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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一夜甜蜜 第12頁

作者︰謝謝

意大利,佛羅倫斯,窗外沒有一片藍天。

崇岳的思緒游移到窗外那片失去清晰輪廓的山巒間,哪一座山頭是他們共游過的?

一會兒之後,他的視線從窗外拉了回來,給了一個答案。

「讓她禮拜一上來報到吧。」

第五章

電梯迅速地往上升,停在念愚未曾到達過的頂層,她跟在張景深身後走出電梯。

面對一件陌生的工作,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說不緊張是騙人的,雖然她表面上仍如往常一般冷靜從容。

事到如今她只好相信經理不會派給她一件她做不來的工作。辦公室里頭的人,說是陌生,倒也不算陌生。數年前她就在商業雜志看過有關于崇岳的相關報導,也行事低調,從不接受訪問,也不像許多企業家第二代到處追求女明星或模特兒,他的私生活甚為無趣,所以也沒有八卦雜志鎖定他,至今不曾有一張照片流落在外。

至少她不用擔心曾在舞廳過他吧!

自從得知要接任總經理秘書的職務,那緊緊抓住她的不安,此刻隨著敲門聲達到了頂點。她開始後悔同意接受這項工作,雖然薪水優厚,又不用再處在業務部那種充滿敵意的環境。她勉強安慰自己,她的不安一定只是為了在她之前的秘書都是哭著離開的。這點她倒是有把握不會跟她們一樣,她怎麼可能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哭泣?

除了他……她猛地抓回漫游的心思。何況她那幾位前輩也沒有因此丟了工作。

「總經理,這是你的新秘書。我想你已經看過先前送過來的人事資料,就不多做介紹了。」

念愚望著那陌生,卻又有幾分熟悉的頎長背影從窗前轉了過來。

不會的,不可能的,是他……分不清心中究竟是驚還是喜,她以為此生再也無緣見到他……

那張臉孔此刻面無表情,絲毫沒有露出認出她來的模樣。

原來的驚喜消失無蹤,留下的只有茫然。

「嗯,沒別的事的話,你就去忙你的吧。」崇岳不著痕跡地下逐客令。

張景深點點頭,走出去關上門。「念愚……原來你叫做念愚。」崇岳再三低喃著這個名字。

這個陌生的名字,這個熟悉的人兒,原來一直就在他的公司里頭,而他卻在天涯海角苦苦追尋……

命運開了他一個殘忍的玩笑之後,終于慈悲地將她送到眼前。

「總經理,你好——」她生疏地開口寒喧。他忘了,也好……「我一點都不好!」

打斷她的話,他一個箭步上前,粗魯地將她拉進懷中,俯下頭猛烈地吻著她的芳唇,毫不憐香惜玉地激烈踫觸,弄痛了她的唇瓣,舌尖探進她口中緊緊糾纏,仿佛為了懲罰她當日的不告而別,更為了慰藉自已長久以來的思念。

這個殘忍的人兒啊,她可知道她留給他多少痛苦?那些似乎怎麼也過不完的長夜,都在此刻得到補償。

他的深吻慢慢緩和下來,給了彼此一些呼吸的空間,雙後游移到她頸間輕啄著,時輕時重地吸吮,刻意要在她身上烙下痕跡,標明所有權。

「總經理,請你放開我。」她軟弱無力地低語,雙手環住他的頸項,說著不一樣的話。

「不放,再也不放。」他漫不經心地回了幾個字,仍專注在她白女敕的頸間,雙手加人了侵略的行列,在她背後游移,輕輕使力讓她貼得更近,直到兩人之間再無任何距離。

「這是性騷擾。」她努力穩住心跳,試圖尋回一絲理智,當日所有避開他的因素仍然都在,一切都沒有改變。

他們是沒有未來的,她仍然是那個曾在舞廳討生活的女人,歷史沒有假設,不能重來,就算重來,那仍是她不得不走的一條路。

「你去告我好了。」他絲毫不放松自已的攻擊,手指轉移戰場到她胸前,一顆一顆解開她上衣的扣子。

「原來你那幾位前任秘書都是這樣被嚇跑的!」

她的指責讓崇岳頓時停下手上的動作。

「你以為我對每個女人都這樣?」他氣極了,明明是兩情相悅,卻被她形容成他是專吃女秘書豆腐的!

「不是嗎?你我不過是初次見面,連活都沒說上一句,你就對我上下其手,可見得這是你踫見略具姿色的女人的習慣,難怪你的女秘書都做不久。」

初次見面?他不可置信地瞪著她,不敢相信她將那天忘得一干二淨。是她太健忘?或者是那樣的情事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一見鐘情的戲碼上演太多口以至于她再也記不清不同的男主角。

她風評不好……

他當真認錯了人?

松開手,他退後一步,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她。

她心型的臉龐較記憶中更加清瘦,苗條的身段似乎更縴細些,原來披肩的秀發剪到耳際,那一雙白日在他的腦海,夜晚在他夢中出現的明眸卻無絲毫相識之意,冷淡而陌生地目瞪著他。

可是他分明記得吻她的滋味,或者這也是記憶愚弄了他?思念太過,遇見一個長相有八分相似的女人,便自欺欺人當做是她,不管她其實不是她。

方才她回應了他的吻,或者只是因為他的技術太高超。他自嘲地想著。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請原諒我的唐突。」他道歉,聲音中掩不住濃濃的失望。

「只要你保證永不再犯,我可以不追究這件事。」她低下頭不敢再看他的眼,努力維持冷淡的表情,心中又喜又悲。終究,那一日對他也不是無所謂的。

「我保證。讓我們一起忘記這個不愉快的初識,重新開始吧。」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我相信前任秘書已經交代要當,你已經知道自已該做些什麼,就不用我多吩咐了,你出去忙你的吧!」

夜色吞沒大地的速度,快得讓人措手不及,轉眼間窗外只余高矮參差各式建築的深色輪廓點綴著五顏六色的燈火。

崇岳癱坐在高大的牛皮座椅中,疲累無神的眼光落向再也看不出山巒輪廓的遠方。

為什麼會這麼累?早過了下班時間,辦公室其他的人都走光了吧?今天並沒有什麼做不完的公事需要他留下來加班,他得到了一個好秘書,第一天上班便將公事處理得井井有條,看著他的目光沒有一絲畏懼,只是全然的陌生與客氣。

他能夠忍受日復一日繼續面對這樣一張神似的臉孔嗎?

他拿起擱在辦公桌上一角的人事檔案,先前他連翻都沒翻過。

案親欄,空白。

母親,江靜文。

這個名字何其熟悉!

以下是江念愚的出生年月日,日期就在立碑日後的六個月。這全都是巧合嗎?

沈若愚若是和那位靜文女士有了一個女兒,年紀便和江念愚相同。

同樣的身世,合理的出生日期,和那極相似的容貌。

為什麼她要否認?推翻原先不公平的臆測,他絕不相信她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子,那一日雨中的歡愛,他雖不能斷定是她的第一次,但她那由青澀漸漸轉為熱情的反應,不像是一個經驗豐富、身經百戰的女子。

或者是他的急切孟浪嚇壞了她,畢竟那時候他們不過認識了幾個鐘頭,她一時屈服于激情,任他為所欲為,清醒之後便後悔了,所以當日倉卒逃走,今日佯裝初識?

找到了一個可堪解釋的理由,先前的疲倦一掃而空,仿佛重獲新生。如今她近在眼前日日可以見著,又有了她的姓名地址,不怕她逃到天涯海角,他可以按部就班追求她。

兩個命定相屬的人終于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他樂觀地想著。人既然已經找到,剩下的都不是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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