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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纏綿 第20頁

作者︰嚴沁

俏令卻搖搖頭,不再言語。

「愷令,你一定要告訴司烈真相,」璞玉真心說︰「無論是什麼,他都會接受。」

「你們總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報紙也會報道,我——不想說。」

璞玉皺眉,這一點不合理。

「若我說——會太殘忍。」愷令又說︰「你們坐一下,我作早課。」

「早課?」璞玉不懂。

「在佛堂靜修。」她飄然上樓。

「我們——等嗎?」璞玉問。

司烈沉默的定定凝視著愷令消失的樓梯。

兩個小時後,愷令才再在樓梯出現。她看來十分平靜,悲哀也淡了。

「我想立刻去巴黎。」司烈說。

「不。你不要去,」愷令認真的。「她的父母已趕去,一切會、處理得很好。」

「但是我——」

「你去也幫不了忙,只能更混亂,」愷令皺眉。即使此時,她仍保持著好風度好氣質,她修養極好極好。「靜候進一步的消息。」

「我——應該為她做一點什麼,甚至參加她的——葬禮,我現在就去!」他沖動的站起來,沒有理由不讓他去。

「別弄得更糟,」悄令也站起來。「董靈——並不是你理想對象,你認識她太淺。」

「你——」吃驚意外的是司烈和璞玉,愷令怎麼說這樣的話?

「相信我。」愷令眼中有淺淺淚影。「她不是你對象,她不適合你。」

「愷令——但他們相愛。」璞玉忍不住。

「原本我不相信他們認真,那不是阿靈的性格,發生這樣的事,我難辭其咎。」

「告訴我,她怎麼——去的。」他沖到她面前揮動著雙手。「你明明知道。」

「我是知道,你真要我講?」愷令神色凝肅。「司烈,我——很抱歉。阿靈是酒醉撞車意外死亡。」

「酒醉撞車?」司烈喃喃。這不是他印象中的董靈。他去巴黎那夜她也醉了,不過那是朋友替他提前預祝生日。偶爾一次,就算醉得不醒不事,無法替他開門,也沒什麼。怎麼這次又酒醉?

「撞車同時死亡的還有皮爾。」悄令說。

「皮爾?誰?」

「與阿靈同居多年的法國人,也是捧紅阿靈的男人。」愷令的聲音冷漠平淡。

司烈和璞玉都呆了,這是怎麼回事?平空來了一個皮爾,同居男人,捧紅她的。司烈一時簡直完全不能接受。

怎麼回事?

「現實就是那麼殘忍,與夢不同。」愷令說。

「我不相信,」司烈像爆發的火山。「她讓我去巴黎,她半夜讓我去她家——沒有皮爾這個人,我不相信。」

「她讓你半夜去她家?」愷令意外。「什麼地址?她會嗎?」

司烈說了地址。「那是皮爾的公寓。怎麼可能?她當時酒醉嗎?」

司烈想起當時的情形,心中的堡壘一下塌下來,他沉默了。

她並沒有開門讓他進去,那是皮爾的公寓,她根本不能讓他進去。

他望著愷令好久好久,眼眸中閃爍復雜迷惑的光芒。愷令當初明明拉攏他與董靈的,是不是?他真的不明白。

愷令避開了他的視線。

「回家休息吧。」她柔聲著。「還有許多其他的事等著我們做。」

一個人死了,關于她的一切就算了?司烈無法接受這個觀點。

「我不想回家。」他木然說。

璞玉安靜的把他帶回她的家,沉默的陪伴在他四周。她為他煮咖啡,為他做午餐、晚餐,連商業約會也推了。在他最需要人陪伴時,她不想令他孤單。

她只在四周,懂得什麼時候該關懷,什麼時候應該走開,完全不打擾他。

他渡過了困難的一整天,十二小時。

他的視線移動時,他看到默默守在一邊的璞玉,心中莫名感動,淚影又浮上來。他忍住了,他不是哭泣的男人。

「想不想沖個涼?」她用愉快的聲音問。

「是。」他站起來,又變回以前的司烈,昨夜到今天那個婆媽、恐懼、不安的司烈消失。「還想吃消夜。」

「一句話。」她跳起來。

他沖涼出來,更覺清新。她已弄好了榨菜肉絲湯面。

「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旅行?」他問。

「紐約?」她眼珠轉動,好俏皮。

掃描校正︰LuoHui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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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們是在紐約第八十一街的公寓里見到佳兒的,她正下班回來。

「你們?」她顯然意外。

外表上她看來一如往昔,沒有任何一絲變化。但女強人的內心誰了解呢?

「我們剛下飛機不久。」司烈歉然的攤開雙手。「來不及事前通知。」

「是故意不通知,他要你意外。」璞玉立刻拆穿他的話。

「的確意外。」佳兒深深凝住司烈。「我沒想到你會來。」

「先告訴你一個壞消息,」璞玉看司烈一眼。「董靈兩天前酒醉撞車死亡。」

「啊不,」佳兒低呼。「怎麼會?」

「真的。愷令通知我們的。」璞玉再說。

「那——你應該在巴黎。」佳兒轉向司烈。

司烈難堪的不知該怎麼回答。

「你不高興他來紐約嗎?」璞玉立刻說。她總無時無刻在幫他。

「事情要分輕重緩急。」

「巴黎——不需要我。」司烈吸一口氣。

「董靈的父母已趕去,他們不認得司烈。」璞玉勉強解釋。「不方便。」

佳兒臉色特別,她沉默半晌。

「你們就住在我這兒吧。」她說。

「四姐還沒有回紐約?」司烈問。

「她要等我最後一批東西上了船才能離開。」佳兒又看他一眼。

「我還是回我格林威治的公寓。」司烈說︰「不想替你添麻煩。」

「隨你。璞玉呢?」

「紐約我不熟你又要上班,我還是跟著司烈好。」璞玉老老實實答。

「預備逗留多久?」佳兒的態度不冷不熱,很不同于以往。

「完全沒有計劃。」司烈說︰「想到要來就來了,只想看看你。」

佳兒微微一笑。

「你完全不傷心嗎?」問得突然。

「我——說不出。」司烈搖搖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能知道?」佳兒有點不高興。

「沒有見過任何當事人,只看過報紙。」璞玉搶著說。「報上說董靈和男友皮爾酒醉在車上起爭執,就這麼撞車。

「報紙?」佳兒沖進他的小書房,一會兒拿著疊報紙回來,迅速的一頁頁翻著,然後停定在一個地方,仔仔細細的內文看了一次。她臉色又變。「司烈——」

是一聲感情復雜的呼喚。

司烈沉默一陣又聳聳肩,沒有言語。

「我完全不能明白。」佳兒的心總是向著司烈的。「報上說那皮爾和董靈同居了三年,是她的——告訴我,怎麼回事?」

「佳兒。」璞玉用眼色制止她。

「我心里難受,她怎能這樣對司烈?這太不公平。」她激動。「她以為她是誰?」

「我想有些事我自己弄錯了,我只是一小段插曲,不是主調。是我錯。」司烈說。

「那是欺騙——」佳兒叫。

「佳兒,你怎能了解司烈的感受呢?他有自己的想法。」璞玉大聲說。

「是是,」佳兒立刻住口。「對不起,司烈。我太沖動。」

司烈無言的拍拍她的肩。到底是十四年相交的老朋友,他們有默契而且互相了解。

「我——很感謝。」他說。

「這樣吧,」佳兒振作一下。「我請你們外出晚餐,算是接風。」

「如果你冰箱里有,我寧願吃電視餐或即食面。」璞玉苦笑。「或者再加一杯咖啡。」

「等我。」佳兒一轉身進廚房。

二十分鐘後她又弄出三份很香的蛋火腿炒飯,還有一個蛋花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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