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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離婚吧! 第4頁

作者︰于佳

老大也極有經驗地停下車,抓著照相機就沖上前去,嘴里還高呼著︰「那個姓褚的,你快點!」

快點去死嗎?不知道劫匪會從什麼地方竄出來綁架她,拿她當逃生的人質。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正等在什麼地方,準備拿槍轟掉她的腦袋。又或者,接下來將是一場警察與小偷的電玩游戲,這一過程中無論是警察還是小偷,擊斃對方者獲勝,過程中是不是死了一個剛到報社報到,出第一條新聞就死翹翹的二十二歲女記者根本無關痛癢。

越想越覺得悲哀,未央簡直要伏地痛哭,爬起來就丟下辭職信了。算了,先忍耐下來吧!誰讓她手邊沒有可以打辭職信的電腦呢!

「你還愣在那里干什麼?快點記錄下這起事件發生的情形啊!你當你腦袋瓜子很靈是不是?等一下少了那種緊張的感覺,你就再也寫不出這種符合現場靶的文字了。」

邵徹吼著她,手里的照相機正一刻不停地拍著現場畫面——亂成一團的人群,行動迅速的警察,陰險狡詐的劫匪,還有顫抖著手指仍奮力寫稿的新來女記者。

他們正緊張地做著手里的工作,突然跑過來一位武裝警察,先敬了禮,隨即死板地告訴他們︰「前方發現劫匪,我們奉命疏散人群,請你們快點離開。」

好啊好啊!未央拼命地點著頭,市民最需要听警察叔叔的話,既然人家都要我們離開了,我們豈不是要趕緊撤。

邵徹從上衣口袋里拿出證件,做了個比警察敬禮更有力的動作,「我是《東方日報》社會版主編邵徹,我來這里記錄下這起銀行搶劫案的第一手社會新聞,所有的責任我會全權承擔。」

不是吧?這不等于他連替她出殯的車子都準備好了嗎?未央感覺全身突然軟了下來,半點力氣都沒有。是工作重要還是小命要緊?現在辭職,她雖然撿回一條小命,但飯碗一定是沒有了。現在沖上去,今年也許會獲得積極表現獎,但也許要在墓地上領這份獎。到底她該怎麼做才好呢?

「喂!你!姓褚的!」

邵徹沉穩的聲音將未央從低頭思考中喚醒,她抬起頭想糾正他的稱呼,她叫褚未央,不是什麼「姓褚的」。

沒等她開口,邵徹已經裝好一卷膠卷,這就準備向前沖了,「你要是怕就留在車上,這輛車是武警部隊司令送給我們社會部的,防彈功能相當好,除非劫匪有導彈,否則你的安全應該無虞。」

說這話就意味著他不要她跟著一起送葬嘍?明明可以安下心來的,她為什麼覺得如此不甘?像是同一戰壕的戰友,她竟然在最危險的關頭棄他而去做逃兵的感覺。

這感覺太糟糕了,她不要。

「我跟你一起去,這是我的工作。」說出這話的時候,不僅是邵徹,連未央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可以這麼偉大,偉大到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我說說而已,你別當真——不知道現在說這句話,還來得及嗎?

看他的表情,未央決定——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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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的三要素,你知道吧?」邵徹手里握著相機,嘴上還不忘關照她。

褚未央不屑地朝他翻了一個白眼,說什麼她也是文學院的本科畢業生,這點東西不懂還完了呢!只不過在這種拿命冒險的時刻,她有點忘了就是。

這不能怪她,前方槍聲不絕于耳,劫匪就躲在街尾轉角處不時伸出一支槍。身為女人,這時候她不尖叫就已經對得起他了,他還敢嫌東嫌西的?辭職!她要辭職啦!

辭職之前還是把這條拿命跑出來的新聞寫出來吧!

「姓褚的。」

「是褚未央。」她實在是受不了了,怎麼可以有人對別人的名字這麼馬虎,甚至于多兩個字都不願意記?

他現在全副武裝,哪還記得亂七八糟的名字,他沒有喊她「1號」就不錯了,「我待會兒要沖到那邊的牆後面拍幾張照片,你在這邊躲好了,看到我向後撤,你就開始跑。」

「不是吧!那個地方警察明令我們不可以擅自闖入。」她不希望任何人拿命去冒險跑新聞,不值得。

邵徹心意已決,「我盡量拍近景,即便他們逃跑了,說不定這幾張照片還能作為網上通緝的證據呢!」

他還真是樂觀,拿命當賭注的樂觀。他說做就做,抓起相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街尾,沖進武裝警察的行列中。

一片槍林彈雨,未央看不清楚前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武警的野戰服中間夾雜著一道暗灰色的身影。她第一次發現那麼暗的色調竟然可以讓她目不轉楮地盯了那麼久,久到不想松開眼楮。

「有炸彈——」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所有人開始向後撤,連邵徹也握著相機向後跑。他不停地向未央揮手,要她趕緊跑。她卻被那一片炮火連天的場景嚇住了,腿一軟直接倒在地上。

「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快點跑。」沒有人知道劫匪身上還綁著幾顆炸彈,也沒有人知道威力最大的那顆會什麼時候爆炸,所有人都只是盡可能地向後跑,跑得越遠越好,除了未央。

「你怎麼跑得這麼慢?」邵徹明顯感覺到她的速度太慢,以她現在的速度跑下,劫匪可以追上她,將一顆手雷塞進她的脖子里,「現在是生死存亡的重要時刻,你倒是快點呀!」

「不是我不想跑快啊!我穿著高跟鞋,你叫我怎麼跑快?」未央委屈地嘟著嘴,仍不忘加快腳下逃命的步伐。

邵徹果真不能理解女人的舉動,「你沒事干穿什麼高跟鞋?這是穿高跟鞋的時候嗎?」

「今天是我上班第一天,媽媽說,工作第一天就是要穿高跟鞋,才能顯示出知識女子的典雅與高貴。我怎麼知道,第一天上班就會和一群變態劫匪比賽逃跑?」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面前的這個男人害她的。

算了,就當自己是做好人吧!邵徹半蹲子,攔腰將她抱起直扛上肩頭,他想也沒想,箭步如飛地跑起來。

「你……你……快放我下來!」天啊!活了二十二年,她生平頭一次如此丟臉,竟然被一個認識還不到一個小時的男人像沙袋一樣扛在肩頭,「你快點放我下來!」

「別動!」邵徹大吼一聲繼續奔馳,「你究竟是想被炸彈追上,還是想安穩地待在我肩膀上,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那……還是待在你肩膀上吧!非常時刻,非常丟臉。

終于跑到了他那輛號稱防彈性能特別好的車前,他直接拉開車門將她丟進去,然後才繞到駕駛座前坐好,開動車子駕駛到危險區域之外。

車中安靜至極,只有兩個人粗如牛的喘息聲,一聲重過一聲。該說什麼?未央望著反射鏡中那張被炮灰洗劫的臉暗暗想著。不管怎麼說,在最危急的關頭他沒有丟下她不管,他甚至抱起她逃難。

現在回想起靠在他背上那溫熱的感覺,真的讓人好安心,好舒服。也許,老大是個不錯的老大,只是她從這一刻才發現。

「謝謝你,老大。」

听到她軟軟的聲音,邵徹猛地停下車看著反射鏡里那張被汗水染得有些髒的小臉,「不用謝,褚未央。」

他記得她的名字,就像她記得他今天所有的好一樣。

美好的一切從相互認識的這一刻展開,這其中有你、有我。

第二章

「老板,油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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