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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沁珍珠 第20頁

作者︰薰衣

蝶羽有些愕然地看著雲大步離開,回頭想問雪契是不是該給雲一些警告的時候……卻見雪契露出深思的表情,一時竟像是失了神,完全沒注意到外界的變化那般。蝶羽啞然,難言的心酸霎時涌上,她退開兩步,低下頭,試著克制住自己的軟弱;可是雪契卻被她的動作驚醒,看著她,他有幾分不解︰「蝶羽?」

「沒……沒事。」

沒注意蝶羽語氣的不穩定,雪契淡淡應了一聲︰「是嗎……?」目光卻落在書桌中央的抽屜,里面有一張紙條,那是衛廷離開前留下的;不用看也已記住上面的字句,他靜靜沉思著衛廷的話,蝶羽微弱的聲音卻傳入他耳中︰「雪契……」

蝶羽已經多久不曾這樣喚過他?一時間倒讓他感到些許陌生;抬眼看著他的副將,這才發現蝶羽竟然在微微地顫抖︰「怎麼了?」

不行,不要問。早知答案的問題又何必問出來,但是如果能得到一點不同的回答,即使希望如此渺茫……「你……對我有何看法?」

像是覺得這個問題很無聊,雪契身體右傾將重量放在靠手上面,打量著他左方的蝶羽,觀察著她的神色,「你是我的左右手,忠誠的副官司。為什麼要問?」

「我不是要問那個……」蝶羽痛苦地搖頭,「我將自己的身體獻給你……這對你難道……難道沒有一點其它的意義在嗎?」

雪契愣了幾秒,喉中逸出一聲輕笑——笑聲愈來愈高,蝶羽的心愈來愈沉。「我很訝異你會說出為種話來,蝶羽。我是永遠不可能娶你為妻的——不管你是為了什麼理由將身體給我。」

「我知道!」蝶羽帶著哭大叫一聲︰「我只是想問你,你抱我的理由……你抱我的理由是什麼!」

「理由?」雪契可笑地望著她,「既然你投懷送抱,我為什麼要拒絕?!」

「……只是……這樣?」蝶羽抱著自己低下頭搖搖晃晃地後退,啊,當然吶……她究竟在期待什麼?這樣的答案早在當年她走進雪契的房間時就知道了……十六歲的那個夏天,知道自己終身不能生育、為此理由她也永遠不可能得到一個正式的婚姻……不想了為現實壓力做人側室,她選擇終身不嫁。唯一的心願只是……只是能將自己寶貴的初夜交給她崇拜……深愛的人……即便那個人根本不會珍惜她的心意……可是現在那個人開始去珍惜某個人了……卻不是她……不是她——「那——你的妻子呢?你的第六個妻子……瀲灩……你對她又有何看法?」

雪契失去笑容,鎖住眉頭。半晌之後,他以一種厭煩的……冷淡的語氣下了逐客令︰「你出去吧。」

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滿不在意地說只是你的第六個新娘罷了?蝶羽淚眼迷蒙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奔出了書房。

離開了城堡,雲余怒未消。他腦中開始盤算著,瀲灩的夫婿是這樣的人,那瀲灩的未來根本不會有幸福可言。想想瀲灩之所以明知對象是個凶險之人依然許嫁,理由就是為了珍珠海,那麼如果能在不危及珍珠海安全的情況下將她帶離那個皇子的掌控……是不是有什麼好方法呢?

回到家中,卻意外地出現了一批訪客。來者不知為了懼寒還是有其它用意,斗蓬的蓋頭遮住了大半顏面,給人的感覺便不是很愉快。雲正在氣頭上,哪有心情與這樣怪異的人交談,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便要走回自己房間繼續為瀲灩的事情思考。訪客中卻走出一個揭下蓋頭,是一名神情精悍的中年男子,「雲先生,請留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我沒空!」

「這件事對皇子妃也有相當的影響,你真的不願意一談?」

此話一出,雲立時停一腳步,回頭狐疑地盯著此人瞧;感覺上有點印象……似乎是……在某些通緝布告上看過的……前些日子遭皇太子剿滅的迪薩余黨!

***

「混蛋!」

衛廷脖子一縮,一句話也不敢回嘴地領受著眼前婦人的劈頭痛罵︰「人家是需要休養的孕婦,你竟然連個服侍她、照顧她的人都沒想到要帶!你以為你是醫生就萬能啦?你會做飯嗎?你會洗衣嗎?你打算沒事幫她看看身體狀況,然後就坐在一旁等著她下廚炊飯伺候你?那叫什麼休養!」

瀲灩有點茫然地站在衛廷身後看著眼前服飾簡單、帶著男子氣概,卻又相當美貌的中年婦人,感覺有點似曾相識,卻說不上是什麼……當衛廷帶著她走進小屋便看到她出屋相迎,原來她臨時起意想到這個小漁村過幾天悠閑日子,與衛廷一番招呼過後注意到她,漾開了溫暖的笑容張臂將她擁進懷里之後……回頭詢問衛廷︰「小子,幾個月不見你什麼時候討了老婆?連孩子都有啦?‘衛廷笑嘻嘻地解釋過她的身分和來此的原因之後;翠姨短暫地呆了一下,便開始抓著衛廷破口大罵。

她很想幫衛廷說幾句話,可是翠姨說話節奏快而明確,她幾乎插不上口,只好一臉同情地在旁邊看。好不容易翠姨把該罵的都罵完了,她拍拍胸脯︰」好吧,瀲灩的事我擔了。反正這是我的房子,主人招呼客人也是應該的。「回頭對她一笑,」瀲灩你放心在這里休養身體,翠姨保證會把你照顧得白白胖胖,生個健康的小孩。「

「啊……謝謝……」瀲灩幾乎是一見就喜歡上這位爽朗的美婦人;她回以一笑,但走進翠姨指示給她的房間以行動表示對她的信賴——一方面她也真的累了,很想睡一覺。

看著瀲灩走進房里,翠姨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了,一抹難言的哀傷替換了原先的表情;一旁的衛廷則低低問道︰「翠姨你這個時節在這里……嗯……」

「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啦……」衛廷猶豫著︰「我有留言給雪契,教他有空時要來看看瀲灩……那你……」

翠姨冷哼一聲︰「你真的擔心這事就不該帶她來,或者不該告訴他這兒的位置。現在才想到,不嫌晚嗎?」

「嗯……」衛廷低頭想想,又有點心虛地補上一句︰「因為雪契又不一定會來……」

「那孩子心真的這麼冷?」翠姨有點寂寞地一嘆︰「我听說他逼死了五個新娘,一直以為那只是傳言而已……這樣說來,他和他父親不是一樣了嗎……」

衛廷看著她,欲言又止;翠姨瞄了他一眼︰「你想說我也有錯?哼!我當然知道我有錯。可是就算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還是會做一樣的事情,敢做就不會後悔,無論後果如何都不會改變。」說完,她放柔了聲音︰「不過……責任我當然也要負起來。瀲灩有我照顧,你放心吧;至于雪契那邊……等他來再說。或許……他根本不認得我呢?」最後一句話染上深深的無奈,翠姨長嘆一聲,低下了頭。

***

「敢在日絕出現,你們的膽子倒是不小。」雲領著這群人走進內室,示意他們坐下之後,他自己也跟著坐下。

「敢和我們這群被通緝中的喪衣之犬交談,你的膽子也不小。」為首的男子微笑。

雲低笑一聲,隨即沉下臉,「廢話不談,你剛說和瀲灩也有關系,是什麼意思?」

「我大概可以猜想到你心中的念頭。」男子穩靜地回答︰「新娘遭到皇子殘酷的對待,你身為新娘的舅父必然相當不滿。你很想將新娘帶回家鄉,又擔心因此惹怒暝國而使家鄉遭到悲劇的命運……是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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