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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負美人恩 第4頁

作者︰尹安芝

「與你無關。」鏤月昂起下巴,故作冷漠,算是小小報復他之前太過倨傲的態度。

炎熾冷笑一聲,絲毫不以為意,「不說,表示你和毒醫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鏤月索性側過頭去不理他。

「不說,等同默認。」

「你——」鏤月站起身來,本想反唇相稽,但又作罷。她不願再因他的隨便一句挑釁言語而失了冷靜。

「無話可說?」他沒這麼容易放過她。

「是無可奉告。」鏤月不為他的氣勢所懾。

炎熾見她不答,突然欺向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說!你是毒醫的什麼人?」

「你放手!」鏤月掙扎著想甩開他的鉗制,無奈徒勞無功。

炎熾定定的瞅著她,一副無可轉圜的模樣,「只要你據實

以告,我自會放手。」說完,他還微微加重了手中力道。

「你——」縴弱的手腕隱隱犯疼,鏤月不由自主的蹙緊秀眉。「你這惡霸!」她氣憤的瞪視著他,一臉慍色代表對他的控訴。

「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沒權利逼問我。」

「我有權利知道真相。」

「我說了我不認識毒醫。」

「那便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解毒之法的。」

「我若要害你,何必救你!」

「理論上是這麼說沒錯,但人心難測。」

「你——」

她的眸子對上他的,誰也不肯讓步,惱怒之余,她真想這麼跟他僵持下去,看他能奈她何。

只是,她的手教他牢牢鉗制著,她不甘心讓他佔了便宜。

「我娘留了一本醫書給我,書中記載了一葉風的解毒之法,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嗎?」終究,是她先妥協了。

因為她不想跟他耗到天黑。

炎熾一听,總算放開她的手,但深沉的目光依舊是鎖在她清麗月兌俗的俏顏上。

她看起來……不像在說謊。

「那本醫書哪里來的?」

「我不知情。」鏤月沒好氣的應道,心中余怒未息,刻意和他保持著一段距離。

炎熾扯唇一哂,像是在嘲笑她無意義的舉動。

「令堂尊姓大名?」

「鏤艷。」接下來,他該不會要盤問她的家世吧?

鏤艷?挺陌生的名字。

炎熾細思半響,又問道︰「令堂從沒向你提過毒醫的事?」

鏤月一听,眸光頓時黯淡下來。「我娘在我五歲的時候便去世了,是雪姨撫善我長大的。」

很難得的,炎熾眸里掠過一絲歉意。「那令尊呢?」

「不知道,在我娘懷孕的時候,他便不告而別了,我從沒見過他。」鏤月揉著略顯紅腫的手腕,擺明不想再談。「你問完了嗎?」

雖然她並沒有對他據實以合,隱瞞了部分真相,只不過提起親娘,她仍難免一陣傷惑。

天倫之間太短的緣分是她一輩子無法補回的遺憾呀!

炎熾瞅了她一眼,將她的黯然神傷盡收眼底,心突然抽動了一下。

「走吧!」他讓她先行,免得她看出他的異樣。

鏤月也沒特別注意他的表情,輕哼一聲,徑自向前走了。

炎熾,這不像你。他在心里自言自語,難以置信自己會被她的情緒影響。

嗤笑一聲,他選擇將不該有的曖昧情愫悉數抹去,正如春夢醒來,不留一絲痕跡……

***************

兩人下山之後,炎熾問明了鏤月的居處,便與她分道而行。

水茉晨在靈岩山功虧一簣,必定不會善罷干休,他若想平安活過這三日勢必得極力隱匿行蹤才行。

飛身躍上民家屋檐,他安慰自己,這不是逃,也不是避,更不是躲。

這是……忍!

他炎熾一向都是能忍別人所不能忍的,不是嗎?

若不是能忍,十歲那年他就該死了;若不是能忍,他活不到今天;若不是能忍,若不是能忍……

舊日的痛苦記憶突然涌上腦海,逼得他一陣心悸,濃眉緊蹙。

一甩頭,他扯唇自嘲,強硬而蠻橫的將自己拉回現實。

緬懷過去,同樣不是他的作風。

「過去」這個名詞對他來說,比風中殘絮更不如,簡直不足一哂。

思緒翻轉間,他加快腳程,身形如風,不過一刻的時間,鏤月的居處已在眼前。

在鏤月居處的屋檐上觀察半晌,確定四下無人之後,炎熾才無聲無息的從屋檐一躍而下,自後門進了灶房。

一進屋,他便察覺屋內另有人在。

那隱隱約約的呼吸聲雖輕,卻逃不過他敏銳的听覺。

會是誰?炎熾在心里忖度著,並不輕舉妄動。

他只是倚著牆,靜靜的等待著。

半個時辰之後,鏤月回來了。

一見寒漪竟在屋內,她立刻笑逐顏開,甚至帶點驚喜的。

他好久……沒來看她了啊!

三個月不見,他俊美如昔,挺拔如昔,光彩亦如昔,只是膚色黝黑了些,眸光深沉了些,連語氣都冷淡了些……

「你去哪兒了?」相對于鏤月的笑意吟吟,寒漪只是微微揚唇,便恢復一臉正經。

「我……我上靈岩山采藥。」猶豫了一下,鏤月還是決定暫時不說出救了炎熾的事。

倒是寒漪听了,眸光一閃,立刻追問,「你可有遇見可疑的人?」

「什麼可疑的人?」

「一個身穿白衣,面容俊俏,中了劇毒的男子。」一提起炎熾,寒漪的目光瞬間變得陰鷙而嚇人。

鏤月見他如此神情,心中一凜,表面上仍是強裝一臉平靜。「沒見到。」

「是嗎?」听到這般答復,寒漪臉上明顯露出失望之色。

他知道她一向有到靈岩山采藥的習慣,因此在得知炎熾失蹤後,他立刻想到她。

本以為他能從她這里探听出什麼消息的。

「你們為什麼要捉這個人呢?」鏤月倒了杯茶給他,試探的問道。

「此人名喚炎熾,生性狠毒,作風乖戾,是個極危險的人物,為了維持太湖一帶的寧靜,幫主才決定要擒拿他。本來應該可以除掉他的,偏偏功虧一簣,讓他給逃了。」

「原來如此。」生性狠毒、作風乖戾?炎熾真是這樣的人嗎?

「幫主已經下令務必在七天內找到炎熾。」

「哦?」那炎熾豈不是處境堪慮?

寒漪見她發起愣來,忍不住拍了拍她縴細的肩,問道︰「鏤月,你怎麼不說話?」

「沒事,我在听呢。」鏤月微微一笑,掩飾心虛。

寒漪不疑有他,舉杯啜了口茶,又道︰「要是炎熾不死,必會找四溟幫報仇,我得盡快找出他,取他性命。」

啊!要取他性命?

鏤月心中一驚,月兌口道︰「既然他中了劇毒,也活不了了,何必趕盡殺絕?」

寒漪听了,不以為然的道︰「就怕有個萬一。」

說穿了,他之所以這麼處心積慮的想找出炎熾,不是基于對四溟幫的忠心,也不是和炎熾有什麼私人恩怨,而是為了四溟幫融幫主這個頭餃。

水茉晨已經下令,不論生死,誰先找到炎熾,誰就是下一任副幫主,而他絕不願一輩子在四溟幫里當個默默無聞的小卒,更不願錯過這一步登天的大好良機!

「鏤月,若是你瞧見了疑似炎熾的男子,一定要通知我,明不明白?」

「我……」

「好了,我不與你多說了,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瞅著他,鏤月頓時有些錯愕。他來,便只是為了和她討論炎熾的事嗎?

寒漪輕拍了拍她的肩,敷衍的道︰「我會再來看你的。」

「等一下……」鏤月跟著他起身,急忙道。

「還有事嗎?」寒漪瞅了她一眼,口氣明顯不佳。

「我……」凝望著他冷淡的表情,鏤月突然說不出話來。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鏤月一听,月兌口道︰「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鏤月。」寒漪轉過身,話帶一絲不耐煩。「你胡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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