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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娘子 第16页

作者:唐纯

其实,很小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去尝试。而今,他依然没有这个勇气,可是他很想知道,从天空飞翔下去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

彼翩翩咬着因害怕而微微颤抖的唇,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重心不稳,从这块不知道挂了多少年的大石头上,跌落下去。

南宫麒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瞳中那讥讽的光焰更加炽热。

抱紧我……不要松开……千万千万……不规则的心跳声在无声地恳求。

阴森森的笑容挑弯了他的嘴角,他凑到顾翩翩耳边,低声警告:"要把麒麟楼当你的避难所,可以,但千万不要在我面前玩什幺花样。"

话音刚落,他不待翩翩回答,双臂一紧,带着她飞身跃下了岩石。

双脚一踩到实地,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脚一软,跌坐在地。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不敢再到崖边张望一下。

然而,一想起刚才那样亲密的画面,她苍白的脸上蓦地染上了几许娇羞的红晕。

南宫麒看着她的表情,忽然一弯腰,摘了一朵带着露珠的小黄花,随手插入她的鬓边,然后玩味地模了模她低垂的长辫,"现在才像个大姑娘。"

彼翩翩有片刻的窒息,难道,他不知道替她插花的这个举动,有多亲密吗?难道,他没有看出她的眼中多了几许从未有过的温柔吗?

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也不介意她的感觉?

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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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顾翩翩在山崖边被小小的惩戒一番之后,她便像是突然自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地从南宫麒的视线里消失了。

虽然这是他所衷心期盼的结果,但,为何心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惆怅,在莫名地搅扰着他平静的心湖?

他知道她还没有走,她就在麒麟楼内,这从楼里那些突然忙碌起来的丫鬟仆妇们身上可以看出来,从老夫人那张时时刻刻被笑容涨满的脸上可以看出来,甚至从花园里连连遭遇到摧残的花草上,都可以看出来。

但,他就是看不到她的人。

他知道她在刻意躲避着他,这种想法令他的心里极不舒服。

他忽然很想知道,那个一向闲不住的小丫头,到底在搞什幺鬼?

于是,在自我挣扎了好几天之后,他的双脚终于踏上了通往踏雪轩的碎石小径。

他不是去看她的,真的,他是为了这一个多月来,被她糟蹋掉的那些花花草草而来质问她的。是的,这就是他这次来踏雪轩的目的!

他一直朝前走,转过这一片攀爬着藤萝的围墙,前面就是踏雪轩了。

正在这时,围墙后面传来一阵嬉闹的笑声,夹杂着顾翩翩抗议的嚷嚷声——

"不行啦,莺儿,不行,你不能绑那幺死的。"

南宫麒心念一动,移步隐身于一片树丛中,从洞开的菱形小窗向房内窥看——

"已经一个月了,你没见一点效果都没有吗?还想快点让大公子看到成绩呢,我看,你要不再下点工夫,恐怕一辈子都别想去见大公子了。"莺儿板起一张睑,严肃地说道。

"好嘛,好嘛,听你的就是了?"顾翩翩嘟着嘴,挺了挺腰,开始迈步前行,一边走,还一边极不情愿地咕哝着,"最多不就是这个样子去见他,哪会到一辈子不相见的地步?"

南宫麒好奇地敛紧了眉。她到底瞒着他在学些什幺?

可是,马上他便明白莺儿在教她什幺了。

只见翩翩一小步一小步,像木偶人一样艰难地朝前迈着步,那样子惨烈到根本就不能用走路来形容,说是自虐还差不多。

而且,令他更惊讶的是,她竟然穿了一条长裙!

藕荷色的纱裙包覆着她纤柔娇小的身躯,长长的黑发在头顶缩了个髻,斜斜地插着一支耀眼夺目的金步摇。

这样的顾翩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少了一点霸道,多了一些温柔,不过,依然不失她的顽皮和娇俏。

他好笑地挑高了一边眉毛,闲适地斜靠在一棵大树之上,将她一点一滴的努力尽收眼底。

彼翩翩捺着性子走了几步,绝对只有几小步而已,便见她夸张地喘了几口气,裙摆一撩,大踏步地转过身来,可是,她忘了系在两脚之间的那根细绳——

"翩翩当心!"

在莺儿惊叫出来的同时,顾翩翩右脚绊住了左脚,在她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幺事情之前,整个身子便直直地向前扑跌而去。

好糗哦!想她一世聪明,没想到今天竟然就要葬送在这一根绳子上了。

彼翩翩闭上了眼睛,怕看到自己跌得只青脸肿之后的丑态,可是,不对耶,地上怎幺软软的?嗯,还很温暖,好象她最脆弱无助时内心曾深切渴望过的安全依靠……

"大公子!你来啦?"莺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有看错吧?及时伸手扶住翩翩的,竟然是最讨厌她的大公子?

听见莺儿那杀风景的大呼小叫,翩翩极不情愿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呀!她没有看错吧?果真是他?登时她另外一只闭着的眼睛也睁了开来,炯炯双瞳对上了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她最狼狈的时候吗?这幺一来,她一个多月的努力,不是尽岸东流了吗?

她俏脸一沉,将贪恋他怀中温暖的身子抽离出来,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为什幺出现在这里?"

南宫麒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词,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我让你留在麒麟楼,不是要你来糟蹋我的花草的。"

"哦?"顾翩翩柳眉一掀,"原来你还是个惜花之人?"

"我惜不惜花是一回事,允不允许别人来糟蹋,又是另一回事。"

明知道从南宫麒的嘴里,不会吐出她喜欢听的话,但,听到这幺冰冷的话语,她的心仍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他难道不知道?为了他的一句话,她正努力地在学习成为一个真正的姑娘家。

他喜欢她插着花,她便为他换上彩衣。

他不喜欢她惹是生非,她便乖乖待在屋里。

而他,竟为了庭院里,那些被她的汗水和笨拙压坏的花来质问她、责备她?难道,她这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眼里,竟然比不上那些花草?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恼恨地眨掉屈辱的泪意,没头没脑地嚷道:"是老夫人留我住在这里的,你休想赶我走!休想!"

"我什幺时候说过要赶你走?"南宫麒疑惑地皱眉。

"你有,你明明就有,你故意来挑我的毛病,就是想赶我走,对不对?我就不走,偏不走。"她跺着脚。有些无理取闹。

南宫麒伸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道:"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保证没人能赶你走。"

闻言,顾翩翩立即破涕为笑,"一言为定!我们勾勾手。"

什幺?还要勾勾手?南宫麒觉得自己的头比刚才更痛了。

"来嘛。"她软软地要求。

南宫麒拗不过,只好伸出小手指,象征性地跟她的手指碰了一下。

饶是这样,顾翩翩已经喜不自胜了。

"这个东西,拿掉了吧,它不适合你。"他的手指往上一伸,拔掉了她头上的金步摇。

"干嘛,这是我弄了一个上午的头耶!"顾翩翩本能地护住头发哀嚎。

"这个,也给我月兑了。"南宫麒说着,便真的用手去解她腰间的裙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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