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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君惜 第16頁

作者︰易雪

翩翩也知要說動她大哥比登天還難,可她還是感激席惜的那份心意。

「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別想太多,瞧你,愈來愈瘦,小心他見了,不要你,嫌你瘦。」

席惜半關心、半取笑的拍拍翩翩的臉,起身離開竹屋。

走出竹屋,踏進竹林時,一抹黑影忽地擋住她的去路,更快手的在她張口尖叫時,緊緊捂住她的檀口。

「唔……」席惜嚇瞪了眼,掙扎的猛捶來人胸口。

「你再不住手,我就會毫不考慮的扭斷你的手。」

冷冽如寒風的口氣——是萬俟雋。

席惜的眼珠子快掉出眼眶了。

她的運氣怎地這麼背,難怪方才身後仿佛有人,原來真的有人。

「娘子,你真是向天借膽了,嗯。」

席惜腳底發涼,一路涼上頭皮。

完了——

第七章

天無星月夜深沉春風吹拂竹葉簾竹林里,彌漫一股詫異、危險的氛圍。萬俟雋動作粗暴的將席惜拖入竹林幽密處。「幫翩翩傳回信,就是你進城的目的?」她太令他失望了。他扣住她臂膀的力道重得令人生疼。席惜沒有痛哼,看了眼他在夜色中照照發亮、躍跳兩簇火焰的闐黑星眸。

她低下頭,沉默不語。

她不知他究竟听到多少,可看他一副怒火狂燃的模樣也知道,該知道的,他都听見了。

席惜的默認無疑是桶油,澆得萬俟雋怒火更熾。

「說話。」

隨著怒吼聲,他發泄似的一掌擊向身旁翠竹,翠竹應聲斷成兩截,倒地發出巨響。

席惜看傻了眼,終于明白翩翩的愛人為何三番兩次受阻。

「那男人叫什麼,翩翩又要你帶什麼回信。」

好幾次,他都任那男人自眼前逃走,不殺他,是看在翩翩面子上。

「我不能說。」她答應過翩翩,無論如何也不能道出那男子的姓名。

「不能說?」萬俟雋俊目一瞠,「你知不知道那男人是干什麼的——」

席惜一怔,心里驀地有股不好預感。

「殺手,那男人只要有錢,不管男女老少,好人壞人他都殺。」

殺手?翩翩怎沒同她提過。

「翩翩知道他的身份?」

「她知道。」他對著她的耳朵吼,「那蠢到無可救藥的傻丫頭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份,不但不遠離,還愛上他。」

耳朵嗡嗡作響,席惜瞪著他幾快噴出火焰的黑眸。

「殺手也是人,你是翩翩的大哥,為了翩翩的幸福,你何不放段,同對方談一談呢?」

「如果談有用,翩翩早嫁了。」那男人,該死的固執的可以。

「你就這樣跟他談?」用吼的能談得成,那才有鬼。

萬俟雋倏地眯起眸,「你是說我態度太差。」

席惜吞下口水,惴惴的輕點下頭,他的態度就是如此,難道她有說錯?

深吸口氣,萬俟雋壓下胸中勃發的怒氣,「他的態度沒比我好到哪兒。」

真是見鬼了,最近只要面對她,他的冷靜自持就全都不翼而飛,火爆的連自己都感訝異。

「他在堅持什麼?你又要他改變什麼?」

一定有某個細節出錯,要不就是那男人不愛翩翩,舍不下那種以殺人為樂的行業。

「三年,他要我再給他三年的時問。」想到這,萬俟雋就一肚子火。

「為何?」早改晚改不都得改。

「他說等他一夠了銀兩,有把握給翩翩無憂的後半生。」殺人存錢,虧那男人想得出。

「他的想法也沒錯啊,他愛翩翩,舍不得她受苦嘛。」雖然此法實是不恰當。

「沒錯?」萬俟雋冷笑。「你又知道他愛翩翩了,也許三年只是他的推托之詞。」

「可翩翩愛他啊。」

「他若更愛翩翩,當初就該答應我的提議。」

「什麼提議?」

萬俟雋沉默了好半晌,「翩翩的嫁妝豐厚的夠他們花用三輩子。」

席惜驀地瞠大眼,原來,所有的錯全在他這句話上。

「你要他用翩翩的嫁妝去開創事業!?」如果她是男子一定不肯,面子里子全沒了。

「是又如何。」他口氣極沖。「不想動用翩翩嫁妝證明他是個有骨氣的男人,可沒必要連我資助的也不接受吧!」「此法亦可行。」席惜點頭。

「問題是他不接受,他說人窮志不窮,不接受他人施舍。」什麼狗屁。

席惜眨著眼,想了會,「你所謂的資助,是借、是送?」若是後者……「贊助,非借非送,他想還也好,不想還也罷。」

「這就對啦,就是你的錯,想他同你提出三年之約,又不用翩翩嫁妝,在在都證明他是自尊心極重,是個相當傲骨的人,你半買半送的作法只會讓他產生你瞧不起他的感覺。」

萬俟雋俊臉微赧,他事後就懊悔自己太過心切。

「我是瞧不起他,既然不接受,就別妄想我會同意婚事。」

夜已掩去了萬俟雋羞惱神情,席惜卻信以為真。

「你恁地霸道,不講理,活生生拆散那對鴛鴦,造成他們兩地相思。」

萬俟雋不反駁,任她誤解,事情都到這地步了,多說無法挽回什麼。

「你真殘忍……老天,那已成廢墟的紅瓦大宅,說不定是你找人去放火燒毀的吧。」冷血如他,很有可能這麼做。「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別給我亂扣帽子。」

他咬牙怒視,先前壓抑下的怒火又在胸口翻滾待發。

看不清萬俟雋的神情,席惜只能從他沉冷的語音來判斷——他心虛。

「你好卑鄙,不屑他人殺手身份,卻專做殺人放火的勾當,你無恥。」

萬俟雋的雙眸噴火了,「有膽再說一次。」沒人敢罵他,她是頭一個。

「卑鄙、無恥、骯髒、下流——」

席惜的辱罵終止于一個打偏她臉、響亮無比的巴掌聲。

哀著熱疼的臉頰,席惜錯愕,難以置信的瞅著他。

萬俟雋自己也錯愕的怔住——良久,他握緊拳,忍下想安慰、道歉的沖動,疾沖入夜色中。

看著融入夜色中漸漸模糊的背影,席惜突覺臉頰濕了。

她抬手一拭是她的淚。

模著熱辣的臉頰,席惜搞住不知為何糾緊的胸口。

好疼,她的心口好疼——???

坐在妝抬前,席惜看著鏡中面色蒼白,眼腫如核桃的自己,想不透,她究竟為何哭,為何心泛疼。

不過是挨了一巴掌,是疼,卻不至疼到落淚,甚至心口莫名抽疼起來——唉,唉,唉,想了一夜,仍理不出心口悶疼的原因。

是為自己挨那一巴掌叫屈,還是……撫著鏡中那明顯又清晰的掌印,席惜頓覺左頰又熱辣了起來,上里頭也不禁升起一股埋怨。

那沒風度、沒氣度的男人,也不過罵了他幾句,竟下這麼重的手。

瞧,左頰腫得像嘴里塞了個包子,能見人嗎?

席惜又嘆了口氣,左手輕貼著左頰,想著萬俟雋甩了她一巴掌後離去的決絕背影。

驀地,心口又是一陣抽疼。

席惜蹙著眉,按壓著抽疼不已的心口,腦中飛快的閃過些什麼,卻快的讓她捉不到重點。

只是隱約明白,她的心口疼和他有關,至于真正答案——有空再想。

倉皇起身,席惜像火燒般的奪門而出。

她不敢再待在那狹隘的小空間里,怕那呼之欲出的答案是她要不起,也不想要的答案。

沖出屋外,席惜毫無目的的走,直到一聲聲隱忍的啜泣聲傳入耳中。

「彩蝶!?」

她錯愕地看著蜷縮成一團,哭成淚人兒的彩蝶。

席惜當下有種轉身離去的沖動。

畢竟,兩人惟一一次的相處結局不甚愉快……是不歡而散。

可就那一次,足夠讓她了解,她是個心高氣傲,不願在人前顯示軟弱一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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