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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季荷花灿烂 第22页

作者:水色

这么一个美好得让他百般珍惜的女子,他花了六年时间寻觅的女子,寻到了,她却不想回头了。

他要解释的已经解释透了,该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原谅?才能再搂着她轻怜低笑,细语谈心?

“小姐,你没事吧?”司机缩着脖子观察身后的女子。他可是百分百的热心人哪,看刚才那样子,除了他谁还敢冒着被揍的危险叫出声来?只有他仗着懂些拳脚,看不得欺凌弱小,牢记好市民的责任。

卓盈垂着脸轻“嗯”了一声,从手袋里掏出纸巾来。

“刚才……那、那男的没对你怎么样吧?呃,要不要载你到警局落案?噢,还是不要吧,这些男女间的事,我几乎天天看在眼里,嘻嘻,我曾经见过一对儿白日里提着拖鞋追砸对方,晚上又搂着一块儿去吃宵夜呢。”

司机大哥一边说一边又瞄着卓盈,发觉她的神色没半点的松弛,也没有答话,便觉得有些无味。

不过,他可是个喜欢磨嘴皮的人,干笑了两声后,又自顾自地说:“我干这行十多年哪,这回事可见多了。刚才那男人满眼忧心地望着你呢,应该不是有心想伤害你的……不过哪,人世间的事很难说,像我和我老婆就是好例子。”

卓盈已经抹净小脸,心情也缓缓平静下来,便轻声道:“是吗?”

“是啊!我结婚十年啦——”他拖长着声音说。

“你人这么热心,你太太一定很爱你。”

“哪有什么爱不爱哪,老夫老妻了,呵呵——”司机大哥笑着摆了摆手,“我们这些人学识不高,思想简单嘛,要求自然不会复杂。”

“能成为夫妻,已是难得了。”卓盈微微一叹。

“当然啦,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嘛。”司机大哥呵呵一笑,“总之姑娘你记着,某些男人是很死心眼的,认定了目标,会死追下去,除非……”

“除非什么?”卓盈轻问,语气却有点急促。

“除非你嫁人了,呵呵——”

“我看你不像结了婚的人哪。”

“嗯……”

“那就接受他啦。”

卓盈说不出话来。

“哈哈,他做过伤你心的事吧?为女人?为钱?”司机大哥又笑了,“正常啦,我都几次了——”

啊?卓盈睁大眼睛——几、几次了?

“哈哈,别用这个神色看男人,否则会说你小女孩子不懂事的!是几次啦!第一次我们两人还未结婚呢,我赌钱赌光了结婚的费用。第二次我老婆生仔时我在酒吧喝醉了。哈哈,第三次我沾了一个舞女,几乎和老婆闹离婚了。”

哗?卓盈听得眼都直了——这对夫妻组合简直让她叹为观止啊,如果他现在的老婆还是第一任老婆的话……

“但我现在改过啦,呵呵,想当年我为了求回老婆的原谅,大冷天跪在她娘家的天井里两天两夜,她最终看不得我苦,就原谅我了。我现在把老婆当成心肝,她说什么我都依着,哈哈——总之男人就是犯贱的性子,女人就要给他点下马威看看,哈哈,法子几大箩筐,死不了人就行了——”

噢,看来她也不算太糟糕,过程虽然伤痛,起码宁聪肯回头死追!卓盈眨了眨眼睛,心情莫名就宽慰了,也到家了,便叫司机停,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他,微笑说不用找了。

打开不锈钢大门旁边的小侧门,她轻轻闪身进家门。眼睛先望向车库,父母和哥哥的车都不在,朱姨大概睡了。卓盈松了一口气,连忙步入偌大的客厅,直向楼梯走去……

洗澡时,她正要往脸上抹上洗面乳时,手突然停下,随即用毛巾包着身子,冲到镜子前睁大眼睛看着镜里的自己:镜中的人儿小脸粉红,眼波流转,哪里有半点被人强吻的样子!

半晌,她轻轻抬起右手,食指轻颤着触向肿胀得嫣红欲滴的嘴唇……卓盈的心,突然“咚咚”急跳起来!她眨了眨眼睛,唇轻轻向嘴内里抿去,然后,她尝到了一股宁聪遗留在上面的狂野气息……

小脸蓦然通红!心跳越显剧烈!她轻轻捂着胸口坐在浴白边,却浑然不觉浴白里的水已经满溢而出。久久,她略一动身子,便整个滑倒在浴白里!她闭眼抿嘴地挣扎了半晌,又记得今晚自己巳经挣扎得够多了,干脆模着嫣红的唇瓣,坐在浴白里“呵呵”傻笑两声,然后再度发呆……

窝在浴室足足收拾了半个小时,她才披着浴衣走出来。放在梳妆台面上的手机适时尖叫,她莫名地一阵心慌,上前拿起一看,果然又是宁聪。

脑海猛又闪过他刚才的狂吻,卓盈脸红耳热,立即“啪”地关了手机。

挨至黎明时分,卓盈终于勉强入睡。一觉醒来,巳是八点。眼睛尚未完全睁开,巳按开手机。内中果然全是宁聪发来的信息,内容是:我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这回我要等你原谅,就等在刚才的梧桐树下,等至你回复我的信息为止!

卓盈立时心跳如雷,却又暗暗惊喜。惊的是他的此心不息,喜的同样是他的此心不息……她连忙赤脚跳下床转出阳台,趴着身子使劲伸着头往门外张望——这儿离昨晚两人纠缠的地点为直线来算不是很远,若站在阳台上大概能望得过去。偏偏大门前有几丛桂花遮了眼,墙外还有婆娑的梧桐树,她努力得几乎跌下楼了,还是看不清楚。

“鬼鬼祟祟地瞄什么呢?”身后突然响起朱姨尖尖的嗓音。

卓盈吓了一大跳,立即缩子讪讪地走回房里。“朱姨你又不敲门了,要是人家在换衣服……”话间,眼尾尚不忘再溜向大门的方向。

“我敲了,是你顾着玩杂技,听不到而已。”朱姨把一盒子早点放在书桌上。

“才不是,我在做瑜珈——”卓盈心虚地解释,往洗手间走去。

“做到栏沿上去?”朱姨瞅了她一眼,上前替她把床铺叠好,“你这丫头,老说没事没事,暗地里却在胡思乱想,别以为我不知道。”

“哪有……”卓盈从洗手间伸出头,“话说得少了,你们就说人家太静。人家陶陶性子又直又可爱,整天嘴不停的,你们却说没修养。”陶陶是她哥哥的女朋友,一个被她称为很可爱、却被母亲说是没修养没仪态的女孩子。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话是没错了,太太迟早会知道。”朱姨横了她一眼,拿起枕头使劲拍了拍,然后噘着嘴自言自语地说,“这世道谁喜欢听假话说假话哪,尤其是男人。别说远的,就说你哥,虽然样子温文,其实最是硬脾气,他看不顺眼的人干脆话也不说,哪里还会费心欺来骗去!”

洗手间内的卓盈听了,不禁微微一愣。半晌,她走回卧室,朱姨已经不在了。

硬脾气的男人最懒得说假话吗?那么宁聪昨晚说的都是真话?如果他的解释是真的,他确实还爱着自己吗?该不该打个电话,重新联络阮玫,打探打探?

卓盈再度走向阳台,这个角度,确实望不到大门之外还有什么。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穿戴齐整,独自吃完早餐,下楼后,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还是复了一个没有任何意思的数字信息给他,才从后门走出卓家……

玫瑰

宁聪的三妹宁珑,人如其名,是个长有一颗“玲珑心”的女子。她和卓盈年龄相当,当日卓盈在白沙村惨遭羞辱之际,她正在外地读书。否则,最懂兄长心思的她断不会袖手旁观,任那些或许可以用憨直,也可以用无知形容的亲人,设计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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