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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大紀事 第27頁

作者︰謝珊

「咦?你又搬家了?好好的,又住膩啦?」房子大聲嚷嚷。

餅年前至今,她已經將近兩個月未曾和郁晨聯絡。一方面是過個年把她累得人仰馬翻,忙完後又連續重感冒,虛得又打點滴又看中醫調理的,整個人瘦了一圈,也無暇去關心老朋友的近況。

「嗯。還有,我交男朋友了,現在我們自己在外頭另租房子,住在一起。」郁晨緩緩的說著,好讓她能听清楚話的內容,知道這樣的消息會引起怎樣的驚爆。

「嘎?你你——你說什麼?你交男朋友而且還同——同居了?!」房子驚跳起來,急得都口齒不清了。

「嗯,沒錯,就是這樣。」

「喂!你還真是不怕死啊!上次那個混帳畜生還沒讓你學夠教訓嗎?」房子又氣又急。

「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至少我現在很快樂。」慕郁晨漾出一抹溫柔的微笑。她想起兆陽的百般疼寵和呵護,他的體貼、他的溫柔和他剛猛的熱情。

「什麼人?怎麼認識的?手腳這麼快。他對你好不好?他知不知道以前的事?知不知道你家的情況?」房子似在審問犯人似的,連珠炮般提出一連串的問題。她太好奇,也太擔心,急得坐立不安。

「記不記得年底前我被強拉去溜冰……」慕郁晨開始細說重頭,從相識、相戀、同事的反應、公司的阻力,一直到公司在近期迫于情勢暫停營業,全員解散後、兆陽的工作近況、他們的小倆口生活,巨細靡遺的一一「交代」清楚。

「哼,我早就叫你不要隨便出去勾引小男生,殘害國家幼苗,你老是不听,玩出火了吧!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收拾?就這樣跟他耗下去啊?」房子依舊忿憤不平,但心里卻暗自擔心,怕郁晨再次受到傷害。

「不怎麼收拾,就這樣耗下去也不錯啊,反正我又不想結婚。」她輕松的要老朋友放心。

「不想結婚?!」房子大叫一聲,倏又噤口,轉念一想,她嘆了口氣。「是啦!不結婚也好,反正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沒意思得緊。不過,萬一他又變心了,掉頭‘落跑’呢?」

「結了婚他就不會變心、不會跑嗎?到時候要散反而更麻煩。我不想那麼多,能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能怎麼快樂,就怎麼享受,大限到了,緣盡情滅,揮揮手,各放一條生路。」她講得瀟灑。

「難道,你不會傷心、不會難過?」房子問得氣弱,想起幾日來和死鬼老公的冷戰熱吵。

「應該會吧,但也一定會痊愈的。瞧我現在不就生龍活虎了?若結了婚卻吵吵鬧鬧搞到要離婚收場,難道就不傷心、不難過嗎?」至少也會無端牽連別人,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無辜被遺棄的受害人。

房子講不出話來。雖然擺明了郁晨是在冒險、在豪賭,勝負未可知,但至少她快樂,自己在私心里其實是偷偷羨慕著她的。

「好吧!如果他對你好,你又很滿意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但是小心點,別懷孕,搞出更大的麻煩來。還有,你不是他老婆,別忍氣吞聲,暗自委屈,像個小媳婦似的。」像我一樣。房子在心里加了一句。

對于好朋友的關切,慕郁晨不是不感動的。「是是是!好好好!我會小心注意的。」她笑著回答。

「你說你們公司關了,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房子想起另一個問題。

「身體不太好,可能先休息一陣子,調養一下吧。接下來再找找正常上下班的工作。」其實兆陽一直希望她留在家里,但她還未答應,也不想就此仰人鼻息。

「喔,那趁有空上來看看我吧,我們很久沒一起喝茶了。」想起婚前的時光,唉!那是多麼遙遠的記憶啊,真是恍如隔世!

「嗯,我安排一下,那就這樣嘍!再聯絡吧,拜拜。」

慕郁晨掛上電話,開始悠閑的打量他們的新居,想再置點什麼。

一切都變化得好快,兆陽前腳才換好工作,正式上班,她後腳就跟著失業了。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數。

不過,這也省去了她辭不辭職的猶豫。

她也搬出了和堂弟合租的公寓,斷了與叔叔一家的聯系,現在,真正是孑然一身、無依無靠了,只剩下兆陽。

兆陽……一想到心上人,她又無端露出了幸福滿溢的微笑。

從小到大,從未想過被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呵護是這樣的甜蜜、這樣的陶然入醉,她幾乎是醺醺然在過日子的。

就連以前長達五年的戀情都未曾有過如此的體會——不,不,不要再想起從前了。前塵往事如夢一場,噩夢!記得當時年紀小,年輕人犯錯在所難免,不要太掛懷,以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往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對!她要著眼當下,及時行樂,好好把握眼前的幸福。

「鈴……」驟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沉思,她飛快的拿起話筒,會不會是兆陽打回來的?

「喂。」慕郁晨甜甜的應聲。

「兆陽,喂,這里是兆陽的住所嗎?」一聲粗魯的問話讓她怔住了。

「是的,請問——」話未說完即被無禮的打斷。

「兆陽呢?叫兆陽來听電話!」一個陌生的婦人嚴厲的下著命令。

「哦,他去上班了不在家,請問——」又被打斷。

「不在?」隨即啪的一聲,對方掛了電話。

莫名其妙!慕郁晨瞪著話筒火氣上涌。什麼態度!沒見過這麼不懂禮貌的人,連基本的電話禮儀都沒有。

會是誰呢?這個號碼是新的,知道的人不多,找兆陽?會不會——是他媽媽?

慕郁晨心下一驚,也許兆陽跟家里聯絡過,給了電話號碼也說不定。

如果是他的媽媽……她想起兆陽有關他母親的形容——嚴厲、專制、慣于發號施今、……

想來沒錯,這電話就是她打的了。慕郁晨心中琢磨著,看來是個不好相與的人哪。

無緣無故被人詰問又掛電話,心中不痛快極了。她下了一個決心︰絕對、絕對不進他家門,免得好好的大小姐不做,成了受氣包似的小媳婦。

晚上段兆陽下班回來,慕郁晨對他說了今天的事。

望著她猶自氣呼呼的小臉,段兆陽只能極力安撫,摟著她勸慰道︰「我媽就是這個樣子,你別跟她計較。她啊,就是口惡心善,刀子嘴豆腐心,說話跟刀削似的,毫不留情。只怪我沒事先跟她說明我們的事,又違背她的心意滯外不歸,她難免火氣大些,口氣沖了點,氣過就好,沒事兒的。你也別放在心上,來,笑一個,生氣會快老哦。」他逗著她。

慕郁晨也知道他的為難,總不能叫他為了女朋友回家跟媽媽吵吧?只得放緩了氣,軟下心來。

「好啊,原來你嫌我老。」她倏然伸出五爪,往他腋下攻去。

「不敢——不敢——我說錯了!老婆大人,饒命啊!」段兆陽嘻嘻哈哈的閃躲,心下著實松了一口氣。

「誰是你老婆?羞不羞啊,胡亂認人!」慕郁晨仍不放松攻擊。

忍不住呵癢,段兆陽反守為攻,拉開她忙碌的小手。「咦?你不是我老婆?嗯,再說一次看看。」他邪佞的湊上前,逼近慕郁晨閃避的螓首,兩手一鉗制,低頭猛烈的攫取她沁人心脾的甘甜蜜汁。

她總是——總是,唉!很快的就投降了。但是,野貓再怎麼馴服,終歸不若家貓般溫婉柔順,屈意承歡。

慕郁晨披散著長發,半果嬌軀,赤足咯笑著,竟和段兆陽在室內大玩起警察捉強盜,互相追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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