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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寵愛 第17頁

作者︰香綾

「一切有我,不要怕,不要怕呵!」

他柔聲的安慰形同催淚的藥劑,讓她忍抑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

多少年來,她學會堅強面對橫逆,從來不曾像此刻這般軟弱過,這會兒是怎麼了?她老媽的澆薄毖情,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不是已經習以為常,怎地又傷心起來?

「你知道嗎?在遇上你以前,我已經快忘了被擁抱是什麼滋味。」她說的是真心話,有記憶以來,她老媽就老拿她當拖油瓶看,絕少表現其母愛的關懷;青少年時,她瘋狂的揮霍生命,而愛情並不包括在她追求的眾多刺激游戲中,她純純的屬于夢幻惟美的愛戀,在孟濤死後,便如同來不及綻放美麗的花朵,直接在枝頭枯萎,從此不見天日,直到現在。

「只要你不反對,我願意這樣一直抱著你,直到永遠。」他的聲音細如囈語,恍若知了在秋風中低回,听起來極不真實。

「你這是在勾引我嗎?」她雖然有點迷迷糊糊,但也還不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孟昶大概也有點醉了,看他一臉乖寶寶的樣子,就知道鐵定不勝酒力。

「可以嗎?」他果然醉得不輕。

江昕捧起他的臉,認真的注視著,突然覺得眼前的他份外瀟灑迷人,他的眉宇如鞭,放肆向兩鬢舒展,眼瞳晶亮而澄澈,饒富粗獷之美。

她殘存的理智漸漸管不住自己,哎,色不迷人人自迷,這男人擁有一流的美色,他在誘惑她。

「我要吻你了。」一方面是酒精作祟,一方面是自我放縱的意亂情迷。

她羞赧地微閉著眼在他腮上一啄,在極度恍惚中只覺一陣狂風將她推倒在光滑的地板上,暮秋的夕陽從閣樓的天窗傾泄進一大把曖昧的銀光,催化彼此體內婬魅的情潮。

她委實不記得身上的衣物是怎麼月兌下的,只記得孟昶含著烈酒強行哺喂給她,害她從微燻變成酩酊大醉。

在今日之前,他們雖已數度袒裎相見,但每次都是在怒火中澆息烈焰,從不曾像此刻這樣迫切且饑渴的想品嘗性的華麗與輝煌。

他溫柔地讓她的兩腿環至他腰後,如繁雨急下的熱吻自眉心鼻尖來到鎖骨,延著宛然僨起的胸線漫至高聳柔軟的雙峰……

她連續飛沖到極至的歡愉,難以自持的劇烈吟哦起來,他蠶食鯨吞地霸佔了她所有感官知覺,竭盡所能的取悅她,令她欲仙欲死,無法自拔。

斜陽已全然落盡,夜幕如濃墨潑灑,迅速籠罩大地。

兩人汗水淋灕地猶交纏得難分難舍。華燈初上,馬公的街頭卻已悄悄掩去市囂,寂靜中彌漫著遠古的蒼涼和荒漠。

依然沉浸在歡愛余韻中的孟昶,怔愕地發現臂彎中的人兒竟已呼吸有致地進入夢鄉,他緩緩起身,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拎起外套為她蓋上。

貪戀地望著她細致可人的鼻眼櫻唇,他忍不住湊向她的發鬢,汲取她自領口飄出的馨香。

他愛上她了嗎?是在今夜,還是更早以前?在這之前孟昶一直不敢誠實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那將違反他對兄弟所信守的道義,只是不管他怎麼回避都逃不開良心的苛責,如果今天沒有見到那封信,他緊閉的心扉恐怕一輩子都打不開。

從今天起他或許可以義無反顧的投注全部的情感,只是她會接受嗎?

他曾經那樣無情的傷害過她,她一定恨透了他,思及至此,孟昶整個心都揪得死緊,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

月月月

時近晌午,閣樓內洋溢著老舊的西洋情歌,和撲鼻的濃濃女乃香。

江昕揉著惺忪的睡眼,伸著快酸死的懶腰,「天呀,這地板還真硬。」

「不錯了,至少還有棉被可以蓋。」孟昶捧著豐盛的早點從樓梯口上來。

哇!除了土司、荷包蛋、香腸還有熱騰騰的鮮女乃加阿華田。

「你怎麼會在這兒?」支撐起上身,一陣涼風吹來,好冷!低頭一瞥,天,她居然一絲不掛!

「不要起來,我喂你。」把兩只大瓷盤放在地板上,孟昶好心過來幫她拉起滑下的被褥,卻被江昕一把拂開。

「謝謝你的好意,不用麻煩了。」她趕緊拉棉被遮住重要部位,因頭痛而感到暈眩,「你乘人之危,侵犯我?」迷亂中,她依稀記起昨兒黃昏所發生那教人臉紅心跳的荒唐事。

「是這樣嗎?」孟昶無辜地眯著黑瞳,「昨晚我可沒有听到你曾說過一個不字。」

「怎麼可能?」她是個多麼冰清玉潔的好女孩,至今二十好幾了仍守身如玉,怎麼可能放浪形骸,做出會遺憾終身的事……

咦?這是……身子下方一攤濃稠帶腥的黏液,讓急著強辯的她倏地啞口無言。

「你後悔了?」她臉上血色涌退,讓孟昶的心一下懸到半空中。

廢話,她不後悔,難道還要手舞足蹈,以茲慶祝?江昕實在不能原諒自己,居然失身給這個三番兩次羞辱她的壞男人。

一切都是黃湯惹的禍,回T市以後,篤定要想辦法把它給戒掉。

怎麼辦,有點想要痛哭流涕耶。可,算算年紀,她也老大不小了,做了這等有辱家門的事,除了挺起背脊勇敢扛下後果之外,尚能如何?

昨兒個一陣混亂,這死沒良心的包準沒有做好安全措施,萬一她懷孕就慘了。

「我先跟你把話說在前頭,昨晚我們純粹只是……呃……逢場作戲,一時……呃……搞不清楚狀況,所以……你千萬別當真,我不需要你負責任,也請你船過水無痕,把它忘得一干二清,最好就當它沒發生過。」她這樣說夠明白了吧?

「你要我忘了我們昨晚的纏綿悱惻、繾綣綢繆和恩愛……」

「夠了夠了,別再往下說了。」江昕听得頭皮快發麻了。「我們之間沒有恩也沒有愛。」

「那你打算怎麼解釋昨夜的激情?」孟昶把她從被子里拉出來,不讓她再做縮頭烏龜。

「別這樣,我好冷。」她顫抖地狠抽一口氣,四處尋找她不知丟到哪兒的衣裳。

孟昶為她披上襯衫,讓她坐在膝上。「喜歡我這樣抱著你嗎?」

「這種行為太可恥了。」江昕想掙開他,他反而像八爪章魚一樣纏過來,「我們兩個並不相愛,居然玩起這種不負責任的游戲,簡直有辱師門。」人家會問你們老師是怎麼教的?

「你怎麼知道你不愛我?況且,我絕對負責到底。」他說話時專注而認真的表情,差點沒讓江昕嚇得少了半條命。

「不用了,我說過,你什麼責任都不用負,你只要放了我。」別把嘴巴湊過來,她真的不希望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很清楚,昨天晚上我們都喝醉了,腦袋瓜子都不夠清醒,發生這樣的事我也很遺憾,但是……錯不完全在我,我們就此扯平了,好不好?」這口氣猶如被迫失身的是別人而不是她,讓孟昶听得啼笑皆非。

「不好,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已經給了我。」俯下頭,他把整張臉熨貼在她溫熱的胸脯,用力吸吮著。

「你住手,不,你住口!」江昕強行推開他的臉,驚怒交進地瞪著他,「你好卑鄙,一個大男人,難道你、你……你……玩不起嗎?」

「玩?你認為我們這只是在玩?」他也火大了,聲量大得像打雷。

「本來就是,算我倒霉,你也認了吧。」趁他尚未發作前,她慌忙捂住他的唇,「別告訴我你已經陷進去了,在這之前我們甚至是水火不容的仇家,愛苗不會那麼快滋長,那的確只是一時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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