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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会馆 第6页

作者:唐絮飞

一进入屋子,还真有点舍不得宽下外套还他;不过,不舍归不舍,总不好这么唐突吧。月兑下外套交到他的手上,照例她又回房更衣;一会出来时,见他已拆开点心及零嘴,两瓶麦格啤酒也冰镇得透心凉。

盼煦打开电视,让电视中的娱乐节目先行充斥在这空旷的大屋里,来来回回转台了数次,而后开口对他说:“你自己选吧。”

阿晃接过手,却是按掉开关,举起酒瓶。“来,庆祝我们进大帐。”

她依言干杯,灌了一大口酒。

随即他又说:“第二杯,祝我们公司财源滚滚。”突来一句反问:“滚进哪?”

盼煦笑接:“滚进你我的口袋里。”

“OK,你赚钱,我分红。”

“好,干杯!锵!”酒瓶清脆的响声在宁静的环境下显得特别响亮。

两人一口接一口,好不畅快。

阿晃突问一句:“刘姊,你酒量不差嘛。”

盼煦脸不红、气不喘地表示:“家族底子厚,所以不遗传都难。”

说著说著,她不经意地拂了一下垂落的发丝。

见她拂发,那白皙的手腕让他联想到名花屋子内的图……他咽了口口水,脸红心跳、耳根发热,几乎所有欲念上升的症状全出现了。

盼煦见他不吭声,光看著她出神,也不知不觉地低下头问:“阿晃,你一直看著我有事吗?是我的妆花了吗?”

阿晃怔了一下,随即心虚地忙说:“我要走了。”

盼煦不希望他这么早就走,于是出言挽留:“别这么快走嘛。”

“啊——”

盼煦出言挽留,教他大感讶然。结果,他仍是照著自己的本意,也顺了她的意思留下来。

阿晃不难了解,刘姊只是外表给人开朗、爽直的印象,其实她有著一颗细腻的心,只有愈接近她的人才能得知。

盼煦渴望被爱的情绪在遇见阿晃后日益高张,就像那充了气的球一般,若是将气泄了,也只是一团瘫软的塑胶。是以,盼煦对于爱情,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在他决危留下的刹那,她著实开心。

盼煦试图和他聊些他感兴趣的事,谁知一聊便聊上了他的私密事。

“阿晃,你有女朋友吗?”

“有是有,不过在进公司前便吹了。”

吹了?幸好他们吹了。

当盼煦发现自己竟然有此要不得的想法时,她替自己感到丢人,也觉得卑鄙极了。

盼煦换了个可惜的口气:“为什么呢?”

阿晃也不知自己的说法会不会引起刘姊的反感,只是随口说说:“也不为什么,反正现在流行‘个性不合’就一拍两散嘛。”

听他的意思不难理解,肯定是女方提出分手的。盼煦露出既可惜、又可怜的眼神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还年轻,机会还很多,不急于一时,慢慢来。”

虽说她对他也抱持著一线希冀,但她会守本分的。考量自己年纪也一大把了,老草自是不敢奢望女敕牛吃。

阿晃欲言又止,良久,他问她:“刘姊,你没意中人吗?”

他已做过多方的打听,知道她一直保持单身的身份。如果她有对象,那她的保密功夫可就到家了,半点消息也没传出。其实阿晃一直不敢相信刘姊会没有男友,是以趁今天这个机会,他决定向她问个清楚。

阿晃的问题问到了盼煦的心坎里。

“只要是人,多少也会有那么一、两段恋爱史的,当然我也不例外。”

阿晃心忖著:她果真有过情人。

盼煦露出一抹愁笑。“也许是年少轻狂,也许是青春幻梦,恋情总是来得快,却去得一点也不可惜。”

其实她一直以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偶尔突发的寂寥感受,且用“不婚主义”的口号来抗议家族对她感情世界的无理干预。

唉,事过境迁,还有什么好提的呢?再说那人已有自己的家庭,昔日的誓言也在分手的刹那烟消云散了。

阿晃打从认识她起,少见她阴沉一面;她是那种该待在阳光底下,露出灿烂笑颜的豪爽女人。

他问她:“说出来或许比较畅快。”

“你想知道?”盼煦反问他。

“只要是和你相关的,我都想了解。”

这言下之意究竟为何?只要是和她相关的事情,他都想知?怀疑的目光向他投去。

阿晃赶忙解释:“朋友嘛,不是?”

盼煦不再细想,手拎著啤酒,好似回到过往的时光。

她缓缓地说:“那年,我和他都读高三,他是我们兄妹校的同学,为人活泼亲和,风头健、待人和善……反正他有著数不清的优点,几乎可说是被光圈围绕的佼佼者;而我只是仰慕他光圈的一个小小份子。”盼煦表情神往:“我和他认识,是因一个好友要我陪她递信给他,我欣然答应了,因为我也想目睹近距离的他。”

她雀跃的表情像是回到了少女时期般,教阿晃不难了解她既快乐、又幸福的模样。

盼煦开心地回忆:“你知道吗?当他接过我同学手中的情书时,他的目光却是扫向我而来。”

“后来呢?”

“后来他在我放学的途中偷偷塞了一张纸条给我,又若无其事地离开。当我打开字条看清里头的内容时,整颗心几乎要蹦出胸膛。”

当她言尽至此,阿晃也充分地感受到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的美好模样。

“自从那字条传递后,表面上我们还是陌路人;但私底下,我们常常碰面,并一块念书。因为我们都已高三,联考在即,所以我们彼此砥砺,相约一起考上A大后再化暗为明地交往。”当初他们确实有心规划未来,并不因男女之情而荒废读书的义务。

阿晃实在少见像她这么理智的女人,尤其在容易迷失自己的年龄,竟然还可以保持理智地决定先完成课业,再来谈感情。

他露出崇拜的眼神。“听你这么叙述,我觉得以前的我实在好幼稚。”

盼煦喝了一口酒后才说:“你有你的成长过程,怎么会说幼稚呢?”

“不,我和你差太多了,我比不上你。”

“去你的,这有什么好比的?你的年代和我的便差上一大截,我们那年头流行‘蠢蠢’的爱,你们这个时代才不时兴那一套,打破热吻上床,开放得很。”

也许是黄汤下肚,说起话来较肆无忌惮,这时的她别有一番韵味与风情。

阿晃忍不住……但那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她的身份是上司,以下犯上总是过分了点。

“你们后来怎么样?”结局才是重点。

“后来我们都考上了A大,但考上了,也分手了。”

“分手?为什么?”

苦笑又爬上她的脸庞。“你知道吗?我曾经自杀过。”

阿晃的神情好讶异,张大的口绝对可塞进一粒橘子。像她这么开朗的人,也会选择那条路,以最差劲的方式来求得解月兑,太不可思议了。

“是他抛弃你,所以你才——”

她摇头说:“他没有,是我选择放弃他的。”

“为什么?你们有共同的理想,怎么会——”

很多知情的人都问过她这个问题,而她总是保持缄默不答。但今天开口问的人是他,她觉得有回答的必要;况且事隔如此之久,她也已能处之泰然了。

“我们之间最大的症结在于他的母亲是我父亲没有得手的初恋情人。公子竟单恋个女人,可笑吧?就因为这个理由,我和他的未来全无转圜的余地。一得知我和他交住,我老子便恼羞成怒地坚决反对。我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好选择和他分手。可矛盾的是,我又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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