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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狂舞 第35页

作者:陶静文

里面的内容已无意义,她的危机解除了,可是他的呢?用尽手段猎捕的灵魂已远去,得之他幸,失之他命,倾泄而出的情感该如何收回。

“临别的赠言她就只给这么多?”在古小月的心中,他究竟算什么?说走就走是她一贯作风,他总在追逐,追逐她不安定的身影,他因她而飘泊的灵魂只期望能再因她而安稳,这个梦恐怕永难实现,两具始终飘泊不安的魂魄何时能再次聚首?

“她很快便会回这里,而且是一个全新的古小月站点在你面前,临走前她这么说,笑得很开心。”裴姬与向洛琪二人心生烦忧,难道她们做错了,不该放古小月走?

狂神顿时的仓皇令她们深感内疚。

他当然有足够的爱来等待她未定的归期,只是扰乱人心的思念将如何排解,带着一颗被遗忘的心,他得等待多久,才能伴他度过这段日子?

很快——是吗?

等待总在心慌意乱时,期盼却是朝朝暮暮。

这样的期盼究竟何时方休?

迸小月啊,你可有足够的情意来实现回来的承诺,别又让我空待一场圆不了的痴人憨梦。

翠绿的树叶并未消减长街的寂寥,萧条依旧伴清风,情感过街终不留。

“认得这里吗?”贺青淡淡地问,身上的飘泊物质与清风融为一体。

“一点印象也没有。”这条街的风很大,春天才萌生的女敕叶敌不过狂风的肆虐,飘落满地。清风街古旧的木制路牌仍屹立如昔。

从日本搭机回中国的路上,贺青将关于古小月的资料让她看过一趟,按理来讲,对于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应该残留的印象才是,谁知将她带到旧地重游,仍唤不起她的记忆。

贺青莫可奈何地摇头:“不行,已经三天了,这条街来来回回已让你逛了数回,该看的一项也没漏,我想不必再留于此地浪费时间,我们立刻前往河南洛阳,那儿也许会让你有所反应。”

“河南洛阳,我的故乡?”资料上虽是这么写,偏偏她对这地名却陌生得紧。

“嗯!你的故乡,是人都有个属于自己的故乡。”贺青的清眸霎时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青姐,你的故乡在哪儿?同我一样吗?”

“不一样,我不知道我的故乡在哪儿。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我也曾找过自己的一切,哪一国人已无所谓,贺青就是贺青,不需要身份来定义我存在的价值。”

迸小月脸上写满问号,“听不懂就算了,你只要管好找你所要找的一切,走吧!”两个走同了街口,突有莫名的感觉,令古小月不禁停住回头——什么也没有,阵阵清风伴飞叶……

“怎么了?”贺青关心地问。

“没有,没什么,只是想再多看它一眼。”

接下来的日子都没有停歇,沿着古小月曾到过的各地,她们一一前往,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古小月的情形还是没进展。

最后一站,也是她最终的希望——河南的洛阳,孩提时住的古家老屋——一幢已是杂草重生的三合院废墟,旁边有一间木屋,看似有人居住,木屋的土地不似三合院的破败。

“你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吗?”贺青讶然,古小月的病情果然严重,过去的记忆已忘得一干二净,最后她惋惜叹道:“这房子里有你太多的辛酸血泪。”

“我以前的生活真的很惨对不对?否则你不会和烈一样只要一提及我的过去全是一脸哀伤。”有多惨她已无法想象。

“要不要进去看看?”贺青鼓励着,试图邀她进入一探究竟。

首先两人来到大厅,出乎意料之外,像是有人整理过一番,太师椅、桌子均是灰尘不沾,神桌上古家老爷的灵位仍完好地立在上头,由桌上的素果鲜花可知有人祭。

此时贺青已将一炷香递给仍很茫然的古朋。“于情于理你都该祭拜古老爷,只要你姓古一天,这都是你得遵从的礼节。”

祭拜过后,她俩来到后院,庭院上停放着多支小木马。高架上的秋千随风晃动,一个个似有若无的画面模糊地经过古小月的眼前,快得令人来不及捕捉。

“对这里有感觉吗?”

“嗯……没有。”她选择隐藏,随即古小月的眼光被立在墙角的大水缸吸引,直觉朝那儿走去,“这水缸好大,你看,还有水也!”她兴奋地喊着。

“是很大,足够容纳一个孩子,大概是你泡澡的水缸。”贺青直觉地判断。

倏地,灵光突现,黑白影像又迅速地从古小月眼前晃过——一个头绑辫子的小女孩光着身子浸在里头,看不表面貌,古朋突然疲惫缠身,下意识地拉拢身上那件独特的风衣,藉由熟悉的味道来缓和自己,就好像烈陪在身旁一样。

“你很冷吗?”河南省即使已是春天,还是有些许的寒意,古小月的小动作逃不过贺青的观察。

“有一点。”

“谁呀?谁在里头。”一阵老妇粗糙的嗓音由远到近,不久一位年近七旬的瘦削老妇拄着拐杖慢慢走来。

“两位小姐有事吗?”老者慈祥地问。

“这里的屋主呢?”贺青不答反问。

“唉,死的死,走的走,离乡背井,音讯全无,全散光喽!只留我孤老人一人。”老者感慨万分。

“您是……”轮到古小月发问。

“古家的老总管,如今这儿只留下我一人,守也守不久数!时间一到,我也得去见老爷夫人,古家就这么败落了。”老妇佝偻的身形步入大厅,“两位看来不像是本地人吧!到这儿来有何贵事,找人吗?”

“您可知道古家小姐的行踪?”贺青试探地问。

“你是指古小月小姐呀!嗯……好久罗!那娃儿天生命苦,六岁被夫人卖走后也不晓得流离到何处了,也好,省得留在这儿受苦受难。这位小姐认识我家小姐是不?前阵子也有位外地来的先生到这里追查古小月小姐的事呢。”

“外地来的?”

“他没说明他是打哪儿来的,应该是个外国人,可是除了他那对蓝眼珠外,怎么看都像个东方人,长得很俊呢!就是冷了点,问完了事掉头就走,都把我搞糊涂了。”回忆当时情况,老妇不免喃喃抱怨。

银狐?之前萨杰曾要他到此处调查,老妇形容的想必是他吧!东方人!老妇果然好眼力,银狐的血统的确复杂,连他可能也不晓得自己的出生血统吧!贺青暗自想着。

“你家的古小月小姐寝室位在何处?可否请您带路?”

贺青突兀地请求让老妇有些迟疑,“这……带你们去看看也不打紧,反正荒废许久了。”老妇轻轻地道。

迸小月面对这一切无法言喻,老婆婆一再提起她的名字,而她竟一点也无法回应,只因一切均是空白。

一股莫名的冲动与狂想蓦然闯进贺青的脑海,“老婆婆,您犯不着震惊,我有凭有据,我身旁这位便是您古家流落在外面的古小月小姐,她膝上那堆疤痕您不会忘吧,那是在孩提时被她兄姐弄伤的证据,或者手臂上的那些藤条毒打过后遗下的井字痕迹……”

“你疯了!”狂吼震遍尼斯堡,“谁允许你擅自作决定的,人交到你手上是信得过你,而你竟将她独自一个人留在中国,留在那幢废屋,交给一个人生将尽的老妇,贺青!你可真行哪!”苦等两个月的狂神,所有的牵挂、担忧随着接到的消息一迸暴发开来。

“你若是以为将她永远禁固在身旁就能永久安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决定将古小月留在中国时,她早已屡次想到狂神的情绪反应,果然如她所料,狂神还是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一味的占有——这种激烈的爱很难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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