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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依然是你 第5頁

作者︰應小薇

愕然遭受打擊的表情交織在她的臉上,她知道瑪莉不喜歡她,但卻沒想到她會如此惡毒的陷害她。由于藥瓶如同犯罪標記般抓住在她手中,她根本沒有反駁的機會,但她不能讓瑪莉就這樣殘忍地歪曲事實,嫁禍給她。

然而,她忽然想起老先生告訴過她︰「卡達一直溺愛著瑪莉,她在他眼里永遠不會做錯事,他對她所說的話都深信不疑。對于瑪莉所犯的錯誤是又聾又楮,如果讓卡達發現她常常為了隱瞞自己的錯誤而歪曲事實真相,那將會粉碎他的偶像。我常常提醒他注意這卑鄙無恥的騙子,但他卻一點也不在意我的警告。」

「我能毀滅他的美夢嗎?」芬娜間自己,太陽穴痛苦地悸動著,當她抬起頭望向眾人冷漠、責備的眼光時,發現惟獨瑪莉低著頭。但其他人的眼楮里充滿了怨恨,以至于使她畏縮、逃避,她是否能為了自己的清白而打擊

卡達這個她推一愛的男人?

芬娜掉入愛的陷餅里。她退縮到悲慘的沉默中。她的沉默使別人相信她承認了罪過,當卡達扶瑪莉到一邊之後,立刻像一只銀色、正要掠奪貨物的鷹走向她。

「你這卑鄙、狠毒的婊子,當我第一次看到你時,便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如今證明我是對的,滾出去!在我還沒趕走你之前,你永遠不要再踏進這里一步!」

卡達尖刻怨恨的聲音,如尖刀般分割著她的心,她那泡沫似的美夢完全粉碎了,他們之間的愛在此刻亦完全被否定了,他對她只有憤怒的蔑視與侮辱,當她跨出他家大門時,覺得自己仿佛從一團紅色的迷霧中走出。

☆☆☆

自那天起,她長大了。她強迫自己將卡達及幼稚的美夢放在一邊。卡達無法阻止她去參加他父親的葬禮,在喪禮中,眾人的哀悼、牧師的祭禱,在在都告訴她這是完全真實的事情,所以當所有人離開後。她仍留在綠松樹下獨自低泣。

幾天之後,她被通知至城中的律師辦公室。在那里也看到緊抿著嘴的卡達,律師公開魯安的遺囑,其中一項是贈予二萬美金給芬娜。

在震驚與訝異之下,她說不出話來,芬娜看著那坐在大桌子後的瘦弱老人,想確定他是否搞錯了,但當她抬頭時,卻看到身旁的步達,他的眼中除了侮辱蔑視以外,全無任何表情。

「我想你現在一定很快樂,畢竟你已得到你所要的東西了。」卡達咬牙切齒地說完就走出辦公室。她知道他也走出了她的生命。這份遺贈正好證實了她是卡達口中的「淘金者」。她轉身平靜地告訴吃驚的律師說︰「我一分錢也不要,請份將它交給卡達及他妹妹,就說是經過我的允許。」

「我不能那麼做,沙里爾小姐。」律師平穩地敘述著。且列舉了許多法律上限制的理由,表示無法執行芬娜的希望。

「那隨便你處置好了,我一分錢也不要,更不要再听到這件事。」芬娜告訴他之後,驕傲地挺直肩膀,走出溫

暖寬廣的辦公室,勇敢地迎向冷風襲面的早晨。

在卡達賣掉房子撒到蘇門答臘定居後的一個月,她簡直沒有任何方法度過這段痛苦、侮辱及貶抑的日子,甚至于到今天,六年都過去了,這記憶仍然痛苦地令人不敢回首。

當她想到自己的未來將被掌握在一個痛恨她、輕視她的男人手里,就覺得非常不舒服。但如果她不想被卡達嘲笑為懦夫,或被他冠以一些惡性的贈名的話,她就必須不顧結果地去面對她。

在這星期六,有關印通木材公司將接收飛達公司的消息在同仁之間流傳著,有的人將之視為人生過程,有人則以恐怖戰栗的眼光來看這件事。印通木材公司一向的作風就是薪資高,但相對的也要求非常高的工作效率與工作技術。而飛達公司雇用了一些沒有什麼學歷,但憑一己努力爬上顯著位置的工人,他們是最關心被接收後情形的人。他們大部分都必須扶養龐大的家庭;而且在這種缺乏任用資格的情況下,沒有畢業證書可能無法再去外面找到別的工作。

巴蘇•魯揚盡他所能,一個一個地安慰這些憂慮的雇工,但芬娜和別人一樣,知道最後的決定權是在那嚴厲、尖刻、狠心的印通木材公司首腦卡達手里。

星期一她弄了點吐司及果汁當早餐,但幾乎什麼都沒吃;然後她走向臥室,坐在化妝鏡前化妝。

她已不是六年前卡達所認識的那個笨拙的小女孩。而是大眾所肯定、能力卓越的廿五歲的女人了。她將又長又黑,瀑布似的長發剪成短兩卷曲的發型,柔軟地垂在她美麗面孔的兩側,而她柔質的綠葉色的衣衫,更加強了她迷人優雅的曲線。那濃黑似墨的眉毛,彎彎地弓在黑色的眼楮及又長又翹的睫毛上,挺直俏麗的鼻子下是豐厚而柔潤的嘴唇。

她仔細地擦上口紅,然後以欣賞的眼光攬鏡沉思,被迫去替別人背黑鍋,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經過這麼多年,她已經長大了,也知道該如何來保護自己免于可能會受到的傷害。她的手指尋到掛在脖子上的銀鷹項鏈,她曾多次想要取下這與過去相牽連的墜子,但某種原因阻止她這麼做,可是它的存在,似乎在提醒她曾經愚蠢地將自己的心與身,交給了一個不信任她的男人。

上班的途中,她想盡辦法使自己如同平常上班一樣地自然,但當她踏進辦公大樓動發現整個廳樓都有一種異乎尋常的氣氛,粉碎了她所有的強自鎮定。

芬娜今天有個感覺,在卡達管理之下一切都會不一樣。她慣常地將鉛筆修好,迅速將筆記本擺正,外表上她是平靜沉著的,實際上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以至于她懷疑如何松懈才好。當她望見掛在牆壁上的鐘時,預知到那可怕時刻將來臨。辦公室外響起巴蘇先生的腳步聲,但似乎不止他一人。過了一會兒,芬娜發現自己正面對一個與她記憶中完全不同的卡達︰他似乎又長高了,也瘦長了些,銀色的頭發已變為成熟的灰色,那完美如刀雕似的下額拉得緊緊的。似乎已忘記如何去「笑」,以至于看起來比實際還老。他眼楮緊緊看著芬娜,當巴蘇先生順便介紹她時,除了眨幾下眼楮之外,看不出任何表情。「我想,你記得沙里爾•芬娜小姐。」

「當然。」那深沉的音色,喚起芬娜痛苦的回憶,芬娜努力去克服這緊張窘迫的時刻,有禮貌地伸出手,平靜

地說︰‘你好,卡達。」但卡達完全無視她的手反而轉身向巴蘇•魯揚先生說話,使她感到一陣窘迫。「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巴蘇先生,我想在我手下還未來之前失與你討論一些事情。」

「當然,」巴蘇先生一面回答,一面也注意到芬娜十分困窘地將手放下。「請到這邊來,查耶先生。」

當巴蘇先生辦公室的門在他們身後關上,芬娜驚訝地發現到雙手已汗濕了,而且她的腳正強烈地發抖著。她用力捂著臉坐了下來,幾秒鐘內所听到的,竟是自己的心髒緊張跳動的聲音。

早上的時間里,這地方到處都充滿了印通木材公司的人,任何有關工廠各方面的細節及用人狀況都被清查,而卡達似乎到處都有會計師,他們—一探詢著從很多年前到今天的檔案,並要求解釋。

「我這輩子從未被人問過那麼多問題。」她在走廊上遇見葛伊安,她是會計部門的一位小姐,正懊惱地向芬娜抱怨︰「就像被人秘密偵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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