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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天喜歡你 第23頁

作者︰夏臾

他的出現,也點亮了一直以來只有她一個人的小角落,令她再也不願孤獨一人;他的出現也讓她明白了,兩個人的幸福是增倍,痛苦卻會減半。

所以,她一點也不後侮。

而當田蜜蜜朦朦然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陌生的天花板。

她呆了一會,花了不少的時間恢復意識。她想到自己被人襲擊,挨了一刀,那,她現在應該是在醫院吧?

第一個想法冒出,接下來便是第二第三個想法——糟!她昏迷了多久?嚴不嚴重?田蜜蜜吐出一口氣,想動,卻只是「想」而已,她再吐一口氣,信桾他……一定很擔心她吧?

一想到這兒,田蜜蜜便使盡力氣想要起身,無奈虛弱的身體一點也不配合,她著急,連自己肚月復上剛縫合的傷口也顧不得,硬要撐起身子——而剛自洗手間回來的嚴信桾看見的便是這教人驚心動魄的一幕。

「你干什麼?!」他忙沖上前撐住她,不許她再多動一分一毫。

田蜜蜜嚇了一跳,好不容易蓄積的氣力也因他這一吼而全不見了。

她任由嚴信桾扶持,熟悉的溫度自他寬大的掌心慢慢滲入她的皮膚,田蜜蜜正要開口,喉嚨卻因為久未進水而干澀得吐不出字句。「信……信桾……」田蜜蜜才吐出兩個宇便止不住猛咳。

嚴信桾按下救護鈴,再連忙倒了一杯水叫田蜜蜜喝下。

久未進水的喉嚨受到溫水滋潤,田蜜蜜感覺舒服多了,斷斷續續的字詞也終于成句︰「信桾……我、我沒事……你……你不要……太擔、心……」

嚴信桾瞬間一愣,望著使盡氣力說出這一句話的田蜜蜜,在這一剎,他只感覺自己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受到傷害的人明明是她,然而她醒來第一件事竟是告訴他不要太擔心……他軟了身,整個人埋在手臂間,在這一刻明白了自己有多無能為力。

「你不要說這樣的話……」

「……信桾?」

「醒了嗎?」

主治醫師跟著護士來到,見到醫生的臉,田蜜蜜一愣!「予睫?!」

「嗯,還認得出我是誰,看來挺清醒的。」一身白袍的女醫師不冷不熱的笑了笑,自護士手中接過體溫計親自探田蜜蜜的體溫。「差不多退燒了。」

「退燒?」田蜜蜜不解。

「你被人刺傷,所幸傷口不深,沒有傷及內髒和骨頭,你會昏迷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有傷口發炎並發了一點發燒的癥狀,大致上應該沒有問題……傷口是我縫的,我盡量幫你弄漂亮了,但多少會有疤痕留下,還有其它問題嗎?」汪予睫挑眉一問。

「呃……沒有。」

「那就好。」她自護士手中接過病例,在上面草草寫了一些字。「其它沒什麼大問題的話,修養幾天便可出院了。你麻醉剛退,傷口會有一點痛,痛的話自己拿止痛藥吃,藥我交給那個小伙子了。」她指指從剛才便不發一語、臉色算不上良善的嚴信桾。

把要交代的事說完,汪予睫便自顧自地離去。對這個大學同學不冷不熱的作風田蜜蜜早已習慣,不過她知道她這個同學是不屑她這種小手術的,肯替她動刀,便表示了她對她的關心。

等到醫生和護士通通走了,病房里再一次只剩下田蜜蜜和嚴信桾兩人——不知道是不是汪予睫刻意安排的,她躺的是間四人病房,可奇異的是連半個「床友」都沒有,偌大的空間里只有她和嚴信桾;嚴信桾不開口,田蜜蜜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信桾……」

她試圖叫喚,可嚴信桾並沒有回應,只是輕輕撇開頭,照樣不發一語。

田蜜蜜不明白他這樣的行為是因何緣故,他從來不會不理她的呀……猜他或許是沒听見,她又開口︰「信桾?」

嚴信桾仍是沒理她,唯一的反應就是他本來陰沉的表情看來更陰沉了。

于是田蜜蜜慌了。「信桾、信桾,不要不理我……你生氣了嗎?」她好怕他真的不理她了啊。

見田蜜蜜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任嚴信桾再硬也硬不了多久。他吐出一口氣,回答了一句︰「我沒在生氣。」或者,他是在生氣,可他氣的不是她,而是那個沒有保護好她、讓她不信任的——自己。

「……點點都告訴我了。」

「咦?」

「她說,你曾經告訴她那個女孩子……卜茉里的言行很奇怪,覺得她有一些危險……可是,你一句也沒有告訴我。」他真正氣惱的是這一點。

而點點也不覺得卜茉里有那樣大的危險,因而未及時把這一件事告訴他……他若是早知道她的精神狀態如此不穩定,是這樣一個危險的不定時炸彈,他絕不會以那樣浮泛的方式去警告她不要再去打擾田蜜蜜,而他也無法接受她的感情——

他恨自己這般不縝密的行為害了田蜜蜜,也恨自己不夠能力讓田蜜蜜全盤托付和信賴。

他是真的恨極了這樣無能為力的自己。

于是,田蜜蜜了解了,她懂得嚴信桾的憤怒與悔恨;可另一方面,她也不願看到他如此看輕自己,她不是不信賴他,她只是——「我怕你擔心……」

「結果呢?你的怕我擔心造成了我現在的後悔莫及。你知道……你知道當我看到你倒在地上的那一剎,我以為……我以為我的心髒就要停了。」他深深吐出一口氣,盡避已事隔兩天,他仍是不願去回想當時的感覺。

他真的害怕……他會就這樣失去她。

田蜜蜜因他的話而心痛了。信桾的樣子絕對說不上好,他的胡渣未刮,眼下深淵三尺,頭發更是前所未見的紊亂——也許,她自始至終以為為了他好的顧慮,才是真正深深傷害了他。

「對不起、對不起……信桾……」她好想抱住他啊,無奈現實不允許,她動不了,只好垂下眼,可憐兮兮的哀求︰「信桾……你可不可以……再過來一點?」

嚴信桾望著她,嘆了一口氣。面對她,只怕再硬的心腸都要軟了,何況他對她從來就硬不起心腸。

他依言上前。

見他願意配合,便是成功的第一步,田蜜蜜繼續要求︰「你可以……握我的手嗎?」

嚴信桾握了。

確切觸模到對方的體溫,田蜜蜜才有了自己已醒過來的真實感。她吐出一口氣,露出淡淡微笑。「信桾,你的手好暖喔。」好溫暖好溫暖啊,這一雙手到底溫暖了她多少次呢?

田蜜蜜自問,可次數實在是太多了,她數不出來。

「……是你的手太冰了。」失血過多加上發燒出汗,她臉色蒼白,整個人虛弱得仿佛風一吹便會倒。

可明明都這樣虛弱了,她卻還可以露出笑容,甚至叫他不要擔心……這個他愛上的女人,不只細心溫柔體貼,甚至此任何人都來得堅強。

他愛她他愛她他只愛她……他不能失去她。曾幾何時,他自以為的人生早已整個顛覆,他的人生就是她,再也沒別的了。

「信桾。」

「……嗯?」

「那個女孩子……她會怎樣呢?」

嚴信桾一震,不問也曉得田蜜蜜口中的「那個女孩子」是誰。他很想控制自己,因為他明白田蜜蜜不喜歡听到那樣的答案,可他仍是掩不住的流露出一絲憎惡。「她……昨天在檢察官那兒接受偵察,後來她的家人以她身體不適為理由將她保釋回去了。」

「那……」她可以不要告她嗎?

了解田蜜蜜的下文是什麼,嚴信桾直截了當駁回︰「不行。那個女孩子太危險了,听說她的家人要帶她去做精神鑒定,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他撇開頭,不讓田蜜蜜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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