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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嫁官家郎 第21页

作者:童景遥

接下来数日,鹊儿就是在辰騄这般细心呵护下渐渐康复了。

这天,辰騄端了药坐在床边,鹊儿一手接了过来,泪就潸然落下。

辰騄心疼地拭着她的泪说:“你只管安心养病,其它的别多想了。”

“你……不气恼我了?”鹊儿低头问。

“傻瓜,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会恼你呢。”

辰騄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这令他魂牵梦系的容颜。

鹊儿也伸手抚模他的脸说:“你瘦了。”

辰騄一听,那多日来揉杂在心里的牵挂和懊悔顿时全涌了上来。

想过去,再多的磨难都没能让他低头喊过一声苦。然而此刻这一句话,却轻易让他红了眼眶。

“对不住,我老教你烦心……”

“别说了,鹊儿。”一句话梗在辰騄的喉间,他只能将它化作一个拥抱。

这时娉婷在屋外喊着:“鹊儿,我熬了粥,你趁热吃了吧。”

她跟夏庸一推门进来,鹊儿就想起身下床,惹得她连忙阻止。

“算是我求你,给我多躺两天吧。才刚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咧,还不肯安分点。”

“我到底躺了几天啦?”鹊儿问她。

“快十天啦,要不是你写了那本……什么来着?”

“药谱?”

“对对对!幸好有那本药谱,辰騄才能救回你这条小命喔。”

“是你配的药?”鹊儿惊讶地望向辰騄,他只是点点头,没再多说。

“哎,他不但开方子亲自煎药,还一口一口的喂你吃呢。”娉婷说。

鹊儿听了,眼眶立刻红了起来。

“这辈子……我怕还不清欠你的情了。”鹊儿低头拭泪说。

“哎,不就是爱上了,还分得清谁欠谁吗?”娉婷拍拍她,感慨地说。

“就是啊,就像咱俩。”夏庸一脸堆笑的指着娉婷。

谁知娉婷就见不得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脸一抬,哼着鼻子说:

“我是订了亲的人,可别动不动就想扯个不清不楚的,落人口舌啊。”

“什么不清不楚?村子里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啊!”

“夏大爷,你倒是说说,我是你什么人啊?”娉婷杠上他说。

“还用怎么说,当然是我的老婆啊!”

娉婷一听,立刻红着脸啐他:

“臊你的!谁是你老婆。”

“迟早是喽。”夏庸搔着头说。

鹊儿和辰騄也被他俩逗得笑了出来。

四人在房里聊了会儿,夏庸突然转头问辰騄:

“兄弟,那赵度耘带着人在山下前前后后转了好些天,依你看,他究竟使的什么招啊?”

辰騄蹙着眉,正忖度着该不该将心里的疑虑说出口,鹊儿却突然叫出声来:“啊!我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怎么啦?”辰騄见她一脸惊恐,急急问道。

鹊儿一把抓住辰騄的手,这才将那晚听到的对话仔仔细细的说个明白。

娉婷一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夏庸则是连声咒骂,恨得直咬牙。

辰騄低头沉吟了半晌,才说:

“还好我的顾虑是对的,我早盘算他们会来这么一着,如今看来我得尽快动身了。”

“可你还在被官府通缉,走的成吗?”鹊儿问。

“就算是死谏,我也要将百姓疾苦上报朝廷。”

“可是……”鹊儿低下头,说不出心里的万般愁苦。

娉婷见状,即刻拉着夏庸离开房间了。

“没事的,你别担心。”

辰騄倚着床沿坐到她身旁,抚着脸想说几句安慰话。但鹊儿执意的抓着他的手说:

“你别骗我!我听明白得很,他们正等着要害你呢,这一去,不正是自投罗网吗?”

其实辰騄决定上山之前,早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是当初立誓时尚是孤家寡人,来去都无牵绊,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鹊儿了。

“鹊儿,你就跟着大伙先去山东,事情一办完,我立刻过去与你会合。”

“不!别扔下我一个人,我怕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鹊儿直往他怀里扑,两手紧抓着不放。

这夜,辰騄没让她离开自己怀里,却也没能给她一个承诺。

他不想欺哄,更不愿留下一个枷锁,教她揪着心等一辈子。

*****

今年冬天来的早,一连几天纷飞的瑞雪,不但覆盖了群山,也暂时逼退了蓄势待发的官兵。

因为过两天就要开始迁村,当所有的事都大致安排妥当后,辰騄遂提议今儿个晚上大伙热闹热闹,就当是提前过年了。

这因着鹊儿病倒几乎被辰騄遗忘的岳蝉,终于找到与他亲近的机会。整日跟进跟出,片刻不离。

“云哥哥,你桌上这册子是做啥用的呀,写得这样密密麻麻的。”

“喔,那是我准备呈给尚书大人的陈情书。”辰騄随手翻看着说。

“这么说……云哥哥是真的要上京喽?”岳蝉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喜悦。

“嗯,依眼前的局势,我非得走这一趟不可。”

岳蝉用无限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说:

“以前我爹就常说云哥哥是个人才,总有一天会飞黄腾达,做大官呢。”

“你爹太抬举我了,瞧,我不过只是个庄稼汉罢了。”

“那是因为你心地好,见不得百姓受苦,才甘愿陪他们在这受罪嘛。你的委屈我明白。”

“委屈?”辰騄不解她的意思。

“怎不委屈!为了他们,你不但舍了功名利禄,还被官府当成了乱民,这还不委屈?”

“话不能这么说,任何一个有良知、将百姓疾苦视为己任的人都会这么做的。”辰騄说。

“我懂,但就觉得你牺牲太大,不值啊……”说着她就低头掉起泪来了。

辰騄赶紧拍她的肩安抚着:

“妹子,你多虑了。”

“别再喊我妹子了,我……迟早是你的人了,何须如此见外。”

辰騄心想干脆趁此独处机会将话讲明。

没想岳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扑进了他怀里温言软语的说:

“只要云哥哥能为自己将来打算,我也就不怕自己没得倚靠了。”

“妹子,你这……”他轻轻推开她,缓言说道:“妹子,这事我必须跟你解释清楚。”

“你说,我正听着呢。”

“这婚约本是父母早年立下,我自是应当履行,但如今人事变迁,加上我对你并无一丝男女之情,而且……我早巳心有所属了。”

“我知道,你喜欢鹊儿。”岳蝉脸着寒说。

“妹子,站在兄长的立场,我定会为你找个好人家,照顾你一辈子的。”

“这么说,云哥哥打算做个背信忘义的人喽?”岳蝉紧咬着唇问他。

辰騄经她这么一驳,竟不知该怎么应了。

饼了许久他才说:

“若为了鹊儿,我什么也愿意……”

这时夏庸手里抱着两坛白干,口里嚷嚷着闯进门来:

“兄弟,今晚咱们非得喝它个痛痛快快啊!”

夏庸才站定,只见岳蝉悲愤交加的夺门而出,搞得他一头雾水。

“耶,好端端的她哭什么呀?”

辰騄抿着唇摇摇头,夏庸见他一脸为难,猜想也是为了婚约一事,于是拍着他的肩说:

“兄弟,今儿个别去想那些情情爱爱的,咱们喝酒去!”

辰騄抬头,旋即放声大笑说:“好!今晚就喝个痛快吧。”

*****

正因离别在即,虽说是提前过节,整个村子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离愁。夏庸趁着酒酣耳热之际,突然举杯问道:

“这一巡,大伙说应该敬谁?”

“当然是辰騄了!”众人嚷着。

辰騄二话不说,一个仰头,杯底便已朝天。

“爽快!好,再来该谁喝呢?”夏庸脸上已是红通一片。

“鹊儿也该喝一盅!她可是咱们村里的活菩萨咧。”有人嚷道。

鹊儿一听,直推说:

“对不住,我实在不胜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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