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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别与新婚 第22页

作者:水色

一切美好依旧啊,为何,为何她还会对卓冶以外的男人产生好感?难道只是区区四个月的离别吗?要是卓冶身在北京也这样沉不住气,那么她将如何面对?

陶陶突然觉得一阵胸闷——丈夫在外辛苦工作,她就在家里和一个存在于空气中的男人谈天说地,甚至在对方言及暧昧和挑逗,也不立即抽离……

积蓄多时的羞愧和歉疚在这一刻全然倾泻而出,为着今天所遇到的委屈,为着自己私卜和一个陌生男人嬉笑戏谑,甚至把相片和最私人的电话号码给了一个本应存在于空气中的影子,她捧着头蹲在地下,呜呜地哭了……

第七章

这段时间,身在北京的卓冶,同样也被一份突如其来的回忆冲击得有点措手不及。所不同的是,他绝对没有半丝犹豫是否要重新接受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旧女友。

这个美丽的女子,就是陶陶在卓家卓冶房中看到的照片上的女子。

每逢周末,卓冶都会到北京医科大学授课,上月某天,在下课走出课室之时,他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陶陶,眼角眉眼,却感觉左边树阴下,有一个穿著米色衣裙的女人在望着他,似乎望了好一阵子了。

他没有去留意这个女人,分离的日子里,他满心满肺记挂的都是陶陶,一天二次电话还嫌不够呢。拨通电话,和妻子聊了好一阵子,卓冶微笑着合上手机,才向树阴望去,早已不见了那袭米黄的身影。

他耸耸肩,心情很好地朝校门迈去。晃在他前面不远处的正是一袭米黄套裙的身影,他直觉这女人就是刚才站在树阴下望着他好一阵子的女人,于是多看了几眼,却惊异感觉,这背影似曾相识……

“看够了吧。”背影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身子,美丽的脸挂着淡淡的微笑。是韦玮!

卓冶睁大眼睛,好一阵子才轻叫出声:“是你?”

“不就是我嘛!”

“噢,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卓冶连忙上前握着她的手,然后上下看了她好一阵子才笑着说,“你仍然是那么吸引人。”

“却不及你手中的电话。”韦玮肖皮地对他眨一下眼睛。“我不想偷听的,但你把‘老婆’二字叫得太过甜蜜,让站在树阴下等着你的我,都有点个好意思,只好先行离开。”

原来她听到了,卓冶脸色微微有点不自,却见她再度伸出手,脸上一派微笑,“恭喜你新婚快乐,虽然是迟到的祝福,却有绝对的诚意。”

“谢谢。”无论如何,她的笑容很自然的,卓冶心中一宽,便微笑说,“我结婚时向不少同学派了请帖,我当时特意问过珍妮你的行踪,她说你正身在外国,会代我向你转告……”

“是的。”韦玮微笑点头,伸出白女敕的右手,穿过预后的柔软黑发轻地了?,再轻轩搂放在右侧,“我当时知道了,也很替你开心,她一定是个很心爱的女孩。”

“可爱说不上,她可是个标准的小馋猫,最喜欢就是吃东西和睡懒觉。”卓冶淡淡一笑。

韦玮微微一笑,没再说话,两人便慢慢地朝前走着。虽然卓冶只是短短一语,她己能伶俐感觉,卓冶的话中满含宠溺,心中不由得微微叹息,倒不是因为旧爱不再而希嘘,而是为了心中某些可有可无的情思终于要彻底了断而感叹。

卓冶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陪她走在高大的梧桐树下。这个女人是他十年前的女人,虽然不再相爱,往事却不能自己地冲闸而出了……

韦玮是他的大学同学,如果说大学四年是模索人生的重要阶段的话,那么,他就是韦玮从青涩的少女时代步人成熟女人的重要见证人。

他们有过亲密的关系。毕竟初尝恋爱,都会爱得轰轰烈烈,把灵与肉的结合看成恋爱阶段的至高境界。这是年轻男孩,包括当时的他,自我解嘲地形容为至情至性的两性见解。和陶陶恋爱时,他是以十分的忍耐力,等至签了婚姻证明书才有了性的体验。

韦玮是一个美丽温柔,含蓄斯文的女孩。如果说当日家境富裕,成绩斐然的卓冶年少得志,是一颗惹眼新星的话,那么,韦玮便是一粒知道自己身价,而刻意把自己藏在贝壳里的珍珠——她觉得自己高洁而特别,越是卑微地吹捧她的男人,越是没有风度和骨气。所以,她会在某个闲暇的午后,静静地躲在落叶轻飘的校园林间细品墨香,以用行动,暗示自己不屑于其它同学醉心花前月下的庸俗举动。

在某一天的这种时刻里,她碰见迎面而来风度翩翩的卓冶……他霎时睁大眼睛,像发现珍宝般地看着她……

那一情一景,一草一木的存在,仿佛只是特意为这幕浪漫的爱情拉开帷幕,令一直含蓄温婉的韦玮心跳不已,令终日不得不周旋于热情如火的女孩堆中的卓冶惊喜万分……

于是,在一场不算十分波折的追求中,卓冶终于抱得美人归。众人都看好这对壁人,包括双方的父母。正沉浸在爱河中的两个少年男女也这样认为。

然而,爱情并不真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有了性情相吸,还要有维护保养爱情的法则。

韦玮是个喜欢藏心事的人,她不会轻易向卓冶诉苦,甚至可以说是那种脸面微笑,内里悲感的性格。

卓冶敏感而理性,厌倦不能坦然面对的关系,欣赏直率开朗的性情,渴望双方完全释放自己,产生如同水乳交融般的感情。

不过,热恋中的男女会把所有性格上的磨合轻易忽略而去,毕竟医治这种小毛病有一个最好的方法,就是耳鬓厮磨间肢体上的相互吸引,这种亲密,能产生出短暂的自欺欺人的宽慰。

时间一长,他们开始感觉压抑。

于是,卓冶竭力地温柔,韦玮小心地接受,得出来的效果更是令二人更加作茧自缚的痛苦感觉。双方家长不晓得个中缘由,两人毕业后便经常谈婚论嫁起来。

两人都是敏感的人,自然知道问题所在,内心挣扎于取舍之间,却没有分辨些什么。或许是他们根本不懂得如何分辨,如果真要说出来,只有四个字“性格不合”!却同样不想把“分手”二字说出,只为,不想伤害曾经深爱过的对方。

三个月后,韦玮突然和他说要再到国外攻读两年硕士课程。卓冶沉默,没有阻止。韦伟深深望了他一眼,慢慢转身,步出他的视线,他的生命……

十年来,他们从未会面。初初分手的时候,卓冶试过把邮件发至她的邮箱,没有回音。试过打过她的手机,总是电话录音。又过了半年,电话录音变成“该号码已停用”的提示。他没有坚持地追寻下去,毕竟,他电话没变,住址没变,如果韦玮想找他,的确比他找她更容易。

他明白韦玮正用另一种方式向他提出分手,躲避他不得不为之的柔情。恋人恋至这个地步,也真叫人无可奈可。后来,听同学说她在教育事业上屡获奖项,更觅得如意郎君,心中不由得安慰。两年前,他又听说,她离婚了。

和韦玮分手后,他如同所有年轻有为的男人一样,空闲便到外面旅游,泡吧或到一些不会令人太过拘谨的酒会,期望能够碰到真正令自己心动的女神。某些时刻,他会想起和韦玮曾经的美好的过去,是怀念吧。

在他决定和陶陶结婚的时候,曾想过要把房中床头柜的韦玮的物品全部扔掉。后来他决定婚后不在卓家居住,他便和自己说,把那些东西仍然留着没有什么特别意思的,只为对昔日的日子的一份留念。事实上,一向大而化之的陶陶也不会特意跑到卓家打开他的床头柜检查,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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