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怕啥!”凤怀沙的话实在说得很大气,张狂的模样尽显而出,说是威风至极也不为过。
瞧他如此有男子气概,洛明明感到有些松了口气,不过心念一转她又想起,凤怀沙世代从商,哪里会武?她在凤府待上好些时日,从没见过他锻炼强身的习武之举。“凤怀沙,你行吗?”虽说没道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回头一想,凤怀沙人高马大的,这块头也不怎输入,还挺有模有样的,两人要化险为夷也不是顶难的事。
“把我瞧得真扁!你见过什么叫男子汉吗?今儿个就给我眼睛睁大点,瞧瞧我是不是个真男人!”凤怀沙心口拍得砰砰作响,简直是胸有成竹。“给我让开!退远点,别无端拖累我。”
如果他大展身手的英姿可以迷惑洛明明,那么硬着头皮挥拳扫腿,凤怀沙觉得皮肉吃痛些也没有关系。再说了,春生也保证找来的绝对是演得很逼真,但武功弱得如女乃女圭女圭,二流货色的窝囊草包子,说穿了,他并不认为自己应付不来。
“他娘的!是哪里杀来的程咬金?这天底下路这么多条,你偏生挡了爷儿的财道!咱们不宰你出气,当爷儿我们好欺负!”
凤怀沙呸了一口,面容狰狞起来。“闲话少说,有本事就来。”
他的挑畔,成功地令对方劈来亮晃晃的大刀,洛明明看得差点没一口气哽在喉头里噎死。
只见凤怀沙的脚步才迈开不过半寸,不知从何伸来一腿,硬是踹往他的心口,只见他狠狠地被踢得直往后倒。
“凤怀沙!”洛明明大惊,他刚刚是飞了出去是不?
凤怀沙摔得灰头土脸,还倒霉的让脑壳撞上泥地,痛得两眼发黑,心底升起一股火。这群家伙还上不上道啊,不是都说好草草地随意比划一下吗?
“你们……你们倒大霉了!”他回头不剥下这群蠢蛋的皮,他凤怀沙就跟他们姓!“逼爷儿我发火!”
“唷,您瞧这只病猫怎生回事儿?底子不硬,但是嘴巴倒是挺硬的啊!”几个握着大刀的匪贼瞧人的眼神鄙夷得要命,亏他们先前还有几分顾忌,现在想来是多虑。“凤怀沙,你……你不会武的,何必强出头?”瞧那一腿,踹得他倒地不起,洛明明看得心底很不好受。
“不然要我眼睁睁见你被人欺负吗?”他咆哮一声,怒不可遏。
很显然地,洛明明被他的气势给吓住,怔了半晌说不出话。“我、我只是不愿……”
“你当真把我瞧得有如纸老虎?”凤怀沙装腔作势地哼气,硬着头皮爬起来,趁洛明明没有看到之际,趁隙和那批串通好的匪贼使个眼色。
没想到,这眼色一使,恶贼们齐齐地挥刀砍下,差点削掉凤怀沙的鼻梁,好在他眼明手快,急急地退步。
“你们搞什么?”没必要做得这样绝吧?假戏一个不小心,真做起来可是会遭殃啊!
“你这屁小子真无耻,敢情是看上咱爷儿们的美色了,使什么媚眼,老子不把你砍死来消火,俺就跟你走!”
凤怀沙拖着洛明明调头就跑,背脊不禁窜起一股恶寒。这回完蛋了!他俩是软脖子偎在冶刀子上走,真的遇上讨债恶鬼了!
“死春生!”他谁人不找,还真的找来一票盗贼了!
“不准跑,给我追!”
数十个恶汉直往两人的方向追,凤怀沙拖着洛明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在暗自祈铸各路神明诸多保佑之际,面前骑马相迎的匪类,多得简直没把他们给吓死。这阵仗,恐怕是整座山寨的恶贼都下山了!
“凤怀沙,我还以为你打得过,原来你是不堪一击的纸老虎!”洛明明实在气疯了,瞧他方才说得豪气如云,结果全都是屁!
“死丫头,我不出头,你还指望有谁跟你一块作伴?就凭你这姿色,我呸!”“你外强中干,根本不算男人!”洛明明更气。
好啊好啊!现在是死前也要斗气,谁怕谁?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死前骂得痛快,总比死后一口气咽不了的强。
“本少爷还有一颗胆!”虽说冲出去救她,此举是有勇无谋,可到底也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洛明明跑得腿软,却还是用力的说话酸他。“是狗胆……啊!”
尽避两人皆发挥此生最大的脚力,然而一个生来养尊处优,另一个天性瘦弱无力,怎敌得过这群成天走在红刀子上的盗贼?
只见洛明明被左方奔来的恶汉给捞上马背,一掌劈昏,而凤怀沙硬生生被数十名壮汉强押在地,极力挣扎,被打得满脸是伤,坏了原本俊雅的好皮相。
眼下这惨境,凤怀沙竟然没有半点恐俱,却一心庆幸洛明明昏得早,没有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至少该被维持住的英明神武,还可以多少被保留几分……
春生拉着裤头,很悠哉地自草丛里走回来,平板的脸面舒畅得像是什么似的,面有喜色。
罢刚肚里翻滚一回,便意来得很急,他不着痕迹地挑了块最远的地方解了一解民生所需之事,听到少爷这边热闹非凡,想必主子是占尽威风。
就说嘛,他这人很是贴心,该闪远些就绝对不爱凑热闹。
春生的脚步甚是轻盈,等到站定原位后,还傻不愣登地瞧着地上杂杳的脚印。“哎唷!还有骏马相助,没想到那班戏子手笔还真是大,回头成事儿后多打点赏。”春生贼贼地笑,一想到主子锋头大展之后,明明姑娘铁定像只小鸟偎在主子身旁,话都不敢说大声些!
细想至此,他忍不住仰天狂笑,在笑得最狂放之际,远远地走来一票扛刀拿锄的戏班予,个个看来凶神恶煞,足以见得是精心挑选,堪称扮匪良品,齐集出现。“是春生哥!咱没来迟吧,这条路真不好认。”
嘴巴差点笑歪的春生,吃惊地瞪大眼。“你们……你们现在才来?”那他刚刚听到的,又是怎生一回事儿?
“不瞒春生哥,昨晚贪杯,今天醒得晚了些。不是说好要扮匪吗,是打哪家的劫?咱吓唬吓唬,不会生事吧?”
春生已经说不出话,仅是低头一迳盯着泥地杂紊乱的脚印。戏班子们见状,也跟着围成圈地朝地观望。
“春生哥,这脚步还真是乱,活像有人遇劫似的。”
“可不是嘛,我先前看人遇匪,地上就是乱成这样,啧!”
戏班子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让春生心底越寒。
“好!那咱们等等就如法炮制,也把地上踏得这样乱,扮起匪来才逼真,听见没?”
“春生哥,凤少爷人呢?不是说今儿个要英雄救美?”
“刚刚人还在这里呀。”春生脚底已经凉到要腿软了,他目光含泪,惊见到混乱的泥地里,有块碧绿通透的玉佩,拾起再看清时,上头的凤字让他一阵晕眩。“哎唷,这块玉掉得真巧,上头刻着凤姓,说不准是少爷掉的。”
“这是我家少爷的!”春生浓浓的哭胜飘出,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天兵天将!
“唷,那还真不吉利,竟掉在遇匪的泥地里……”
第7章(2)
凤怀沙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像滩软泥的丢在地上。他吃痛的闷哼出声,紧接着,连洛明明也一块被扔在他身上,压得他险些吃下满嘴灰。
“你们这群恶匪,把人当畜生看啊?”他四肢被上了铁铐,像个罪俘般狼狈。“臭小子,还敢嘴硬?”几个押人入柴房的盗匪朝他啐了一口,鄙夷至极。“老子没教训你一顿,气都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