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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很天真 第16页

作者:水色

“喂,发泄好了……警方自然会接手处理的。”宋杰朝他打了个眼色,再望望同坐在救护车上的消防人员,他果然正盯着杜淮,一脸的戒备呢。

第六章

安言在南丫岛医院待了一天便醒了,然后转到港岛医院继续观察。作了一系列的全身检查后,被证实一切如常。所有人都高兴,包括她自己。不过,在家人谈笑嘻哈之时,她会瞄向窗外楼下的医院大门,那儿,可以清楚地看到从医院门前进来的车子——数天了,她仍然没有看见渴望中的红色跑车。

那串他说要送给她的紫檀香珠不见了,妈妈没有提起,她也不敢问,大概,是杜淮自己要回去了。

身子一日比一日强壮,脸色一日比一日红润,脑子经常塞满杜淮的影子,冷淡的,轻佻的,高傲的,不羁的……想至最后,又是不能遏止的猜测和思念……于是,她发觉自己一向最擅长的沉默寡言失效了,不但老是偷眼瞄着坐在沙发上织围巾的妈妈,甚至几乎开声要妈妈问一问杜太太那家伙到哪去了。

安言考虑了好半天,终于开口问:“妈,这阵子你没再和杜太太她一块逛街吗?”

“你有事嘛,我这当妈的还逛什么街!”妈妈没抬头,继续坐在沙发上织着围巾。

“我现在也没事了。”

“你一天未出院妈一天都不放心!”半晌,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奇怪地瞅了女儿一眼,“你啥时关心我和谁逛街了?”

被妈妈一下戳来,安言顿住,好半天才续着说:“没什么,我多嘴问问……”

女儿也会多嘴绕舌?安妈妈放下围巾,上前坐在女儿床边,紧盯着她说:“还晓得问我的事呢,你现在精神够好了吧,既然这样,该到我问你了,你出事前明明说是和同学去南丫岛的,怎么那同学会变成杜淮?”

安言暗叫不妙,又听得妈妈粗着声音说:“你别告诉我那是在南丫岛碰到的!然后人家邀请你到别墅住去了。两男两女待在别墅里像什么话,何况你和社淮又不是十分熟悉!”

安言咬住下唇没做声。

瞄着女儿那闷样儿,安妈妈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不由得大大地紧张起来,“你是有心那样做的对不对?

先向我撒谎,然后和那姓杜的小子一双一对地去度假!

天啊,你可不知我这段时间四处打听,就听了他不少好事!有人说他以前曾入过黑社会!虽然现在继承了他老爸的正行生意,但品格也很没正经过,每天下了班就泡在酒吧,男男女女的一伙儿窝在包厢里不知说什么玩什么的!”

安言仍然沉默,忧虑的心情却被妈妈说得更为不安。

“男人对待女人最忌吊儿郎当的,爱上这种男人的女人就更是可怜,一旦结了婚,他对你的新鲜感没了,定是晚晚夜不归家地快活逍遥去!甚至东藏一个西躲一个地玩女人。要是以你这样的性子,遇到那样的事自然是打掉牙齿和血吞!——总之说来说去,我宁愿你不当什么阔少女乃享福儿,嫁个一心一意守着你的老实人就好了。”

妈妈说的是事实。安言的头垂得更低了。

“对了……”安妈妈突然大动作地凑前身子,紧紧抓住女儿的手臂,压着声音问:“你那晚一整晚和他待在别墅里呢,你们有没有……”

安言身子猛然一僵,条件反射地往后缩去,脑袋更扭开要逃避母亲的迫视。

所有当妈的可是最忧心这个问题,见女儿这般反应,安妈妈更是紧迫上前质问女儿:“你,你真的给……给他了?”

安言羞得满脸飞红,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更为别扭,全然显露出她果然是那样做了。

“我的天啊……你们是相亲认识的,怎么比那些自由恋爱的还开放呢,我的天啊……”安妈妈颓然跌坐在床上,呼呼地喘着大气,“哎哟,你气死我了!你活活气死我了!”

“妈……”

“还妈什么妈,平日里你是最听话的,也最讨妈欢心,偏见着那杜淮长得高大英俊的就失了魂儿……天可怜见哟……那杜淮是什么人哪,一下子就把你给骗去了!现在好了,从头输到脚趾尖了,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妈……”安言越听越不堪,“什么牵着鼻子的……”

“还不是吗?遇到这事谁吃亏哪,总不会是女人得益男人吃亏吧。”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那个,那个并不代表什么……”安言气虚地争辩。

“什么年代也好,一个不会轻易受诱惑的女人才会得人尊重!才不至被男人看轻了去!”

安言一窒,她无法分辨别墅当晚究竟是谁诱惑了谁,那一刻两人同时沉醉其中不能自已,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她知道自己喜欢杜淮,好像自那天途遇熟食小车之后就是了。仿佛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着无形的吸引力,如同磁石一样,只对有着有磁场效应的物体才会发出相应的举动。

“唉……”安妈妈苦着脸长叹,“杜太太那人老实敦厚,而且极喜欢你,本来都是好事。独是那个杜淮,很没正经的人哪,即使和他结了婚,没准也是独守空闺的命!”

安言有点急了,“妈你胡说什么!我可从未想过那些问题……”结婚?和杜淮?她想都不敢想。

“你就是那类人家哄哄就以为是真心的女孩子!别认为我说丑话,那杜淮是轻慢惯的,就是占了便宜也一定不认数……”安妈妈越说越慌张,越想越不对路,“我还是赶紧和杜太太说说去,若杜淮翻面不认人,杜太太大概也不是个不念情面的人!”

“妈……”安言一把扯住母亲的手臂,“绝对不能勉强人家……那晚的事,是我,是我自愿的……”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安妈妈拼命地揉着胸口,“他一定没做任何避孕措施是不是?你也没吃药丸是不是?那,那万一怀了孩子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安言猛地一愣,不会这么糟糕吧,一次就中招?

看着女儿目瞪口呆的样子,安妈妈几乎要撞墙去了——还以为这个女儿最听话呢,怎么就突然成了糊涂虫呢,老实说,平空掉下个外孙子的故事对老人家来说实在太刺激了,万万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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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然,安妈妈待安言出院后,三天两头就和杜太太一块打牌逛街购物或到妇女会的,那热乎劲真是做足了。那杜太太本是敦厚的人,加上对安言挺有好感,更听到风声说儿子带了安家姑娘到别墅度假,料想是有些眉目了,便也对安妈妈十分热络,甚至还聊起结婚在悦华酒店摆酒够体面,尖沙咀的老字号全兴饼铺的扎饼最是料子足,铜锣湾的裙挂店刺绣手艺最好,油麻地裕兴苑的婚嫁礼仪做得最为充足……

然而,开了这么多的空头支票,却没有主人在上面签字怎么会成事呢,更何况,自家的孩子向来什么德性杜太大最清楚,每天下班后就滑不溜揪的不知闪那去了,她的渴望和儿子的应允可是头尾不搭杆的事儿!

这种局势,不但杜太太和安妈妈烦,安言更烦。因为,自出院到现在差不多十五天了,杜淮没有再找她。

她几乎能感觉到杜淮是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的关系了。

他对她从来就当是普通朋友,连轻微的爱意,或许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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