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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靚妹 第23頁

作者︰香菱

愛德華得知栗約農和楚濂之間的部分情形之後,提議她不妨先到他位于尖沙咀的畫室落腳。根據他的說法是,橫豎他一個人住也亂寂寞的,多個伴也好談談天,充實生活。

他是個成名的畫家,想當然耳住的地方也充滿藝術家的氣息,在這樓中樓的住宅中,全部以歐洲哥德式的歲月作為裝潢的主架構,連里頭用的沙發、餐桌、書架……無一不是洋溢著西方文明的色彩。

愛德華給她一間可以俯瞰香港美麗夜景的房間,讓她得以在不受任何打擾下,安心養病。

他還透過自己廣大的人脈關系,將她留在香港,不用簽證的期限一到,就必須回台灣。

而每日三餐,若是有空,他就親自為她煲湯,烤意大利面,太忙的話,就叫幫佣打理,可說是體貼倍至。可她卻整日愁眉深鎖,感覺像在數日之間從少不更事的少女,蛻變成為一名歷經滄桑的老女人。

多麼落魄的小太妹!

栗約農看著前方鏡中清楚照映出她會在輪椅上頹廢、沮喪、可憐兮兮的尊容。

有太妹這項「前科」已經讓她快成為眾人眼中的黑五類,現在兩條腿又不良于行,想嫁進楚家幾乎是不可能,假使兩年的復健不能使她完全恢復原樣,那麼她和楚濂之間的戀情就真的要劃上休止符。

憶起兩個多月前,興匆匆的只身北上,希望能到台北闖出一番局面,而今竟淪落到香港這人生地不熟的異鄉,心中實是五味雜陳,有說不出的苦澀。

「醒來很久了?」愛德華手中捧著盛滿豐美食物的托盤,嘴邊漾著迷人的笑靨,自房門口走進來。

這些日子,要不是承蒙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栗約農真不知道自己會落魄成什麼樣子。

「剛醒。」一看到他,她心中愧疚感便油然而生。「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以後不必把早點送進來,太麻煩了。」

「一點也不麻煩。我喜歡享受這種全心全意疼愛一個人的感覺。」在家德華這位藝術家眼中,任何美好的事物都值得他愛,包括人。剛開始栗約農頗不習慣他赤果果的情感表達方式,但現在已漸漸的接受,那只是他有別于常人的一種慣用語。

「我沒資格接受你這種禮遇,我……」

「又來了。」他把托盤擱在一張復古歐風的小型書桌上,走至她身畔,彎著身,迎著她的臉道︰「我們不是說好了,暫時做兩年的異姓兄妹,這當中或以後感情得到升華,則再考慮是否把楚濂踢到一邊涼快去,以便共效于飛,做一對快樂的神仙眷屬。」

他擠眉弄眼的把她逗得忍不住苦笑。「我擔心你會血本無歸。」她的心里除了楚濂,不可能再容下任何人。原來愛的感覺必須在這樣痛苦無奈的情況下才特別容易明白。

「那也無所謂,屆時我會找楚濂把你這兩年吃的、用的、穿的,全部連本帶利要回來。」他倒挺樂觀,無論什麼情況都有一套美好的解讀方式。

「假使他兩年後已經結婚生子,把我忘得一干二淨了呢?」人財兩失,看他還樂不樂觀得起來。栗約農瞅著他,發現他笑得益發得意。

「我巴不得有那麼一天,將你完完全全據為己有。」他眼里散發出一抹幽詭的邪意,令她倏然顫栗。

「你——」栗約農呼吸一窒。

他忽地傾向前,在她光滑額心吻了一下。

「這也是……兄妹之情?」

「當然,你也可以有不同的體認。」愛德華會笑的嘴角永遠繚繞著春風。「來吧,把早餐吃了,我們九點得趕到醫院做復健。」

栗約農一听到復健兩字就煩死了。「今天可不可以休息一天,我想留在家里好好欣賞你的畫作,住進來好多天,一直都沒機會。」

「你喜歡畫?」他吃驚的表情,似乎在說你也懂畫?」

她晶瞳一亮,「成為畫家是我這一生永遠不放棄的目標。」

「此話當真?」

「我有什麼理由需要騙你?」八成是她的長相出問題,一個小太妹當然不會給人具正面意義的聯想。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嬌嬌女,像方可欣那類目空一切的富家千金。」

「你認得她?」她的心情從谷底繼續向幽冥地府逼近。

「誰不認得她?楚濂身旁最矯情造作,卻是最張牙舞爪的部屬。」愛德華跟她有仇似的,說得咬牙切齒。「哦,我懂了,你篤定是吃了她的排頭,才會氣得在大街上橫沖直撞,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也不全然是。」人家刀才拔出一半,她就急著應聲倒地,一切只能怪她太沒用,怨不得方可欣。

「有一半是就該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愛德華叉了一塊培根送入她口中,接著把溫熱的鮮女乃遞給她,才又道︰「讓我想個法子,替你出出怨氣。」

「不用了,我只希望——」

「希望成為畫家?」他很快地接口,「沒問題,名師必出高徒。」

「你願意教我?」她不知道有多久沒笑得這麼開心。

她嫣然無瑕的笑顏望進愛德華眼底,不覺心中一蕩。

「若不嫌棄,我義不容辭。」

「呵,謝謝你,真的非常非常謝謝你。」她忘情地抱住他,渾然沒注意到他驀然欣喜的面孔潛藏著柔情。

第九章

台北的十月天,已經有濃濃的秋意。早晨的溫度仍底,不多披一件薄外套就容易噴嚏連連。

楚雄剛一向天猶蒙蒙亮就起床到陽明山上練拳,楚夫人則是個夜貓子,非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夫妻倆由于作息習慣不同,早些年就分床睡,這一、兩年更是連房間都分開來。

昨晚臨睡前,接到一通來自?桐的電話,令他一整夜都無法入眠。楚濂把栗母的女兒搞丟,現在人家找上門來要人,看似平常不過的事,對他而言卻有深重的意義。

多少年了?要不是為了約農,她大概這輩子都不可能主動和他聯絡。

楚雄剛拉開床頭的櫃子,從最下層取出一只朱漆斑駁的木盒,里頭收藏數十張他年少時和栗母的合影。

站在他身旁,狀似小鳥依人的女孩,臉上染上淡淡的霞暉,長及腰際的長發,望上去簡直美艷不可方物。那年她才幾歲……

這時有人來敲他的房門,他沒察覺,再敲了兩聲後,來人輕輕轉動門把,一束光亮趁勢潛進房中。

他猛然回眸,只見白秀俐站在門口,眼光瞟向他攤在桌上的照片,然後一言不發,轉身甩上大門。

不像從前那樣驚惶失措,他這回沒追出去,只呆愣愣的坐在原來的位子上,望著照片中的人兒出神。

須臾,又有人進來,這回是他的女兒楚若。

「女乃女乃要你下樓去,有話找你談。」楚若是楚家三個孩子中,唯一知道她父母和栗母過去那一段往事的人。「這些照片我先幫你收著,免得——」她才伸出手,即被楚雄剛一把拂開。

「不要踫我的東西,誰都不許踫這些照片!」他反應過度地把相片全數掃進抽屜里,重重的推上門。

大廳上,白秀俐和甫回台灣的楚女乃女乃嚴肅地等著楚雄剛。他走過去,眼光定定望著妻子的臉,那張精心化過妝的臉像一張精雕細琢的面具,好看得不像真正的血肉之軀。

兩人間飄出一股寒意,眼光像吐舌信般互相攻擊,他仿佛可以預見白秀俐將當著兒女的面,吐出一連串不堪入耳的話來丑化他,甚至不惜借母親之力來要脅他,只因為他仍念念不忘初戀的情人。

「我今天就趕到香港,幫楚濂把栗家的女兒找回來。」他盡可能以平靜的口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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