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教的是儿童心理学,这教书讲求的是身教,我当然要以身作则,举手投足都要像个纯真可爱的孩子啊!”蒋詠宜头也不抬的自圆其说著,却因这一时闪神而不经意的疏忽.被敌军连连攻城掠地,打得狼狈不堪,她火大的猛按键钮急忙补救,怎奈敌人炮火凶猛,战略精奇,没一分钟,她就GAMEOVER了。
“气死我了,才两万四千分而已,还是没能打破饶书呆三万三千分的最高纪录。”她忿忿然的噘起嘴咕哝著。
“你打赢他又如何?”
“证明我的智商比他高啊!”蒋志宜关掉了按键,顺势倒窝在地毯上“卧薪尝胆”,准备十分钟之后东山再起,雪耻复仇。
“打这个就可以印证一个人的智商?那我们班上那群IQ奇高的资优宝宝,个个都可以做为你的最佳对手,尤其是第一名的贺宇庭,他更是电动玩具的个中高手。你要不要向他宣战,好证明你也是个聪明绝顶的资优宝宝啊?”裴斯雨闭上眼,轻声挪揄她。
“贺宇庭?就是今晚约你吃饭那个大帅哥的宝贝儿子?”蒋志宜转移重心,兴致勃勃的追问道。
裴斯雨又开始不自在了,“是啊!”她故作淡然的哼道。
蒋詠宜是何等精明鬼怪的女人,裴斯雨那若无其事的神态可以唬唬其他人,却逃不过她那双锐利的法眼。
“他找你做什么?除了假借名目负荆请罪之外?”她问得既直接又犀利。
“没甚么。”裴斯雨轻轻咬著下唇,四两拨千金的一笔带过。
蒋詠宜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她装模作样的看看腕表,“现在是十一点十分,裴老师,你和那位全台北未婚女人最想拥抱的超级大帅哥,整整出去吃了四个钟头的饭,别告诉我,这四个钟头你们都在玩扒饭、数饭粒的游戏?!”
裴斯雨苦笑了,“詠宜,你要我告诉你什么?我们真的没谈什么嘛!”她闪烁其词的说。
“我们?”蒋詠宜戏谑的眨眨眼,“呀呀呀!原来你跟贺之曛这位俊美潇洒的学生家长已经进步神速到『我们』这种地步啦!啧啧,会放电的男人就是不一样,镭射效果特别惊人。”
裴斯雨满脸绯红了,“詠宜,你少乱点鸳鸯谱好不好?”她羞恼不已地紧瞪著她,“我跟贺之曛根本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人。”
“怎么会打不到一块呢?你们今晚不就坐在一块,用了长达四个小时的晚饭了吗?”蒋詠宜笑咪咪的打趣道。
裴斯雨的杏眼瞪得更大了,“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来消遣我,如果不是你在那边搧风搅局,我根本不想跟贺之曛出去吃饭。”她红著脸争辩著。“亏你还是我的好朋友!”
蒋詠宜顽皮的转动著一双灵活的眼珠子,这好朋友是交来做什么的?当然是在最重要的时刻互相陷害啰!再说,你既然那么不情愿去吃这顿饭,为什么又跟人家磨蹭了四个钟头之久?这不是互相矛盾吗?难怪有人会说——女人是全世界最口是心非、又最难理喻的动物了。”
裴斯雨更窘迫了,这下子她可是从耳根一路红到脚趾头。
“不理你这个尖牙利嘴的小番婆,我要洗澡了。”她懊恼的拿起睡衣,准备遁入浴室避难。
“别忘记用冷水洗洗你的脸降温一下,你的脸红得都可以滚水煮蛋了。”蒋詠宜仍不忘促狭十足的送上她的谏言。
裴斯两被糗得恼不可言,只有悻悻然又恶狠狠地回首瞪了蒋詠宜一眼,火速关上浴室的门,但,却仍关不住从蒋詠宜嘴里月兑匣而出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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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裴斯雨在饶见维的邀约下!看了一场下午两点半的电影。
然后,他们又去中山北路的画廊观赏画展。
晚上,则静静坐在芳邻西餐厅的一隅,享受著一顿温馨而宁静美好的晚餐。
裴斯雨喜欢这种淡淡的、温暖的感觉。
就像她和饶见维之间的感情,如涓涓的溪水、习习的微风、款款的流云,看似轻柔温和,却又绵绵不绝!傍人一种温馨平静、安全踏实的感受。
这种自然平和的感情才能历久弥新,白首到老吧!
轰轰烈烈的爱情虽然美丽缤纷,令人神往,但却往往经不起时间的琢磨考验。
细水长流的情爱虽然平淡如水,但却经得起现实生活的淬砺,她要的应该是这一种感情吧!她轻轻想著,而她也不断的这么告诉自己。
“斯雨,明天中午你有空吗?我爸妈想请你来家里吃便饭。”饶见维微微向后靠,让服务生收拾餐盘,递上两杯热腾腾、浓香扑鼻的咖啡。
裴斯雨舀了两小荼匙的冰糖,轻轻搅拌著咖啡杯。“每个星期六都跑到你家打牙祭,害你妈忙东忙西,准备一大堆吃的,我实在很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差劲又不懂事的客人!”她含蓄的浅笑道,在气质相似、兴趣相投、思想接近的饶见维面前,她总是能心平气和、安之若素的维持著温柔婉约、沉静典雅的淑女风范。
“别这么想,你可是我们家最受欢迎、又最炙手可热的客人,这一、两个月托你的福,我跟我爸才能吃到我妈不轻易出手的拿手佳肴。”饶见维含笑道,轻啜了一口咖啡。
“可是,我绝不能每个礼拜天都去叨扰你父母,害你妈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啊!”
“怎么会?依我看,我妈她可是忙得不亦乐乎,如鱼得水。”
裴斯雨轻睨著他,表情娇柔可人。“见维,你这个做儿子的也未免太不懂得孝道了吧!”
饶见维轻轻撇撇唇笑了,笑得温文儒雅,“斯雨,你可别冤枉我,我这可是完全遵照她的玉旨行事。现在,在我家,你的地位可是比我这个独生子尊贵多了,你是她心目中最珍贵的瑰宝,而我则是她心目中那只最不争气的蜗牛。”
“蜗牛?”裴斯雨不解的挑起眉。
“就是指——我在你身边原地爬行了四、五年,居然还在单身汉的门外徘徊,没把你这位如花美眷娶回家,让她高兴开心啊!”饶见维颇有深意的注视著她,不疾不徐的说。
裴斯雨的脸微微发烫了,她娇羞不安的垂下眼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招架饶见维这突如其来又单刀直入的柔情攻势。
饶见维温柔的伸手握住她的左手,轻柔而专注的问道:“斯雨,你还要我等多久?”
裴斯雨的心紧抽了一下,她任他握住自己的手,一张俏颜却酡红得宛似天边醉人的彩霞。“给我时间好好想一想。”她柔声祈求著,声音里有著令人难解的挣扎和不安。
“你需要想什么?”饶见维的声音放得更轻、更温柔了。
裴斯雨悄悄抬起她那一对黑白分明、幽柔若梦的眸子.静静地瞅视著他,瞅得饶见维怜意顿生,五脏六腑都紧缩在一块。
“我要想一想,我是不是真的爱你?想一想,我是不是真的需要婚姻?需要爱?”她幽幽沉沉的停顿了一下,无尽凄楚而祈谅的轻抿了一下嘴角!“见维,你别怪我冷血无情又不识抬举。我并不是麻木不仁,我知道你对我的真情真意,更知道你对我的体贴和耐性。但,我对爱情和婚姻却有一份近乡情更怯的疑虑和恐惧。像我大姊,她一生为情所苦,为了追求爱情.为了她心爱的男人,她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甘於在餐厅打工赚钱,供她男朋友读书,甚至最后还出卖自己灵魂,下海陪酒伴舞,结果呢?她男朋友一拿到博士学位,就一脚踹开她,和当地华裔商业钜子的独生女闪电结婚;而她却落得人财两失,贫病交迫,最后好不容易才在修女、神父的指引下,找到身心的安顿。有这样鲜明惨澹的例子做为借镜,对人世间善变诡谲的情爱,我实在不敢多寄望,更不愿随便谈论婚嫁,把自己轻易的交付出去。所以——见维,我希望你能体谅我这种戒慎恐惧的心情,而能给我更多的时间看清楚自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