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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万岁 第20页

作者:娃娃

“不是鬼难道是神?”鬼王没好气,再补上一句:“妳听过神会咬人的吗?”

在将季雅伤口处理完毕后,鬼王回身坐定,吩咐还站在一旁的童子,“将这匣子扔进『化魂炉』里!”

“等一下!”季雅连忙阻止,“为什么要烧?这里头不是……不是还有个……”

“还有个鬼吗?”鬼王接下她的话。“是有个鬼没错,但鬼也分好鬼坏鬼、善鬼恶鬼,这老太婆心术不正,人家不帮她,她就动口咬人,活该魂飞魄散。”

“请不要这个样子……她并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难道还是牙痒,将妳的腿看成了磨牙的工具?”鬼王没好气,斜睨着官至宝,“这女人是你的?”

季雅摇头,官至宝点头。

表王哼口气,“盯牢点,心肠太好,思路又固执到近乎愚蠢,如果放她一个人在外头会有点危险的。”

辟至宝一脸赞佩,“鬼王眼力真好。”

“那当然!”鬼王甩扇一笑,“谁让我阅人鬼无数,看太多啦。还有哇,小泵娘,妳今日既已将这匣子归还于我,想来就是决定不想要它了,既然如此,我烧或下烧,都不关妳事了。”

辟至宝皱眉开口,“可否先请您将这个木匣的来历及功效,明白告知?”

表王手抚着木匣,审睇着他们两人。

“这个『赎过匣』顾名思义就是它是个可供鬼魂栖身,并任由该鬼设法去赎过立功的法器。

“这种盒子我有数十个,个个功效不一,里头各自住了条无主孤魂,他们无法轮回转世,也无法聆道修佛,因为他们都曾在前世犯下大错,虽已在地府里受过酷刑,但所积功德仍不足以转世,是以只能飘荡在酆都。

“我向他们提出条件,愿意的鬼就来和我合作,由我提供匣子供他们居住,并伺机为他们找到一个需要被帮助的『饲主』,让这些鬼可以针对他们前生所犯下的错误,有一个可以戴罪立功的机会,累积功德,才好及早投胎,而不再当鬼。”

说到这里,鬼王将目光投向听傻了的季雅。

“在妳那只『赎过匣』里所住的女鬼婆婆,她前世是个媒婆,曾经撮合不少良缘,但后来却为了牟利而成了婬媒,专门为富商及高官寻觅贫家女,甚至还强逼她们的父母卖女求利,死了之后她被打入地府,在熬过了数百年的刑期后,终于能够月兑出冥狱,行在酆都,后来她找上了我,要求我的协助,于是我就将她放在这匣子里,因为她上辈子身为婬媒,坏人姻缘太多,所以势必得在促成姻缘这方面多下点功夫,才能有机会轮回转世。”

“那么……”季雅傻傻地问,“那所谓的一千次……”

表王笑了笑。

“一千次只是我跟她约好的次数,藉以鼓励她的努力罢了,只要她能办到,我就会为她焚香写祷词,告诉转轮法王她的努力,并为她请命,以累积功德。

“在这段时间里她都跟在妳身边,虽说限于我的法术,她无法现身,也因为和我的约定,她不可以告诉妳这件事,求妳帮她,但既然身为鬼,自然仍有些障眼法术,她会暗助于妳,让妳办事顺利,譬如说突显妳的优点让对方看得见,扯扯妳情敌的后腿,让情敌的名字在纸上消失不见等等,但这些只不过是些小表伎俩,无关于人的心智,相信我,如果她真能有神通的力量去改变人心,那就绝不会乖乖地被关在这只木匣子里了。”

“那么……”美眸瞠大,季雅的表情彷佛深受打击,“那月老所说的心心相印,还有什么蛊咒一成,理智就会全部丧失了的话呢?”

表王唇边含笑依旧。

“不好意思,当初我会给这盒子,一来是哄哄老人家,二来是帮助里面的鬼,我早说了我不管姻缘只是通鬼,他硬是不信,且又死赖着不走,所以我只好这么跟他说了,而且我说的是『水到渠成』,绝非『心心相印』,想来是老人家自己美化了我的注解,感情这事旁人只能在旁推波助澜,却是无法改变心意的。”

终于明白一切的官至宝,先是伸臂将愣住的季雅搂进怀里,怕她因惊吓过度晕过去,再笑笑地开口。

“听鬼王的意思,您是说我们之间的动心,或许有着小表暗助,却是纯粹出自于真心,而非关法术,所以也就根本没有要被解咒的需要了。”

表王大笑点头,“没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对不起!”季雅神情焦急,依旧一脸不信,“请您再想想、再确定一不是不是弄错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蛊咒法术,他怎么可能……怎么会……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表王一步步走向她,双手环胸,俊脸微偏,瞇着眼上下审视着她。

片刻之后,他伸出长指,重重地弹了一下季雅的额头。

“小泵娘,相信我,妳不是需要被解蛊,而是需要被开智,妳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而且……”他再一个重指弹下,“想得太多!”

“你还爱我吗?”

辟至宝在晨光中被问醒。

转过头去,他看见伏在床畔极度认真的一张小脸,小脸上嵌着一双略显不安的大眼睛。

他闭上眼睛,让神智与梦境月兑离,坐起身来,先接过她捧来的清水稍事梳洗,再来继续着几乎每隔几日便要上演一次的早课及问答题。

“我爱!”

“为什么?”

“因为妳善良,妳连咬了妳一口的媒婆女鬼都能够原谅,还帮她完成了心愿。”

“那除了善良呢?”

“妳气质端雅,温柔恬静,做事认真,行为规矩,脑袋固执,有点傻气。”这些话他全都说过了,却必须每日重提,好增强她的自信。

“后面两个也能算是优点吗?”

“不算!”官至宝一边笑,一边伸臂将仍是一脸不安的季雅揽进怀里,“可因为那是妳的个性之一,所以也能列入我爱妳的原因里。”

“我不善良的!”她偎在他怀中,噘唇把玩着他的衣襟,“如果我是,就应该不管是不是受到蛊咒的影响,而把你还给虹珠的。”

“那不叫做『还』,那叫『让』,因为我从来就不是她的……”

他低头开心地嗅闻着她的发香,脸上有着对她的宠溺。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从没有谁是属于谁的问题,夫妻间是,儿女也是,到了大限临身,得走的那一天,试问,妳又能带走什么?妳总想把我『让』给她,妳尊重了她的想法,那么我的想法呢?为什么妳就不能尊重我的呢?在妳现在已经确定我并没有中蛊,神智清明的时候!”

她沉默地在他怀中咀嚼玩味,好半天没有声音。

“现在妳懂了吗?可以接受了吗?”

“好吧。”她不安地抬起螓首,“就算不管虹珠,不管蛊术,但我曾经当过你的夫子,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将来一定会被人拿来在背后议论的……”

“先别提旁人的议论干咱们何事的这一点了……”官至宝揉乱她的发丝,没好气的问:“好夫子,妳到底是教会了我什么?”

这个问题将她问傻了。

他说的没错,她究竟是教会了他什么?

是鸡兔同笼?

是千字文?

还是那首“长恨歌”?

事实上她的学养尚且不如他,充其量只是他装疯卖傻地和她合演了一出“夫子驯徒”的戏码罢了,他喊她一声夫子,她是当之有愧的。

“但是……”她伤心地轻咬下唇,“你的家人都不喜欢我,也不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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