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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媽來戀愛 第19頁

作者︰于佳

他最氣的就是這一點,她居然一個人迎戰整個黑道幫派,所以弄得這滿臉的傷就怪不得任何人了,「過來,搽藥!」

「喂喂喂!你輕一點!」她很不情願地把臉伸過去,他可千萬別當護工,否則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他手上呢!壞蛋!不過,壞得很可愛。

提溜著腦袋,她神秘兮兮地望著他,「那個紅毛女到底跟你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

「真的沒有關系?」

「我騙你干嗎?」她都被打得跟熊貓一樣了,居然還有心情問東問西,一般女生在驚嚇過後不是都會號啕大哭嘛!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嚴悔忽然很想知道。

她不打算現在告訴他,起碼得等到她弄明白紅毛女跟他的關系再說,「真的沒有?你確定?」

「你煩不煩啊?」他決心用手中的藥油把她涂成紅眼大熊貓。

隨便他怎麼弄她,只要他——「你向我保證,你跟她沒關系。」

嚴悔的耐心徹底用完,他妄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從沙發逃離,康柔翰搶先一步抱住他的大腿,「快點保證!保證你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保證你不喜歡她,連好感都沒有,快點啊!」

他甩不開她,又月兌不了身,真的急了,「我為什麼要向你保證?你跟我什麼關系?」

對哦!他們又沒什麼關系,她干嗎問個不停?康柔翰索性給自己找個很無賴的理由,「我們現在住在一起,我當然有權利知道你跟她什麼關系。」

「你那是什麼邏輯?我覺得你這妞真的很煩噯!」

「你保證,我不就不煩了嘛!」

「康柔翰,你再?嗦,我宰了你,你信不信?」

「壞蛋!你是個壞蛋!」她瞪著眼楮大罵。

瞪眼誰不會,壞蛋哥哥最擅長用眼神殺死對手。兩人間隔著距離打起眼仗來,他越凶,她越不肯服輸,待他瞪得眼楮都漲了,她還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嚴悔只好猛推她的額頭,將她推向一邊,「別鬧了!」

到底誰在鬧?

「我喜歡你!」說好了,不告訴他的,她到底還是沒克制住,在他吃驚的眼神中,她喃喃,「我沒鬧!」

空氣就像被凍住了一樣,無論嚴悔怎麼吸都覺得缺氧。好半晌,他舌忝了舌忝嘴唇,背過身去,慢吞吞地收拾著桌上的藥瓶。她站在他身後沒動,他知道她在等他的答復呢!

「行了,別鬧了。」

「我沒鬧——我愛你,嚴悔,我愛你,我愛上了你這個壞蛋。」

他默默轉過身,直指她的靈魂深處,輕啟唇角,他的回答就是︰「我不愛你,你也不能愛我。」

雖然閉著雙眼,可嚴悔卻沒有睡著,他听見臥室的門開了,大門開了,然後又關上。待他放心地睜開眼,康柔翰已經離開了。

她是去找房子了吧!

昨晚他听見她在臥室里給房屋中介公司打了很多電話,她積極找尋合適的住房,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搬出這里了。

這樣也好,時間、距離能夠消磨感情,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忘了他們倆的這段經歷。

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嗎?為什麼他卻覺得難以割舍?

在沙發上坐了好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直到電話鈴聲將他叫醒。

「喂?」

是他?

听見他的聲音嚴悔有些驚訝,該來的總歸跑不了,嚴悔並沒有逃避的打算,「好,是常去的那間酒吧嗎?行,我馬上過去。」

嚴悔依照約定趕到那里,並沒有看到預想中的大面積準備戰斗的場面。白日里的酒吧很冷清,偌大的店內就做著一個人——

「黑哥!」

「坐。」酒早就準備好了,服務生被黑哥譴退了,他親自為曾經的部下倒酒,「喝!」

嚴悔的雙手插在口袋里,沒踫那杯酒。

黑哥冷不丁地回看了他一眼,「怎麼?怕我給你下毒?」

嚴悔擺擺頭,解釋道︰「我不想再喝酒了。」煙也在慢慢地戒掉。

「為了那個病女人?」

為什麼每個人都把他的決定跟康柔翰那妞聯系到一起?「不!我打算從事的工作需要我戒煙戒酒。」

什麼工作需要戒煙戒酒?黑哥很好奇,「可以告訴我嗎?」一個曾經縱橫黑道的斗魚到底要從事怎樣的正經工作,誰都會有些好奇吧!

嚴悔本不想說,可不知道為什麼,對著黑哥他會少了很多防備,仿佛他是他的親大哥似的,壓根就不需要偽裝,「護工,我打算到醫院里去做護工。」等攢夠了錢,他或許會做點小生意什麼的,這已是後話。

「護工?」他的志向居然是做一名護工?!黑哥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一個向來只會傷人的男人竟然要救人?!「你照顧過病人嗎?」

黑哥不信任的眼神讓嚴悔的心情出現少有的激蕩,「我照顧過兩個病人。」一是姐,一個是康柔翰那妞。

听完這話,黑哥忽然猛地喝下一杯酒。擦去嘴角的酒漬,他笑得比酒還苦,「你真好,還有機會照顧別人。我活了一輩子,連我最愛的人都沒辦法照顧。」

黑哥也有最愛的人嗎?一個以妹妹為誘餌的大哥曾經愛過別人?這是嚴悔一直不敢想象的。

黑哥拼命地喝、喝、喝,酒讓他橫生吐意,他要將壓抑了許久的心情全都吐出來。

「阿悔,你知道嗎?我跟你一模一樣。」

黑哥喜歡喝酒,他只想喝水;黑哥即使醉了還是會繼續用更多的酒來解酒,他若醉了會連水也不喝——什麼地方一模一樣?嚴悔看不出來。

「我跟你一樣,我也愛上了一個患有系統性紅斑狼瘡的女孩。」

「你說什麼?」嚴悔的腦海里炸出一朵火花,一些毫無關系的片段正在迅速地連成一體。

黑哥未發現嚴悔眼底竄動的浪潮,他埋醉在酒精里,訴說著那些被忘卻的記憶。

「她太美了,內在、外在、個性,她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大概連上天都嫉妒她吧!所以才讓她得了這個病,不過沒關系,我不介意,就算她是病人那又怎樣?我願意照顧她一生一世,就算我們的‘一生一世’只有別人的一半、十分之一,甚至只有很短的時間,只要讓我陪著她就夠了。」

他說到一半,拿起桌上的酒猛灌自己。嚴悔微眯著眼看著他,像第一次認識這個人,「可是你發現照顧一個病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所以你拋棄了那個有病的女人。」

「不!」黑哥大聲否決,「我沒有,我沒有拋棄她。」

「你有!就是你拋棄了她!」嚴悔的聲音比他更大更高,像是要從氣勢上徹底壓倒他。

黑哥更是激動得站了起來,不停地搖頭否定,「不是!是她……是她……是她拋棄了我,跟別的男人跑了。」

他跌坐在沙發里,全身的力氣都被這句話抽干了,「她嫌我是混黑道的,她不想跟著我擔驚受怕,她說那樣她會死得更快,她想過安穩的生活,她需要愛人的照顧,說完這些她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嚴悔拿起桌上的水杯,慢慢地喝著,慢慢消化著黑哥訴說的故事,雖然這很難。

抹了一把臉,黑哥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別顯得那麼狼狽。酒是個壞東西,總是讓人在克制的邊緣失了態。

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黑哥怕失去更多的自我,他站起身準備離開,臨走前不忘告訴嚴悔叫他來的用意︰「你比我幸運,起碼你還有個可以照顧的人,好好過你的日子吧!遇到麻煩,記得來找我。」

就在黑哥即將離開的時候,嚴悔木訥地抬起頭望向他的背影。好熟悉的身影,或許他早就應該猜到答案只是他那自以為是的判斷讓他失了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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