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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梦疑情 第2页

作者:舒小灿

再度翻著那张中英文对照的精致名片,她沉思片刻,然后又开始强迫自己去相信那一句中国老话:有缘千里来相会……收起名片,她甩了甩披肩的秀发,好像在强迫自己把这些杂思甩到九霄云外去。

抬眼,她不经心地看见前方竟然开了-家东方艺品店。也许她还在想念那个英文名字叫提摩西的中国帅哥,也许是因为他的缘故,她也开始有了“东方情结”,因为唐楷叙,她现在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情不自禁地注意那些写著中国字的任何东西……琼兰走进那家东方艺品店,里面陈列的东西琳琅满目,从檀香木折扇、玉雕胸针、纸糊灯笼,到红桧太师椅、黑木屏风和髹金铜铸的佛像,真是令人眼花撩乱,在爱不释手之余,更加不知该选择哪一样。

一名穿著绣花红旗袍的东方女孩朝她走近,笑容可鞠地用最道地的法文向她招呼道:“小姐,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你有没有特别想找点什么艺品?是要送人吗?”

琼兰露出无邪的笑容回道:“我打算买样东西送给我爸妈,但是这裹的每一样东西都那么的令人爱不释手,我实在不知道该买什么才好。”

女孩很亲切地经挽著琼兰的手臂说道:“没关系,你慢慢看。你是打算送大件的?

还是小礼物?”

“呃……我想那座屏风太大了,我家摆不下,而且我也没有这个预算,真抱歉!”

“不!你太客气了。我们中国有句话说,礼经情意重,意思是说,送礼是送心意,不在于礼物大小或是否贵重,我想你送任何东西,你的爸妈都会很高兴、很喜欢。”

琼兰听后松了一口气,同时对这位女店员充满了好感。浏览好一会儿之后,琼兰见一陈列架上摆满了许多平价的银饰品,有镌刻山水画的银制茶器、雕著龙凤的烟灰缸、银筷子等等,她看中了一面银制相框,相框四周边缘雕绘了繁复的花鸟图案,在玻璃面上还用银漆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中国字。

琼兰看向女店员,“请问这上面写的字是什么意思?”

“噢,有缘千里。”女店员用中文念了一遍,然后又用法文解释道:“那个“缘”

字很难用西方语言来解释,不过可以用“机率”、“机会”和“命运”等词解说,意思是说,如果我们命中注定要跟一个人在一起,那么即使隔了千里远,两人还是会再见面的,而当我们跟最亲爱的人分隔两地时,即使隔著千里的距离,彼此的心还是会在一起,像没有分开一样。”

经过一番解释,琼兰立刻明白,因为她想起了唐楷叙说过的那句话,于是她月兑口而出:“啊,我知道!曾经有个中国朋友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她说完之后,陷入了一阵沉思。

女店员促狭她笑道:“看起来,你很想念他!”

琼兰回过神来,尴尬地红著脸,马上推说:“我是在想,我即将就有一趟远行,在我爸妈的心目中,我就是上帝赐给他们最好的礼物,还有什么会比送给他们一张照片留在身边,就像我并没有离开家一样要来得珍贵?!”

“好主意!我马上替你包装起来。”

琼兰付了钱,拿起充满中国风味包装的礼物,走出艺品店,在经过那名拉小提琴的街头艺人时,她朝他露出一抹微笑,接著又想起来该给蜜雪儿打通电话,于是她走进公用电话亭,拨了一串号码。

“哈啰……”

“蜜雪儿,你这只懒猫,竟然还在睡觉!”

“噢,琼兰,现在几点了?我又不用上班,不多睡点美容觉,难不成去找男朋友?!”蜜雪儿的声音沙哑而慵懒,真像一只喵喵叫的猫咪。

琼兰没好气地啐道:“请问一下,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噢,对喔!我忘了……”

“你该不会也忘了我们想去征服全世界的世纪大计画了?!嘿,别又躺下去睡了,我给你半个小时,不必化妆,也不要穿太漂亮,我在香榭大道上的庞贝度酒吧等你,我们一起吃午餐。”

密雪儿好像被吓醒般地大叫道:“天啊!庞贝度?听说那里是个间谍窝耶!”

“拜托你好不好?你这个巴黎佬竟然消息比我还不灵通!以前那个“东方组织]曝光之后,就换了老板,又重新改装了啦,现在那里还供应全巴黎消费最便宜的白蜗牛大餐喔!”

“嗯,看在蜗牛的份上,我马上赶过去。”

“oK!待会儿见。”

琼兰正想挂断电话,这才注意到公用电话金额栏上显示著一法朗还没有用完,于是她按了“再拨”的按钮,把话筒放在一旁的公用电话簿上面。她心里忍不住想著,缘、有缘、机会、机率、命运,用不完的铜板,就让下一个“有缘人”来打电话吧!

走出电话亭,一辆市区巴士正好停在站牌前,于是琼兰飞快地奔上即将关上电动门的巴士……在香榭大道的另一边,刚下计程车的唐楷叙怔愣了一会儿,心中不禁暗忖,那个奔上巴士的女孩怎么长得那么像琼兰?!会是她吗?

他已经在巴黎待了三天,行走在街头好像到处都会看见琼兰的影子,他忍不住苦笑著摇头。

现在琼兰也不知道自助旅行到什么国家了?在义大利分别时,她坚持不留给他地址和电话号码,他可以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她不希望有任何牵绊地去追求她环游世界的梦想,而那又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他和她之间就只有那一张他留下的名片是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他只能等待,会有那么一天,她突然跑来找他吗?

他要忘记她吗?他该停止想念她吗?更令他感到怅然不已的一个问题是:他忘得了她吗?

走过斑马线时,楷叔不断地想著这个问题,然后他走到刚才那名女孩搭上巴士的站牌,站在她刚才站过的位置。他黯然地自我安慰著,除了那一张他留给琼兰的名片之外,他至少还有一张她的照片,本来那是一张他和琼兰、艾格,还有尔嫚纭四个人在范氏古堡前的合照,他昨天才利用空档把照片送去做电脑分割,成为只有琼兰一人的半身照,他还打算今天去买个相框框起来,装在公事包里,随时可以看见她那清纯月兑俗的柔美倩影,随时可以想念她。

只有几天的相处,为什么他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呢?二十八岁了还没有正式交过女朋友的他,每天就在不同的国际机场秉进进出出,跟不同语言、不同法律条文的案件在打仗,在毫无预警之下,他懈逅了琼兰这么一位令人怦然心动的清秀佳人,他该不会是开始萌生放弃单身生涯的念头吧?

就不知道思想观念传统又保守的爸妈,在得知他喜欢上一名外国女孩时,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唉!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他连这一位令他心仪的女孩现在人在何方都不知道!

他倒是想起来,已经快一个星期没给夏威夷的家人打电话了,他一边走向一旁的公用电话亭,一边在口袋裹模索著铜板,然而却只模出一张五法郎纸钞。他看见另一旁正在收拾琴箱里一堆硬币的街头艺人,于是走上前去客气地询问:“对不起,请问你有没有十个五十分法郎可以让我换?我想打国际电话。”

年轻艺人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苦笑地说:“你以为巴黎人都很大方吗?我只有一大堆五分、十分的角币,不过……喏,这是刚才一位女孩丢给我的一法郎,你拿去好了,不必客气,我也是出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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