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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甜蜜 第9頁

作者︰謝謝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逃離?他日以繼夜的重復這個問題。他的世界只剩下一個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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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斑聳的圍牆隔開了馬路,路的盡頭是兩扇鑄鐵大門,繁復的枝葉圖形往復回旋,構成牢不可破的家族圖騰,一邊門柱上簡潔有力地摟刻著「沈園」兩字。

迎著大門是一條筆直的車道,道旁列著修剪成錐形翠柏,樹的盡頭,車道一分為二,一條左轉通向主屋,另一條直達高牆邊轉向後院。

門底前並列著六根華麗的石柱,車道旁的樹籬圍著兩座左右對稱的美麗花園,巴洛克風格的大宅,幾何形狀的花壇,簇擁著希臘神抵雕像的噴泉,嚴然是一座歐洲貴族的莊園。

花園外星羅棋布地植著許多高大的樹雕,一絲不苟地修剪成各種造形,尋不到任何突出的技社,暮色中望去似一座一座綠色的石雕。

崇岳一走進大廳便遇見了熟人。

「崇岳,真是難得在這里見到你。你這位最神秘的青年企業家,總算要讓大家見到廬山真面目了,說真的,今天這兒的名媛淑女可不少呀,讓王叔叔幫你介紹介紹?」

「王叔叔,不敢勞駕你了,我今天不是來相親的,說到介紹的話,倒要麻煩你一件事,沈老先生的麼女,你認識嗎?」

「沈老先生的麼女?你是指雙胞胎當中的妹妹沈亦芳嗎?」

「雙胞胎?沈亦芳和沈若愚是雙胞胎?」

「是啊!我不知道你還認識沈亦愚,他二十幾年前就過世了,那時候你還是個小不點,才七、八歲吧。」

「我不認識沈若愚,不過上有些事要請教沈女士,要勞王叔叔幫我引見。」

「這當然沒問題,今天是沈老的大壽,她不可能沒有回國,我看看她在哪兒。」王敬亭在大廳四處張望了一會兒,不見沈亦芳的身影。

「走吧,我看到她的女兒了,去問問她吧。」

王敬亭帶著崇岳走向一名明艷動人的女子身邊。

「有沒有看到你母親?珊珊。」王敬亭微笑道。

「王伯伯,你好,我媽媽在書房里,你有事找她?」

「沒什麼事,是一位朋友想要認識她。」

「是這位先生嗎?」汪珊珊雖然是對著王敬亭說地,一雙明眸卻一瞬也不瞬地膠著在崇岳身上,沒有一點顧忌和扭捏。

「是呀,這位是高峰公司的經理崇岳。崇岳,這位漂亮的小姐是沈亦芳唯一的掌上明珠,汪珊珊。珊珊在美國讀大學,若不是她外公過生日,你要見她也不容易羅。」

「幸會,汪小姐。」崇岳簡單地打了個招呼。這位小姐的確美麗大方,可惜並非他心中的佳人,呆板的照片看不出來,面對真人細看之下,這位小姐眉目之間倒與她有幾分相似。

汪珊珊毫不掩示自己對崇岳的興趣。她自高中起便放洋讀書,作風上很洋派,面對心心儀的異性,一點也不缺乏追求的勇氣。

她不知道高峰是什麼樣的一家公司,想來能冠上「總」字輩,又是王叔叔的朋友,定是來頭不小。「財貌雙全」在世家子弟中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汪珊珊自認是不能過平凡日子的,更別提根窮困沾上一點邊,們們那些經濟上過的去的公子哥兒,面目可憎,往往人不了她嚴苛的利眼。

「你太見外了,既是王伯伯的朋友,我可以喊你一聲崇大哥嗎?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我相信珊珊這兩個字念起來還不難听呢!」

崇岳不置可否,倒是王敬亭在一旁對汪珊珊的主動咋舌不已。

怎麼小妮子沒有她母親的溫婉含蓄,還露出那種露骨的欣賞目光,看崇岳無動于衷的表情,顯然心中波紋不興,他還是快帶他離開吧,免得弄得場面難看,到時候他這個無意中的介紹人的面子也掛不住。

「珊珊,我們去找你母親說說話,失陪了。」

「王伯伯,你們要談什麼,我不能听嗎?」

要談些什麼?可問倒他了。王敬亭沒有立刻回答。他只知道崇岳鄭重其事地要認識亦芳必定有要緊的話要說,崇岳會來參加這場宴會應該是有要事,因為一來他與沈氏並無交情,二來他一向是公事公辦的那種人,不會是為了尋找商機而來,這女孩還是別去攪和的好。

「大人有事要商量,你去玩你的玩吧!等著和你跳舞的男孩子,我看都排到花園里頭了,你還是趕緊去選你的舞伴吧!」

「人家滿二十歲,不是小孩子了,何況我看崇大哥也沒大我多少。」江珊珊嘟著嘴抗議,雖然不滿,雙腳卻不由自主地跟著樂隊演奏的一首輕快的舞曲打著節拍,她可是個舞林高手呢,跟著幾個大人到書房去說話也的確沉悶得很。

好吧!有什麼事她可以從她媽媽的口中問出來。

她踩著漂亮的舞步往擺舞池移動,邊向兩人告別,「王伯伯,待會兒見,崇大哥,等一下你們說完話,可得要陪我跳支舞不許黃牛哦!拜拜!」

穿著緊身亮片上衣與大園裙的身影像一朵紅色的雲翩然而去,余下的兩個相對苦笑,各自松的了一口氣。

厚厚的雕花木門隔絕了書房外的人語樂聲,整列靠牆高達的天花的書架陳列著一本本考究的精裝書,密實的窗簾透不過一絲光線和冷風,這房間相較外頭的喧嘩宛如一座孤島,孤立于紅塵之外。

發黃的相薄一頁頁從縴長的指間滑過,久久停留在某一頁。

沈亦芳凝視著相簿的最後一頁,那也是她和沈若愚的最後一張合照,在場的還有沈若愚的未婚妻方心蘭。

照片中的沈若愚沒有絲毫喜悅,眉宇間有著一絲迷茫,全然不似要訂婚的準新郎官。

兄妹倆與方心蘭也算是青眉足馬,方家與沈家又是世交,雙方家長都看好他們是天作之合,若愚也沒有理由反對。

後來他堅持退婚,才會引起軒然大波,在父親盛怒之下,幾乎被逐出家門,所有的人都不能諒解,包括與他感情最好的雙胞胎妹妹。一直到他車禍喪生後,她在他的隨身的物品中發現了那張照片,一切才有了解答。

照片中的若愚看起來多麼快樂,他懷中那名女子徽側頭依著他的頸間,嬌羞地性微笑著。家人中人沒有人認識這名女子,除了照片後頭留下的名字,所有人對她一無所知。照片中的她衣著樸素,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若愚從來不提,是因為了解父親斷然不可能讓她進沈家的門吧!

直到那一日她來到靈堂祭拜若愚。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洋裝,臉孔蒼白樵悻,看起來比照片清瘦許多,照片中所有的顏色都褪去,玫瑰色的紅唇,眼眸的燦爛,在她身上只剩下黑與白。仿佛胭脂點錯了位,在她原本黑白分明的雙眸留下縷縷紅絲,像一張黑白照片上用鮮血題上了說明。

顫動的腳步遲疑地向前,視線中除了靈堂上那張遺像再

無其他,她看不見答和家人訝異,看不見嚴厲父親的遷怒,她的雙手幾乎執不住那三桂清香,然後她放下左手輕撫著小骯,仿佛這個動作給了她安慰,她的手安定了下來。

案親的忍耐只維持到她行禮結束,立刻喚了佣人將她趕了出去,她順從的離開了,不曾開口說上一句。

這麼多年來她無數次懊悔不曾與她交談只字片語,更悔恨來不及阻止父親銷毀那張照片,她多希望在相簿的最後一頁看到是若愚開郎快樂的臉孔,而不他的迷茫。

門外傳來一陣輕而堅定的敲門聲,沈亦芳十分不樂意自己的回憶被打斷,少了沈若愚的沈園不復以往,只剩下一座滿是綠色雕像的園子,連人都要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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