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吉拿出长辈的权威,派瑞安和梅利莎去洗碗碟。卡尔却伸了个懒腰说,早上他去健身房锻炼,可能是运动量太大了,现在他的腰还有些酸痛。
“那你何不去温泉洗个澡呢?”佩吉说着指了指平台外面山坡下的一个圆形水池说。“热水澡也许能帮助你放松。”
“好主意——简?”
她有些为难地说:“我不能去啊,我的手……另外,我也没带游泳衣来。”她惋惜地说。
“我有一大堆为客人预备的泳装,从中肯定能挑出合适你穿的。你可以把手搭在水池边上,这样就不会弄湿了。要是你滑下去了,卡尔也可以拉住你。去吧,简。”佩吉鼓励她说。“那里还是观看日落最好的地方。”
于是,当瑞安收拾完餐具出来的时候,他看到简在喷泉里嘻笑,卡尔正告诉她如何不让酒杯中的吸管掉下来。
“来吧,和我们一起洗。”卡尔仰面躺在水面上笑着对瑞安说。他修长的体形被水下的灯光照得清清楚楚。
瑞安瞪大了眼睛盯着简的身体。她身穿一件她自己认为还算遮盖比较严实的泳装。她的头发在头顶上系成一个结,但仍有一些零散的头发搭在她的脸上。在热水的作用下,她的脸红红的,黑黑的睫毛上凝结着晶莹的水珠,她那弯弯的眉毛总算翘了上去,嘴角也咧开了,使她那总是十分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轻松的笑容。
瑞安站在水池边,他的脚尖几乎碰到简正扶着的毛巾。这时他显得出奇的高大,简不得不仰起头来才能看到他的脸,这样却正好让瑞安从她泳装领口的空隙看到她那在水中漂起的羊脂球般的。
“我有话和你说。”
他的话里有一种使简单的句子听起来也带有某种威胁的口气的力量。但是有卡尔在身后,简还感到比较安全,他总不至于说出什么难为情的疯活,或者做出让简产生邪念的事情。
“哦,什么话?”她耸了耸光亮洁白的肩膀。这时卡尔正好游过来喝一口自己杯中的饮料,水波使她的又颤动了起来。
瑞安下颚的肌肉跳动了一下。“不,不是在这儿说。进屋去。”
“可是我还设有洗完呢。”简撅起嘴说,反而有了勇气。他总不致于当着自己的顾问发火。“我和卡尔是在做理疗呢,是吧,卡尔?是你母亲建议我们做的。你也应该来试试,瑞安。在我印象里你身上经常酸痛。”
“哈——咿……”
简还没听清卡尔咿咿呀呀的警告是什么意思,瑞安已抓住了她的两个腋下,嚯地一下把她举出了水面。
“这样还酸痛吗?”
在瑞安的肩膀下浑身湿淋淋的简就像一条鱼似的摆来摆去。“瑞安!”
瑞安不顾简的身体打湿了自己的衣服,也不顾背后卡尔开的玩笑,扛着简就朝通
往大厅那法国建筑风格的大门走去。
“瑞安,我身上的水把地毯都弄湿了!”但瑞安仍旧扛着简一直走进书房。这才把她放在了椅子上。
“难道你不是在故意逗卡尔.惹我嫉妒吗?”瑞安忿忿地说。他的两只手仍然在原位一紧紧夹着她胸部的两侧。在他的衬衫和裤子上留下了她身体的水印。
“上帝!”他的愤怒使她产生一种莫名的快乐。“他是我雇的,我随时可以解雇他。以后你要是再想和他套近乎,你得先想好这可能砸了他的饭碗广
“你不会因为雇员和我逗几句嘴就解雇他,卡尔就更不可能厂简回敬说,那坚定时口气倒让瑞安愤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赞许的表情。他把手放下,但仍旧站在简和大门之间。“对,我是不会——因为我并不真的是你想象的那种混蛋。而且,我的意思并不是他在逗你,而是你在逗他!”
“我只是对他表示一般的友好一”
“半果着身体,还一边喝着香槟?在这种情况下男人是会误解的。”
她本想和他争论半的问题,但又担心一发难收。
“你是说我喝醉了?”她顶撞说。他完全知道并没有到卡尔可能误解她的危险程度。可他仍旧生气,现在只剩下一种解释,那就是他嫉妒了!
简在瞬间的喜悦之后,紧接着的就是恼恨。他有什么理由嫉妒,又有什么权利嫉妒!
瑞安把双手叉在后腰上,双脚分开。“没有。但是你要是认为我会听任你那样胡闹,那你就错了。这是咱们俩之间的事,简。我不许你隐匿到别的男人身后。不管你们之间有多清白。如果你真的想挑逗,那你为什么不挑逗你最想亲近的人呢?”
简的恼恨一瞬间变成了愤怒。“你这个狂妄自大的——”
“好的,亲爱的,继续发怒。”他打断她的话说。目光不住上下打量着她的身体,并有意停留在那透过尼龙泳衣清晰可见的的上。“我就喜欢你对我发怒的样子。”她不禁浑身一震,他脸上出现一丝休战的微笑。“深深的记忆难以忘怀,是吧,简?”
她感到怒不可遏。“那是你!”冲他发泄说。“你死抱着过去忘不了!”
他突然抬起头,好像空中寻找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爱娃!”
这名字使他们两人都感到一丝意外。
“爱娃怎么了?”他说,显出一种审慎的不以为然。但却丝毫没有瞒住她。
“她仍然是你理想的女人,不是吗?”简冷笑着说,并用双臂抱住自己飞快冷却的身体。她充满讥讽的声音使她自己也因嫉妒而愤怒了。就好像瑞安的嫉妒使她自己也有了嫉妒的理由,最后.她一直深藏心底的那多年的、可怕的嫉妒终于压抑不住了。
“她是你心中最娇女敕、最完美的花朵,是你衡量女人的标准,地是你爱过并失去的女人,是你在第一眼看到时就认定她是只属于你的女人。可是,怎么样呢?事实证明她不是如此!”她酸溜溜地说,“她嫁给了别人,所以我认为你——定是错了。可是你就是不肯接受这事实。往事使你无法安宁——你一直还对她那么牵持,所以你才不停地问我关于她的各种问题。”
“没有不停地问。那一定是你过度的负疚感产生的错觉,简。”他嘟囔着说。“况且,我问关于她的问题,无非是想从她身上了解你卷入了其中多少。”
但是简已难以控制自己的理智。嫉妒心一旦暴露,尖刻的词语就像决口的江河。“和她谈话以后,你对过去的那些记忆是不是又卷土重来厂?你是不是开始琢磨能否再度得到旧日情人的青睐?如果你希望她的婚姻不幸福,那你趁早放弃这念头。她和康拉德过得很好。”
他骂了一句说:“我可不是那种抓住饼去不放的人,爱娃结婚以后也不是了。她离开我以后仅仅三个月就结了婚!”
“哦,那你为什么一听我说,我没有告诉她我们共度了一个夜晚你就那么失望?你是不是希望我告诉她你的床上功夫多么好,让她为自己失去的人后悔?也许在你的变态思想里,作为你的床上伙伴,我怎么也不及我这位最好的朋友。”她说着还啐了一口。当他气势汹汹地朝她扑上来的时候,她从他张开的胳膊下面溜了出来,她飞跑着冲出大厅,冲上楼梯。没有衣服的羁绊,她跑得飞快,在楼梯转弯处她头发上的水像雨点般的甩到了墙上,她很清楚地意识到,瑞安追赶她的沉重脚步正在逼近她。
她正好领先他一步跑进自己的房间。她猛地滑上门闩,用力之猛使她的手指疼得让她几乎掉下眼泪。但总算在瑞安沉重的身体撞击到门上之前把门闩住了。她靠在门上喘息了一阵,脊背清楚地感觉到他用拳头砸门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