饿?

还是在逃避所有女人都必须经历的初夜?

“砚心,累了吧?该歇息了。”

她继续吃。

“砚心,晚了……”

她还在吃。

“砚心……”

她吃吃吃。

“……”

好吧,她是在逃避,那么,就晚几天再说吧,毕竟,他们还是陌生人,她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砚心,妳不用担心,我……”他嘴里说着话,手也安抚地搭上她的手臂,谁知,就在他的手指甫碰触到她的那一剎那,她突然抬眸朝他看过来,那眼神竟是……

不过,那眼神只是一瞬间,很快的,又回复到原来的淡漠,毫无半点异样地看着他,而他也看着她,好半天,两个人只是看过来看过去,然后,难得露出笑容的慕容羽段突然勾起唇弯。

“砚心,妳好可爱!”

霎时间,默砚心双颊浮上两抹赧红,她依然面无表情,却脸红了。

慕容羽段的笑纹抹深,现在,他知道她一个人伫立在太湖畔时究竟在“思考”些什么了。

“我们休息吧!”他说。

闻言,默砚心默默地放下筷子,默默地褪下新娘服,默默地回到床上睡下,慕容羽段也跟着除下新郎服,躺到她身旁。

“砚心,妳……会害怕吗?”

她飞快地瞟他一眼,摇头。不知为何,她那一瞥虽然淡漠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却觉得好像是在反问他: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是女人,哪里会知道女人在初夜时究竟在怕什么,怕痛吧?还是害怕男女初次的果里相对?

无论是什么,她好像都不怕,更不在意,那淡然的模样,好似在说:来吧,来吧,不管你想干什么,来吧!

好吧,就算她真的都不怕,也用不着表现得这么……这么……洒月兑吧?

“咳咳,那就,呃,好。”

于是,慕容羽段扬手轻解,床幔落下,所有春宵一刻值千金该干的“勾当”全都被关在里头了。

既然她不怕,就让她今夜先痛这么一回吧,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应该是吧?

慕容问天体贴儿子新婚,要儿子休息几天,陪陪新婚妻子,两人也才有机会好好认识一下,这是为人父的好意。然而,有时候这种事并不是男人决定的,而是女人……甫一睁眼,慕容羽段就察觉到一件事,他的新婚妻子不在床上了,困惑地坐起身,他撩开床幔,左右张望,没人。天尚未亮,她会到哪里去了呢?

他疑惑地下了床,眼角瞥见床上落红,似乎比他想象中还多了一点,眉头不由钻了起来。

不会是被吓跑了吧?

下一刻,瞧见一旁折迭整齐的衣裳,还有水盆架上的缕缕热气,他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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