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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费猜疑 第4页

作者:唐纯

“会怎样?”红荔心头一紧。

"“会……”他斜眼睐她,唇边笑容丝毫未减,“你说呢?”"

要她说?

捏紧的手心微微见汗,若是要她说,她会诅咒他的婚姻,她不要他幸福美满,那都是虚假的谎言,若要她说……要她说……

红荔一咬牙,“我说,这桩婚姻并非你真心想要。”

豁出去了,她自信,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满意这桩被父母安排的婚姻,她这一语,虽然惊人,但可说中他的心事,那么,他仍会当她是不可取代的红颜知己吧?

那么,日后,她仍是有希望被纳进府内的吧?像她这样的青楼女子,不要希翼明媒正娶,只要能被纳进府里当妾,就该心满意足。

“哦?”深邃的目光一灿,薄唇笑意盎然,“回答正确,让我想一想,该怎么奖励你呢?”谢慕骏用手肘撑住头,果真认真思索起来。

玩出火来了!

南宫毅皱眉,“好了好了别玩了,我送你回家。”说着,他一手拖起谢慕骏朝门外走。

“啊!我想起来了!”谢慕骏双眸一亮,边走边回头,“我奖给你,我的洞房花烛夜。”然后,是一连串的笑声汹涌而来,那醇厚好听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醉意,在软香阁的雕花木门被南宫毅用力甩上的同时,渐去渐远,渐悄无声。

第2章(1)

莫道相逢骤,

问可记仙源曾到?

如何消息今年,

东风此地偏杳。

——陈星涵·探春慢

三月初七,忌出行,宜祭祀,嫁娶。

继隆重豪华的公主大婚之后,不到一个月,靖安王府又举办了另一场婚宴。喜宴不算简陋,但比起一个月前万人空巷的场面,依然让人感觉遗憾了些。

然而,像是为了满足老百姓们渴望新鲜刺激的愿望似的,又或者只是为了给京城过分平静的生活增添一些茶余饭后的乐趣,可怜的靖安王府在一个月内两度成为人们嘴里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不说公主在新婚第一天追打夫婿,不说高贵美丽的王妃被刁蛮公主打了一个耳刮子,那些,都已是过去的旧闻,最新消息是谢家的四儿子,在新婚第一夜,抛下温静贤雅的新嫁娘,跑去软香阁,操办什么花魁选举。

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

那样盛大精致的场面,那样淋漓酣畅的表演,那样丰富多彩的节目,那样让人目不暇给的金珠宝玉,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美女尽聚软香阁,仿佛一夜之间,所有财富都展示于人前。

那是一场多么奢华的盛宴,以至于许多年许多年以后,京城的寻芳客们还在为着那一夜的销魂惊艳而魂牵梦萦。

然而,他们都忘了,忘记在那一刻,还有一个可怜的女人,独守着她的洞房花烛夜!

没有人记得她,没有人在乎一个平凡女人的悲喜荣华。

她渐渐被人遗忘,不只是路人,甚至连王府里也不再有人关注于她。

她是曾经的四少女乃女乃,那个称谓只在拜堂一刹那属于她,如今,她还是那个客居西厢的孤女,还是那个安静软弱得过于平凡的女孩。

然而,她却想:她一定是全天下最轻松自在的新娘!

谁叫她的新郎官是全天下最风流浪荡的公子哥儿呢?非要在京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害得王妃只觉亏欠于她,想要对她加倍补偿,是以,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王妃无不点头应允。

是以,她才能搬出新房,继续住在西厢客房,也才能破例不与大伙儿同桌吃饭,得以在这方小小天地里自由徜徉。

若是照这样下去,也许,很快,她便可以带着茴香回到属于她们自己的地方了。

司徒闻铃想着,一边将药草在草箕里一一展平,一边愉快地哼起了家乡的小曲。

“月满江,雾满江,潋滟波光照西窗,梁上燕儿一双双。藕花香,鱼儿忙,隔岸私语弄垂杨,泛舟沉醉芙蓉妆……”

月光静静地穿透她的手指缝儿洒落在青女敕的月涧草上,吸收了月光灵气的药草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是那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让人错觉仿佛仍在月落梢头的丹霞山上。

“砰砰!咚!”突然,后院围墙那边传来几声闷响。

拌声蓦然止住了,司徒闻铃狐疑地转过头去。

身后一丈开外便是那堵高高的围墙。

此际,更深夜阑,墙高林密,四下里静悄悄的,微风拂过,树梢儿擦过墙头,发出刷啦啦的轻响。

莫非,是她听错了?

但,不可能。那几声响动,沉重而响亮,像是踢翻了什么东西,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攀爬着墙壁。她心下疑惑,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围墙那边跨出几步。

然后,她便看见一只手,那只手攀在墙头上,在她还来不及回神的瞬间,墙外又露出一张脸。一张男人的脸,年轻,带着几分酒醉的熏然。

几乎有半盏茶的工夫,那个男人就这样与她定定对望。而后,一点也不惊讶地,他对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司徒闻铃先是被他吓了一跳,然后是错愕,最后竟觉得好笑。

原来是个醉鬼呵!

她拍拍衣服上的药草屑,走到墙边,仰首看上去,“需要帮忙吗?”

男人打了个酒嗝,大概是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揶揄,竟理所当然地吩咐道:“你去搬把梯子过来。”

梯子?

有没有搞错?

这男人大概是醉糊涂了吧?

司徒闻铃也不以为意,反倒用一种轻快的语气问:“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什么好处?”

她一边说,一边东张西顾。

不知道这男人还有没有其他同伙?他那样想也不想地命令她接应他,会不会是把她错看成他的同伴了呢?

以前,在丹霞山的时候,常听人说京城治安良好,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没想到,她才来没多久便遇到了入屋行窃的盗贼,不知道是她运气太好呢,还是这小贼运气太差?

她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男人听了她的话,猛然睁了睁眸子,似乎想要看清楚她的样子,但,酒意一阵上涌,头晕得厉害,整个身子在墙头上晃了两晃,几乎便要晃下去了。

“你、本少爷叫你搬个梯子,你还要好处?呃——”胃部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男人摇摇晃晃的。

司徒闻铃看得心惊,忍不住道:“你这样子还想进来吗?站都站不稳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她好心劝他。

他却并不领情,“你……小看我?”他手指用力一挥,像是要打她。

“呀!”她月兑口惊呼,眼见那人用力过猛,收势不住,就要倒栽下来了,然而,谁知,他晃来晃去,还是骑在墙头上。

她一时错愕、惊叹不已。

男人却似乎是被她月兑口而出的惊呼声给逗乐了,“哈”一声拊掌大笑,笑声里竟带了几分浪荡公子的轻佻意味。

“你担心我?”

原来他不只是个醉鬼,还是个风流醉鬼!

司徒闻铃沉下脸来,警告他:“你要再不下去,我打你了啊。”说着,弯腰扣了一颗石子在手心,作势,手一扬——

男人大叫:“你敢!”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偏敢。

“咚。”石子扔出去,正中眉骨,钻心的疼痛令他稍稍清醒了些,不由得破口大骂:“死丫头,你最好不要让本少爷给逮到!”

“你逮我?没有梯子你下得来吗?”

不是她看扁他,而是王府的围墙少说也有两丈多高,他爬上来的时候已经略显吃力,要想一跃而下,恐怕没那么容易。

况且,她也不是摆在这里好看的,她武功虽然不高,可手上功夫却自信还过得去,一颗石子已经让他吃不消了,再多丢几枚,他不是更要哇哇大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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