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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季荷花灿烂 第24页

作者:水色

宁聪望着高大挺拔的树干,突然灵机一动——爬树这活对他来说,可是从小就最值得自豪的!心念归一,都牵系着卓盈的影子,也管不了多少,随即跑到树下,月兑下西装系在腰上,跳起吊在最低的树杈上!

那枝桠是最低的没错,但对他来说还是高的,宁聪跳了好几次才吊挂起身子。然后一屏气翻了上去,再吃力地扭身坐在枝桠上。

他重重呼了一口气,却感觉手肘传来一阵痛,料是被擦着了,不禁低低骂了一声。

当他攀上第二根枝桠之时,连忙扭头瞄向墙内的楼房。大抵是太心急的缘故,一下没留神,被眼前的叶子猛刮了一下眼睛,当即酸楚莫名,几乎要冒出眼泪来了。宁聪咬一咬牙,腾出手来抹了抹眼睛,但觉温湿的,也不知是不是泪水。

现在势成骑虎了,哪里还管它是什么!宁聪深吸一口气,抬眼细细揣度这儿和程家墙头的距离,大概有两米之遥,料是跳不过去,只得努力再度攀高些许,然后深吸一曰气,也不管墙内等待他的是荆棘丛是深水池,纵身就向内一跳!

跳是跳进去了,却发出一声死死压抑住的惨叫!原来,他整个儿栽在墙角边的一大丛玫瑰花里了!他龇牙咧嘴地用手掌按着地下要站起来,怎知一按,又被刺得低低惨叫。才叫至一半,醒悟自己此刻是在别人家,随时会惊醒卓家其他人,连忙把余下的惨叫吞进肚子。

明月当空,万籁俱寂,尽避宁聪发出的声响并不大,也早已惊动了花园西侧小房间内尚未入睡的朱姨。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从窗口小心向外望着,月色之中,猛然发觉墙角的玫瑰丛中有一个黑影。

朱姨顿时精神紧绷,二目圆瞪!她平日可是天天练太极拳的,现在派上用场了!她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子,再仔细瞧了一遍,发觉那厮并无同党,料自己是搞得定的,便拿起放在床边的棒球棍,悄然步出房门,贴墙慢慢走近那团刚刚想站直身子的黑影!

那黑影刚好站起来,正背对着她仰起脖子起劲向二楼窗户张望。大好时机来了!朱姨猛抡起棒球棍朝宁聪狠狠一敲,嘴里叫道:“死贼仔!耙在我眼皮底下偷东西,真不伯死!”

宁聪正背对着朱姨,加之满怀心事,一心估计着卓盈的卧室究竟是不是在那间微微透光的房间,自然没有半点防备,棒子打下之时,只“哼”了一声,便栽在地上。

朱姨听着那声音有点熟悉,连忙转到前面用棒球棍拨正他的脸孔,借着月色一看——啊,居然是刚才叫门的男人!

宁聪只觉头上一阵湿热,料是流血了!他本是练过拳脚功夫的,身手还算敏捷,倒地之时,已知道袭击他的人是刚才替他传话给卓盈的女人,干脆赌一赌运气,也不挣扎!

“啊,是你……”他朝朱姨轻轻挥了挥手,申吟着说,“我、我并不是贼子,我只是想见卓盈……”说话间,他伸手往脑后一模,感觉手上黏糊糊、热辣辣的,伸回面前一看,随即低叫起来,“我流血了!痛……”

朱姨也慌了,便朝他摆手低叫:“你、你别叫别叫,我立即通知小姐。”然后飞快朝二楼走去。

约莫过了三四分钟,宁聪便看见卓盈跌跌撞撞地飞扑过来,“你怎么了,怎么了……打伤哪儿了……痛不痛啊……天啊,你跌在玫瑰丛里,你、你……”

宁聪抬眼望向卓盈,见她因为自己受伤神色慌张、痛惜满脸,完全没有了怨恨的迹象,心中顿时宽慰,直想立即把她拥进怀里好好怜爱一番……

朱姨扣着手站在旁边,斜起眼睛奇怪地审视着二人:“盈盈,他受伤了,用不用叫醒卓冶给他看看啊。”

宁聪听了,便挣扎着要站起来,身子向前踉跄了一下:“不……不用了……我没事,我这就走了……哎哟……”

卓盈见他站都站不稳,心都痛碎了,连忙上前努力用娇小的身子撑着那欲跌不跌的高大身躯,扭头对朱姨说:“不用了,我扶他到房里包扎就行,你……帮我拿药箱来……”

宁聪把头靠在她的小脑袋上,闻着香气扑鼻的秀发,只觉芳香醉人,让他上不住连连轻叹。看来老妹那一句“先发制人”果真是没错的!何况现在还能到她房里呢。要是,要是再能一亲芳泽,他感觉此刻就是死了也是值得了。

朱姨侧着脖子应了一声,又盯了两人几眼,才转身拿药箱去了。

卓盈吃力地扶着宁聪穿过大厅,上楼时小声和他说要放慢脚步,那宁聪自然以猫步行走着,只想快快赶赴佳人的卧室。

幸而卓家人都熟睡了,两人畅通无阻地到达卧室。卓盈先小心地把他按坐在床边,然后返身关上房门,再飞似的赶到浴室拧了块干净的温毛巾,然后脸青唇白地爬上床,跪在宁聪旁边捧过他的头细细审视伤口。

怎知才看一眼,便见着他的后脑血糊糊的一片,半干的血迹让头发都结成一块了!她心里一刺,眼眶立即发红,咬紧牙关努力镇定着替他清洁伤口,然而,一双小手已是抖个不停,眼泪也忍不住地滴了下来。

朱姨敲门了。卓盈立即抹去眼泪,跑去打开门,一手接过药箱就要关上房门。朱姨皱着眉头一手撑住房门,一眼瞄见宁聪正坐在卓盈的床上盯着身穿睡袍的盈盈,那模样……古古怪怪……

朱姨一惊,立即用身子挡在门缝边,压着声音问卓盈:“你留他在房里?”

“是啊,你快睡去,我要帮他包扎。”卓盈一吸鼻子再拭了拭眼睛,就要关门。

朱姨低叫:“他是个男人!”

“我知道!”

“那你还把他留在房里?”

“不怕的,你快回去睡,我要替他包扎伤口!”

“不准!我要看着!”朱姨何等精明,自然知道狼与羊不能同窝共处,立即推开卓盈要挤进来。

卓盈心里牵挂宁聪的伤口,焦急不巳。回身看看宁聪,见他连额角都沾着血迹,还不时皱眉申吟一声,听得她百般心痛,便朝朱姨急道:“他和我很熟了,就算他在这里待一晚,也不会对我如何的……”话未说完,便把朱姨往门外一推,再“咯嚓”关上门。

朱姨睁大眼睛望向房门,好一会儿,才无力地倚在门边抚拍着胸口。半晌,又凑耳听了听房里的声响,里面悄无声息的,也不知在干些什么。心中便想叫醒老爷太太看看发生了什么了,但又觉得卓盈和那个男人蛮熟悉的样子,若她硬插上一脚,未免太过多事。

“我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朱姨叨唠了好一会儿,嘴里喃喃低叫,“盈盈今晚……保不住,保不住……”她站了半刻,垂头望了望自己胡乱披上的外套,觉得这样子守在卓盈门前实在太难看了,只得蹒跚着回房去了。

宁聪枕着沁满卓盈体香的枕头,也没做声,直听到门外细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神经方略为放松,然后埋首枕间,深深吸了一口,清香温婉的气息直沁七窍,让他只觉全身酥软,飘飘欲仙。

卓盈苍白着小脸爬上床,用药水为宁聪细细消毒伤口。口子不算大,却流了不少血。卓盈颤着手替他上药包扎,泪水无声地流了一脸,也没开口说话,只是悄悄抬起右手在袖子上拭去了事。

“包好了……”半晌,再后传来卓盈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

宁聪立即转身,怎知一下碰着伤口,又是“哎哟”一声,吓得卓盈连忙趴在他身上察看,“很痛吗?是不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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