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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美,深情更美 第22页

作者:宋思樵

“不要生气,我只是站在比较客观的角度来看这件事。不可否认,你的确很出色,很优秀,但可以和你媲美,甚至年资、经验超越你的资深记者也不是少数,可是他们却不见得有你的幸运。”他见思薇绷着脸,一副受辱的神情,不禁陪笑道:“别这样,我并没有否决你个人的努力,更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龚德刚他很赏识你,所以他才会不断提拔你,磨练你,让你能一展长才,别人就少了这样的机缘。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对他这次的做法感到怀疑,一个一向爱护你的长官,怎么突然这么不通人情?也许,他有他的苦心,我只希望,你不要怪他,毕竟,他曾经是你的老师,在工作上对你更是有知遇之恩。”

思薇震慑地望着他,好半天都没有说话。然后,她以一种疑惑眼光打量他:

“陆顺民,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平常的你经常嘻嘻哈哈,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没想到,你竟有异于寻常的观察力和善感的心思。”

“怎么?你觉得不可思议?还是被我打动了芳心?”他又回复到原来玩世不恭的态度。

“你现在重新爱我还来得及。”

“鬼才爱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三句话见真章。”思薇红着脸轻啐。

“这是你自己没福分喽,到时候可别后悔喔!”

“你有完没完啊!”思薇瞪着他,眼睛水汪汪的,表情娇俏妩媚。

陆顺民看呆了,楞楞地,答非所问的说:

“思薇,你真是美得让人不忍眨眼。”

思薇双颊飞红,连耳根子都一片灼热,她又羞又恼,手足无措。“少胡说八道了,你还不快回去干活,小心龚德刚刮你胡子。”她窘迫地下逐客令。

“好吧!”陆顺民也看出她的窘困和气恼。“答应我一件事,不管你去了哪里,都别忘了我这个朋友。”

靶动压过了所有的不满,她点点头。“我不会忘记的。”

陆顺民离开后,思薇出神地盯着空白的稿纸发呆半天,然后,才从迷茫失落中清醒过来回到她该做的事上。

棒天,她把辞呈交给召集人胡敬章,辞呈很快地转到龚德刚手里,超乎迅速地批准下来。接下来几天,她都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有始有终地做好自己分内应尽的职责。

其间,萧丽琴曾不怀好意地刻意挑衅,冷嘲热讽地想激怒她。换作从前,她会毫不客气全力反击,如数奉还。但,离职在即的她,并无心横生枝节,再与人结怨隙。所以,她只是淡漠地、视若无睹地埋首桌案,萧丽琴在自讨没趣的情况下,也只有息鼓收兵。

这天晚上十一点钟,她搭姚立凯的车返回住处。在门口前,姚立凯的眼睛里包含了无尽的关怀和鼓励,定定的停驻在她身上。

一股暖意笼罩全身,她不禁喉头梗塞了。“谢谢你,立凯。”他知道她心情沈闷低落,怕她一个人孤独而胡思乱想,尽钻牛角尖,因而每天抽空来探望她,其至接她下班,只为了向她证明——她并不是孤立无援的。

“不要言谢,只要你能开朗乐观起来,我就心满意足了。”他轻轻握了她的手一下。“答应我,不要气馁,天无绝人之路,这只是一个过渡期,你会安然度过,否极泰来的。”

思薇冲动地抱了他一下,在他震惊莫名还来不及细细品味欢愉的滋味时,她巳转身冲上楼,把他摒却在视线之外。

在二楼的台阶前,她才让脆弱的泪水恣意滑落,凌驾了她的尊严和骄傲。两行清泪,稍稍松缓了整日禁锢的心灵。她爬上六楼,打开房门,把自己扔掷在一团软绵绵的床垫中,脑中一片空白,疲乏得不想思索未来,不想做任何事,只想静静地躺着,暂时做个没有思想的人。

蓦地,电话铃响了,思薇烦躁地摀注耳朵,不想去接,怎奈拨电话的人甚有耐心,让刺耳的铃声搅得她心慌意乱的。逼不得已,她抓起了电话,没好气的哼着:

“喂!是谁?”

“杨思薇小姐吗?”她听见一把略带广东硿的中年男性的嗓音。

“是,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世界时报的安启杨。”原来是世界时报的总编辑。思薇慌忙坐了起来,精神倏然为之一振。

“呃——你怎么知道——”

“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哈哈,这是咱们搞新闻的人最起码的本领呢!每个人都握有一把锋利的铲子啊!就看你会不会运用了。”

思薇咬着唇,暗骂自己的笨拙反应。“不知安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其实,她心底早有答案了。

“你心里也有数是不是?老实说,我老早就想挖你过来,只是,你是老龚那家伙的得意门生,我总不好夺人所爱。现在听说你递了辞呈,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是很欢迎你来我们报社工作。”

“这——我想先休息一下,原则上我还是比较钟爱新闻工作,如果安先生不嫌弃,我倒是很乐意到贵报服务。只是——”

“你是指薪水和服务单位是吗?这个好商量,这样好吗?这个星期六早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当面议谈如何?”

“好,那我就星期六早上十点去拜访你,我们见面再谈。”

“好,希望我们有共事的机缘,星期六见,杨小姐。”

思薇笑着说声再见,挂了电话。心情乱糟糟的,不知该为这个天外飞来的喜讯感到庆幸还是怅惘?

也许,她和大严报的缘分已尽,也罢!换个工作环境,潇潇洒洒地一笔挥别过往的恩怨情愁,就让一切因迈入新环境而重新开始吧!

秦羽轩的律师事务所开张了,他的办公室设在仁爱路四段的延吉街口的办公大厦内。开业当天,他昔日的同窗好友,乃至恩师、同业知交都亲自到场致意。

因自立门户,经费有限,他只聘请一位秘书小姐和助理。办公室不大,二十来坪,却布置得清爽典雅,让人精神奕奕。

因盛名所系,他事务所的生意倒是源源不断。尤其他那法学博士的头街,更是如虎添翼,具有神奇的号召力。短短数月,他在司法界已奠下深厚的根基,成为权威胜算的象征,有口皆碑的知名律师。

这天下午,他上完课从木栅返回办公室,刚坐在高背转椅内,他的女秘书叶静彤就走进来告诉他:

“秦律师,有位大严报的记者打了好几通电话找你。”

他的心怦然一动。“姓什么?”

“姓陆,他现在正在电话上。”

“姓陆?”不是——他掩饰内心突如其来的失落感。“你接进来吧!”

“是。”叶静彤退了出去。

电话转进来了,他拿起听筒。“喂,我是秦羽轩。”

“秦先生您好,我是大严报的记者,我姓陆,我是跑财经新闻的。”

“我现在已经退出商场了,似乎已经不具备被你采访的价值了。”他淡淡说。

“没错,你是退出了商场,但是你的新闻价值却丝毫未灭,反而更具有吸引力。”

“对不起,我无意再成为任人评头论足、议论纷纷的对象。”

“我知道,你以前就不太愿意单独接受新闻界采访,除非在很必要的情况下,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杨思薇那一次。”

“陆先生,我不喜欢你妄下断语的推论。”秦羽轩的语气强硬起来。

“秦先生,我无意惹你不快,只是,我必须声明,我是诚心诚意恳请你接受我的采访,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去查探一下,我写新闻一向是坚持详实客观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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