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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季荷花灿烂 第16页

作者:水色

“满脑子的肮脏!”从来不骂人的卓盈也火了,抡起沙发上的皮枕套就朝他砸去,“你太过分,我不说了!”

“我……我是按客观情况推断嘛。因为在我的意识中,坏男人最晓得吃干舌忝净的,想有好东西漏出他的手指缝?难!”

“他不是那样!”卓盈小脸通红!

“噢,我立即就相信你了!那,他是怎么样了?”对付女同胞,确实要采取怀柔策略。

卓盈白了他一眼——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么该死的!幸好他心肠确实不坏,否则以她这种谨慎性格断是信不过他的。不过,这件事也困在心里太久了,加之这几天也着实难受……

于是,卓盈便嗫嚅着把两人的恋爱经过和其他人物略略提了一遍。

林赐立即又拍着大腿乱猜起来:“后来嘛,那个村长女儿就是胜利者!你就灰溜溜地捡拾包袱跑回香港,一定是这样了!”

她眼帘一垂,幽幽地说:“当我们乐不思蜀的时候,琳琳接到风声回来了。我猜是工厂的人告诉她的。事实上,他也没有费心在村内掩饰我们相恋的事。当天下午,村长立即电召宁家家人,说十天后莲塘约满,绝不再租赁给宁家!宁家苦苦哀求,只有他默然不语。”

“这男人还是有点不舍得你哪,看来他也喜欢你的。说下去!”

“这些事,都是溜出去打听情况的玫玫告诉我的。她说当时的场面真的很激烈,琳琳大吵大闹,要生要死。宁父宁母则泣不成声哀求一片。后来,琳琳开出条件,第一是要我立即离开村子,第二是和他结婚,并要他保证婚后不会再见我,莲塘就能续约。”卓盈哽咽说完,眼眶巳是氤氲一片。

“别哭别哭。”林赐一脸的怜惜,连忙自茶几上扯了纸巾,凑上前替她轻拭着泪水。

卓盈深吸了一口气,拿过他手上的纸巾握在掌心,哽咽说:“当晚,‘谈判’结束了,他怕我难受,入夜后特意约我外出到凤尾竹林里谈心安慰。他说他刚刚和家人大吵了一场,说坚持不买程家的账,把婚姻当成交易……”

林赐是个男人,从这么一大串话中,硬是特别留意那句“深夜约我外出”,连忙慌张地问:“你们……你们深夜跑……跑哪了?你们……呃……偷吃禁、禁果了?”卓盈咬牙点了点头,眼泪随即汹涌而至!当日被人驱赶的疼痛,形如尖利的刀锋,在心头重新刺一通……

而林赐,也终于明白这个相貌秀气的女孩,为什么总是一脸的冷淡,总是以“没有感觉”四个字拒绝无数的追求者,原来,她还在为当日的身心俱失痛不欲生……

“傻女孩,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嘛,至于那个什么处女情结,我林赐就从来没放过在心上,噢,是根本没有想过!两人相爱最重要是有Feel,走在一起之后恪守忠贞就行!何必再计较女友以前有过什么经历!”卓盈心中一暖——林赐就是有这个好,虽然老是有点不正经的样子,思想却洒月兑开明。要不是宁聪的影子老是在脑海中阴魂不散,她真会考虑接受林赐的追求。

“我知道的,也不是为这件事而十分难受。真正令我痛苦的,是他的背叛行为……”

“对!对于这种吃完就溜的男人合该是要阉了才不致为祸人间。啊,你继续说下去说下去。”

“第二天上午,我回工厂上班,居然没有见到他,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与此同时,玫玫告诉我,珠姨今早特意在工厂里大声说,老板和琳琳齐齐去了日本度假!”卓盈痛苦低叫,“那,那是我们亲密过后的第一天啊,誓言旦旦言犹在耳,他怎么就能携同另一个女人凭空消失?!”

“你立即打他手机啊!”林赐吼叫,未待卓盈回答,又立即说,“没用了没用了,既然他是有计划如此,自然会长时间地关机甚至停用!这个男人真的不知所谓,占完便宜就玩消失把戏?要是我知道是谁,不活活揍死他我就不姓林!”

“那天中午,在食堂里,珠姐当着全工厂的员工交给我一封解雇信。我呆了,也知道出事了!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手机确实关了。而珠姐就当着全工厂的员工,咒骂我这种穷光蛋不要再痴心妄想,她侄儿和琳琳乘今早的飞机到日本旅行订婚去了!”卓盈泪流满脸,说,“我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事实。然而,那数十双讽刺的眼却容不得我再待在宁家工厂,他们七嘴八舌地骂我……说我是狐狸精,几乎连累他们没了工作!我羞得无地自容,夺门而出……珠姐却不肯罢休,等我跑出工厂门口的马路才喝住我……然后当着所有的路人交给我一封信,说是他立心和我一刀两断的亲笔信……”

“这个死‘猪’姐是不是发猪瘟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封杀你!”林赐听得脸色铁青——当众羞辱这招数最是狠毒,随时会留下些什么心理疾患!敝不得卓盈总是不肯接受他的追求了,可能真的患上什么恐惧症了!

“那时是下午时分,村路上人来人往,附近工厂里的人也跑出来围着看……珠姐当着所有人说,信里的内容就是他的心思……宁家父母还托她说……宁程两家是必然要结姻亲的。我想成为宁家媳妇,简直痴心妄想……就算等至下辈子也不会有我的份儿……如果我识时务的,就应该把这一个多月的事全然忘记,远离村子,从此不再踏入这村子……”卓盈边哭边说,痛苦的回述令她再度陷入无边的耻辱之中,直哭得伏在沙发扶手上狠抽着大气,连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太自私了!”林赐怜惜不已,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别哭了别哭了,为那种人哭很不值得……”

卓盈喘息了一阵子,又挣扎着说:“玫玫气得脸都黑了……指着她破口大骂……而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拆开信件,内中只有四个字:盈,对不起。然后是他的签名……”

那天,就是那天啊,她哭着从工厂路回奔出,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雨后的藕堤飞奔而去,奔向那一大丛芭蕉树下,奔向堤边的树皮屋里……然后沿着花圃小径冲出来,统向飞凤山后的凤尾竹林……

阮玫在她身后追赶,却无法追得过疯狂般奔跑的她!那一刻,她是近乎疯狂般地想知道,她深爱的男人是否正在藕堤之上,抑或车子正坏在竹林旁边,因此赶不及回到她的身边……那封绝情绝义的信也一定不是他写的!虽然信上的字确实是他的笔迹,但如果他说不是,她就相信不是!

每一个走在路上的白沙村民,都会驻足观望,都在看着脸青唇白的她跑在藕堤之上,身后,是狂追狂叫的阮玫……他们的脸上,有好奇的、有嘲笑的、有蔑视的、有淡漠的、有爱理不理的……然后,卓盈缩藏在路边一座臭气熏天的牛棚背后掩面痛哭……她听到阮家人在焦急地叫喊她的名字,由村头叫至村尾,由响亮叫至消失……

她止住哭泣,觉得有些头昏脑涨,心竟然不痛了。她睁大着肿胀的眼睛,支撑着绕出牛棚,自旁边的小径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村口艰难而去……

微丝的小雨突然应景似的从天上洒落。村里的水泥路,只筑建至牌坊脚下。只要踏出牌坊数丈,便不会再有路灯。天色渐渐漆黑,四周晃动着在风中叫嚣不断的树木,脚下踩的,是泥泞路,只有村口处的那间小茶馆,仍旧闪着当日她初遇宁聪时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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