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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心锁 第36页

作者:宋思樵

‘我只是怕他还来不及通过你所谓的考验,就提前进了松山疗养院了。’齐羽介半真平假的打趣道,‘以他目前这种烟酒交加、食不吃味、寝食难安的状况,我看筑清别苑就怏变成向采尘专用的杜鹃窝了。’

‘别用激将法,我是不会心软,也不会心疼的。’历以宁掩饰住内心的波动,口是心非的说。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铁石心肠了?’齐羽介笑著数落她。

‘这是坚定,更是原则,而不是铁石心肠。’历以宁柔声的提出更正。

齐羽介无奈的瞅著她,好半晌,才莫可奈何的摇摇头发出一声低叹:‘好吧!我尊重你的原则,成全你的坚定,也替你去安慰可怜又活该的向采尘,希望他保重身体,别在还末找到你之前就疯了,我可不想要个又疯又癫的妹婿,虽然他是为我的妹妹失神发疯的。’

历以宁失笑了,她眨眨一双清新月兑俗而澄澈如水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淡笑道:‘哥,看得出来你过得非常快乐惬意,你和褚湘寒的婚姻生活一定非常美满而恩爱。’

齐羽介深思的瞅著她,温柔而诚挚的劝道:‘一个人的快乐和幸福与否往往是在一念之间,以宁,你的幸福唾手可得,大哥希望你三思而行,不要因为一时的固执己见,而自苦苦人。’

历以宁细细品味他话中的深意和关爱,然后,她温柔的望著虽是初次碰面,却毫无疏离感的大哥,轻声说道:‘哥,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你担心的。而且,我向你保证,如果向采尘他能锲而不舍,凭自己的真心和毅力找到我,我会给他一个机会,不会刁难它的,不过——’

她审慎的咬著唇停顿了一下,‘你可不能循私向他通风报信喔!’

齐羽介没好气的撇撇唇,‘我这个大哥还真难做人,看来,我只好祈福向采尘能有猎犬般那么敏锐的好鼻子,能够千里闻香的找到你。否则,按照你这种严厉又不公平的游戏规则,他还是早点进龙发堂好,免得徒劳无功又活活被你累死!’历以宁喝了一口咖啡没有说话,一副泰然自若、不为所动的神态。

‘好吧!’齐羽介再度失败的发出一声长叹了,他从口袋皮夹里掏出一张为数可观的支票递到历以季面前,‘既然你执意要远行,要考验向采尘对你的真情,大哥只有成全和尊重你的决定,这是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为数不多,以大哥,以我们齐家这么多年来亏负你,这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心意,所以,你一定要收下,否则,大哥会难过的,也无以面对我们死去的父亲。’历以宁心头一酸又跟著一热,终于在迟疑又盛情难却的情况下收下那张支票了,这轻轻一握,她好像也握住了那份向往已久的孺慕亲情。

***

向采尘的头仰靠在办公室的椅背上,任灿烂的阳光透过落地长窗,透过那一片发著微光的米色窗帘反射在他那苍白、忧虑而憔悴不堪的脸孔上。

这一阵了他几乎都睡在公司里,除了像盲目发狂的人一般穿梭在台北市的大街小巷;他更像个绝望无助的困兽,每天都去缠著赵蓓莉、欧尔培,央求他们大发慈悲告诉他历以宁的去向,但,无论他是如何的低声下气,软硬兼施,他们仍是摇摇头,三缄其口。

第十章

白天他马不停蹄的开著车,像警方的巡逻车游遍了台北市的巷道街尾。然后,带著一身的疲惫、绝望和哀痛,跺著铅重的步履回到办公室,躺在旋转式的长椅背内,无意识无思绪的望著天花板发呆,任苦涩的烟蒂,辛辣灼热的酒汁伴他度过漫长心碎而辗转难眠的夜晚。他不敢回到筑清别苑,只怕触景伤情,他会在黯然消魂的刺激中提前崩溃,拉开厚重的窗帘,望著眼前这份落寞缤纷的暮春景象,他阴骘的扬嘴自我哀怜著:

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失去了最挚爱的人,尔今柔肠寸断的他,好像也失去了生命中的春天,往后的日子对他而有,只怕是一场永无止尽‘欢也无味,苦也麻痹’的漫长刑罚。

在这样刺骨椎心的思念和煎熬中,他的体重迅速往下掉,那张酷似吉田荣作的俊秀脸庞,更显得悒郁深沉而黯淡无光了。

他疲倦的采了揉干涩而布满红绿的眼睛,正准备起身为自己倒杯热开水时,他的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头用力推开了。

他怏然不悦的皱起眉峰肇,正准备开口骂人时,不经知会、斗胆擅闯进来的官逸风却像捉犯人似的扭著官逸晶笔直的走到他面前来。‘对不起,采尘,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而是,我实在是气坏了!’他满脸激动的解释著,而被他抓著胳膊的官逸晶好像哭过,脸色苍白而带著一抹挥散不去的惶恐和愧疚。

向采尘面无表情的倒了一杯热开水,淡淡的瞥了瞥官逸晶那已经出现红色指痕的臂弯,‘逸风,她是你的妹妹,你就算不懂得怜香惜玉,下手也该有个分寸啊!’

‘分寸?’

辟逸风铁有著脸,怒气腾腾的瞪视著满脸怯意不安的官逸晶,‘以她的所作所为,我恨不能拿皮鞭狠狠的抽她几顿,她——实在太教我痛心疾首、失望透顶!’说著,他那冒著火焰的眼睛里竟隐然夹杂著丝丝伤痛的泪光。

‘哥——’官逸晶难过极了,她的眼中霎时溢满了晶莹的泪珠。

辟逸风厉声斥喝,‘你不必叫我哥哥,我官逸风没有你这种心如蛇蝎蛾、歹毒狠心的妹妹!’

向采尘的浓眉紧紧攒在一块了,‘你们兄妹是怎么回事?嫌我心情还不够坏?故意挑这个时候跑到我面吵架,演出一场兄妹斗嘴厮杀的好戏?’

辟逸风冷冷的瞪著官逸晶,咬紧牙根的命令她:‘你要自己说呢?还是要我这个羞愤坟膺的大哥替你说?’

向采尘审慎而犀利的微微眯起眼睛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望望绷著睑的官逸风,再看看满脸惊惶、咳然欲泣的官逸晶。

辟逸晶被官逸风狠狠一瞪,再也控制不住摇摇欲坠的泪意,她突然掩面抽泣起来,抽抽噎噎的跪倒在向采尘面前。

‘向大哥——请你原谅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历以宁——更对不起你们那个末出世的孩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孩子是——以宁不小心滑倒流掉的,’向采尘急忙伸手想扶起她。

‘我不会怪你的——’官逸晶却哭得泪雨交织,拚命摇摇头,拚命将身子缩在地毯上,‘不,这是我的错,我因为嫉妒历以季,恨她怆走了你,恨她藉怀孕逼你娶她——我不甘心,在又妒又恨的情况下,我——故意伸脚绊了她一蛟,害她摔倒流产——我是个杀人凶手——我——害死你们的孩子——虽然,我是一时气愤,但,我真的已经——后悔了……’她声泪俱下的说。

向采尘的脸立刻扭曲了,‘不用说,齐羽介是她哥哥的事也是你告诉她的?’他的声音没有想像中的愤怒,只有一份深沉的哀痛和肃然。

‘是的。’官逸晶语音模糊的说,她一直蒙著头呜咽著,心虚愧疚的不敢抬头看著向采尘。

‘采尘,逸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令人发指的事,我——我是她大哥,我真的是——’官逸风沉痛不己的哑声说道。

向采尘忡手制止他,‘别说了,我不怪你,也不会怨恨逸晶,这件事我是始作俑者,我要负大半的责任,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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