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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來時 第37頁

作者︰嚴沁

「你在海邊想什麼?」莊岩也問。

面對江浪,沒有想象中的尷尬和窘迫。

「想以前,現在和將來。」他說。

「開始想將來了?很好啊!」征世笑。「你的將來可有史蒂拉?」

「可能是任何人,也可能是她!」江浪說。

「有了新打算?」她問。

江浪微笑一下。

「我實在想試一試,」他說︰「當一次電視劇的男主角,不行就算了!」

「為什麼一定要演電視?」莊岩不懂。「如果你喜歡,在美國時怎麼不試?」

「我只想在香港試試,」江浪不置可否。「行,我留下,不行,我立刻走!」

「我覺得你現在做的這份工作很好,比起演電視要好得多。」征世認真的。

「為什麼?」他問。

「想演電視劇,想當明星,何必念大學?」征世說︰「現在演,太浪費了!」

「香港人不講這些的,成者為王!」江浪說。

「你太偏激了,江浪。」征世搖頭。

「你知道我說的是真話。」江浪笑。

「那又怎樣?在香港當男主角真對你這麼重要?」她不能置信的。

「不是重要,是——我想做。」他說。

「我記得,你沒說過要名成利就,」征世不以為然。「那不是我印象中的你!」

江浪看征世半晌。

「我相信你印象中的我並不正確。」他說。

「那麼我呢?」莊岩說︰「我認識你那麼多年,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的印象也不正確?」

「你——美化了我!」江浪說。

「不,是你改變得太多了。」莊岩說︰「有時候我望著你的背影,覺得你只是個相象的陌生人而已!」

「人是會變的。」江浪搖頭。

「人當然會變,你卻變了一百八十度。」征世正色的說。

「那個時候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江浪說。

征世格搖頭,再搖搖頭。

「江浪,真和假是騙不了人的,你的眼楮會告訴我一切。」她說。

江浪沉默了半晌。

「我不記得了!」他說。

三個人之中有一段短暫的沉默。

「明天——我們預備要去旅行,」莊岩忽然說︰「去紐西蘭,也許會去一段日子。」

「哦——」江浪口中雖這麼說,卻很意外。「很好啊!紐西蘭是個好地方。」

「要不要——一起去?」征世問。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問的,很虛偽似的,她的臉紅了。

「我走不開,你知道的,」江浪笑。「簽了合同,就等于是賣身契,我得工作。」

「對不起——」征世覺得十分窘迫。「我想起以前我們說過要一起去南美闖蕩的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江浪了解的。「我不要緊,稱們好好去玩,多久都沒關系,我替你們坐鎮大本營,直到你們回來!」

「我不能確定多久,」莊岩看征世一眼。「也許一個月,如果興致好的話,或許兩個月,也說不定。」

「征世電視台的工作呢?」江浪問。

「當然辭了!」莊岩說。

征世呆楞一下,辭職?她可沒有這麼說過,只是去旅行——辭職?那是莊岩的決定,不是她的!

「辭了?不是很可惜?」江浪說。

「或者——請假,」征世立刻說︰「如果主管淮我請長假的話。」

莊岩看征世一眼,搖搖頭。

「還是辭職好,免得有所牽掛,玩得不起勁。」他是認真的。

「讓我考慮一下。」征世說。

「不必考慮,外面的世界那麼大,永遠在電視台里,你怎麼征服世界?」莊岩說。

征世想一想,看莊岩,又看江浪。她忽然有個感覺,辭職與否,是江浪和莊岩之間的選擇。

「好,我辭職。」她下了決心。

莊岩,她肯定的選擇他!

莊岩對她微笑,甚為贊許。

「你若是真的喜歡新聞工作的話,回來之後還可以再找一份!」他說︰「免得拖了人家又累了自己!」

「明天幾點的飛機?我送你們!」江浪說。

「飛機票還沒買,工作也還沒辭,」征世笑。「不過再晚也是明天,說好了明天就是明天,對不對?莊。」

莊岩只是笑,非常滿意,非常幸福的笑。

「我先祝你們旅途愉快!」江浪只能這麼說。

「謝謝。到了那邊我們會給你電話,」莊岩真是非常開心。「我們會隨時和你聯絡。」

江浪凝視莊岩半晌。

「莊岩,朋友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看見你笑得這麼開心,」他真誠的說︰「我相信你是真的快樂,幸福。」

「我是,兄弟,我真的是!」莊岩拍一拍江浪。

「你已找到你所要的,莊,你要珍惜。」江浪說,他那種真誠十分感動人。

「我——會。」莊岩說。

不知道為什麼,他說「我會」時,令人覺得他有點猶豫,有些矛盾。

「祝福你們!」江浪大聲說。

他們已走回別墅,但大家都沒有睡意。

「征世,記不記得你說過,目前不談戀愛的話!」江浪為自己倒一杯酒。

「記得,怎會不記得呢?」她笑。「那個時候真是沒想到會遇到莊。」

「世界上的事是沒有絕對的!」江浪說。他看了莊岩一眼。「莊,現在該放棄你的固執了吧?」

「還——不是時候。」莊岩垂下頭,立刻又抬起來。「你放心,我——會有決定!」

「現在還不是時候?」江浪啜一口酒。「那是什麼時候?你不小心把握,機會還是會溜走的!」

「你說什麼?」莊岩不以為意。

「我說——征世雖然是跟你去旅行,但並不表示別人就沒有機會了,是不是?」他說。

「是嗎?」莊岩笑。「那麼我要小心留意一點,不過別人有這機會。」

「你們都在胡扯,」征世揚一揚頭。「誰都可以有機會,選擇權卻在我自己手上。」

江浪凝望著她半晌,笑得很可惡。

「你笑什麼?江浪。」她忍不住問。

「我知道的,如果讓你再選十次,你還是選莊岩的。」他說。

「啊——這倒不知道,」她仰起臉笑,非常開懷。「我從來也沒想過這問題,不過——也有可能!」

「怎麼?」莊岩反而不懂。

「我是個非常執著的人,」她笑。一點也不介意。「鑽進牛角尖也只有認了!」

「認了?好象很不值得似的!」莊岩說。

「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有時候我做錯事,但我會固執的一直錯下去,」她掠一掠頭發。「我是個不言悔的人!」

莊岩定定的凝望她,好久都沒出聲。

「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征世看看江浪又看看莊岩。

「很對!我欣賞你這種不知悔,不言悔的個性。」江浪說︰只是欣賞。」

「不必強調,有人會怪你嗎?」莊岩說。

「你呢?莊。」征世問。

她當然要問,莊岩才是她所重視的。

「我——」莊岩考慮了一下。「個性太強烈,是不是有點可怕?」

「可怕?」這是征世意料不到的答案。

「也許不該用可怕這兩個字眼,」莊岩說︰「太強烈了,如果錯了還是一直讓它錯下去,豈不是難以收拾。」

「是,我明白,錯事落在我手上,很可能就是難以收拾的局面。」她點點頭。「個性強烈,如果要我改,那就從頭做起吧!」

「有這麼嚴重?」江浪在一邊打趣。

「不過——我這人有很強烈的是非感,我能分辨得出對與錯,所以大概還不至于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吧!」她笑。

莊岩也靜靜的過去為自己到一杯酒。今夜他們三人都毫無睡意,倒也難得。

「是在安慰我?」莊岩笑說。

「有這需要嗎?」她白他一岩。

江浪看著他們,搖搖頭。

「很羨慕你們之間的幸福,」他說︰「有一件事——希望不影響你們,等你們旅行回來、我要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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